楚军的营地中,灯火通明。
    项籍打赢了?
    也许吧,至少在斗将中,他似乎是胜了刘阚。可他丝毫不觉得高兴,甚至感觉到非常羞耻。
    如果不是那一支冷箭,自己恐怕就败了。
    他铁青着脸,端坐大帐中央,眼神凶戾的凝视着在他面前站立的武将,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吕马童,谁让你暗施冷箭?”
    武将身高七尺有余,是项籍在夺取了吴县之后,前来投靠的人。
    此人武艺不俗,难得的是有一手高绝箭术。项籍平日里对吕马童也很看重,只是却没有想到,这吕马童却在暗中施放冷箭。楼仓城下的一场交锋,楚军并没有太大的伤亡。但是在项籍而言,却是真的输了!他甚至不知道,明日还有没有勇气,再去楼仓城下叫阵。
    吕马童挽回了他失败的局面,却让他失去了信心!
    “末将见将军当时危险,故而未想太多,就射了那秦狗一箭。”
    “两军阵前,你怎能……”项羽本来是想说:你怎能做这样优势光明的事情?可话到嘴边,又不得不闭上了嘴巴。两军交锋,打得不仅仅是勇武,同样也是斗得谋略,斗得尔虞我诈。
    打仗,哪有什么光明磊落?
    项籍一直都渴望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但他也知道,做英雄的结果,往往不会太好。
    矛盾的心理,让他不知该如何再去责备吕马童。
    于是这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你今日这一箭,当记首功!”
    违心之论啊!
    其实,项羽恨不得挥剑把这吕马童当场杀死。可他不能杀,只能强作笑容,勉励了一番吕马童。待吕马童走之后,他呆呆的坐在大帐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明日,是打还是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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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楼仓城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刘阚肩膀上的那一箭,伤势并不是太重。城下一场龙争虎斗,让楼仓人的士气,顿时暴涨。
    回到府衙,还没等刘阚走进家门,吕嬃就哭着冲了过来。
    “阿阚,我听说你受伤了?”
    刘阚一皱眉,旋即笑呵呵的说:“是哪个家伙胡言乱语?不过是些许皮肉之伤罢了。两军交锋,上阵搏杀,哪有不磕磕碰碰?阿嬃你莫要担心,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没有大碍。”
    吕嬃仔细看去,刘阚除了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精神却是好的。
    “好了,你没有把这事情告诉娘吧。”
    吕嬃说:“我得到消息之后,立刻让人封锁了消息,就是害怕娘知道,会出什么岔子。不过你最好还是去探望一下,娘自打听说敌军兵临城下,你出城和人交手,就一直有些担心。
    阿阚,你流了这么多血,没事儿吧。”
    刘阚的衣甲上,沾满了血迹。
    不过用过了金创药之后,已经止住了流血。
    见吕嬃神色紧张,刘阚轻笑道:“没关系的……待我换过了衣衫,咱们再去拜见娘。”
    而后他又吩咐众人严守城池,盯住项籍的动作。
    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完毕,刘阚才回到卧室,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和吕嬃一同拜见老夫人。
    老夫人的确是很担心!
    虽说刘阚不是第一次上阵,可老夫人还是免不了有点害怕。
    见刘阚回来了,这悬在嗓子眼里的心,才放回了肚子。拉着刘阚在屋里说话,刘巨坐在旁边,盯着刘阚的脸,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
    不过,恢复了记忆的刘巨,虽然还是很憨直,却不似从前一样傻兮兮的,没个轻重。
    同样是练武之人,刘巨看得出来,刘阚好像是受伤了。
    只是刘阚不想说出来,显然是害怕阚夫人担心。刘巨眉头紧蹙,却始终没有开口。
    “阚啊,这仗,要打到何时?”
    刘阚说:“恐怕要打些时日……不过母亲不必担心,以楼仓之雄关,楚军绝讨不得好处。到最后,他们只能乖乖的和咱们求和……娘,这一仗打完了的话,我们很可能要换一个环境了。”
    “环境?”
    阚夫人先是一怔,旋即笑道:“你是说去九原?”
    “啊,娘您怎么知道的?”
    刘阚很震惊。撤往九原的事情,只有他核心周围的人才知道,甚至连襄强那些跟随他很久的人,也不清楚。而且,刘阚没有和阚夫人提起过这件事,老夫人又是从何得知?难道说……
    “你别瞎猜。”
    阚夫人笑道:“是前两天公叔先生过来时,偶然间向我提起的……阚,九原郡,真的那么好?”
    隐隐约约,刘阚猜出了公叔缭的意思。
    母亲是雒阳人,但长年生活在南方(黄河以南地区,在当时基本上都称之为南方),对北方总是怀有一些排斥。九原郡,很多人都以为那是个苦寒荒凉之地,甚至连刘阚一开始,也这么认为。
    可实际上呢,河南地之肥沃,不属于中原。
    人口嘛……可能比不得雒阳关中那些地方,但绝对比这泗洪要多很多。
    公叔缭不是个多嘴的人。曾出任老秦国尉的人,怎可能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既然向阚夫人透露口风,肯定是怕老夫人到时候转不过弯儿,不肯前往九原郡。而刘阚呢,又是个孝子。老夫人如果不肯过去,只怕……透露口风,其实隐隐也包含着劝说老夫人的意思。
    有道是,人老成精!
    公叔缭来到楼仓之后,很少出谋划策。
    这其中有年龄的关系。可若说起思绪缜密,的确不是刘阚可以比拟。至少,刘阚就没有想起来。
    “娘,我出去方便一下。”
    刘巨突然开口,站起身来朝着阚夫人行礼。
    阚夫人一愣,旋即点头笑道:“巨啊,你只管去就是了,不用和我招呼。我这里和你弟弟,还有弟媳再说会儿子话,就歇息了。你也别过来伺候了,早点休息,明天去帮你弟弟的忙。”
    刘巨连忙说:“孩儿知道了。”
    说着话,他就走出了房间。
    刘巨没有去方便,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王姬正在火烛下缝补衣服,见刘巨进来,诧异的问道:“阿巨,你怎么回来了?娘歇下了吗?”
    “没有,和二弟在说话。”
    刘巨沉默了片刻,轻声问道:“秀儿,二弟今日出战,你有没有打听过,战况如何?”
    秀儿,是王姬的小名。
    她本没有名,这秀儿还是在和刘巨成亲后,阚夫人为她起的名字。
    王姬说:“打听过了,听说楚军的主将很厉害,和二弟打得难分难解。不过,没分出胜负来。”
    “我总觉得二弟今天有点不对劲儿!”
    刘巨挠挠头,“我看他似乎是受了伤,不过他好像不希望被娘看出来,所以一直忍着……但是我能闻出来他身上的血腥味。秀儿,你去替我打听一下,看看这情况,倒是是怎么个样子?”
    王姬放下手里的活计,点头道:“好吧,我出去打听一下。
    不过,你也知道弟媳是个多聪明的人,如果府中现在没乱起来,那肯定是被阿嬃给压下了。”
    “那……就出去打听看看!”
    王姬答应了一声,婀娜的走出了房间。
    刘巨在屋子里徘徊片刻,突然转身走到衣柜跟前,把柜门打开。
    他从里面取出一件黒兕筩袖铠,套在了衣内。然后又柜底取出两支沉甸甸,二尺长短,系着铁链的铁椎。把铁椎包好,放到了屋外。刘巨抄起狼牙棒,在院子里认真的打磨清洗起来。
    大概过了两柱香的时间,王姬匆匆的回来了。
    “巨,二弟真的受伤了!”
    “可是被那贼人所伤?”
    王姬点点头,“我在门口遇到了屠屠将军,他跟我说,二弟和那贼人交手的时候,被贼人暗施冷箭,射中了肩膀。若不是对方使诡计,二弟说不定就赢了。不过伤势听说,并不严重。”
    刘巨闻听,勃然大怒。
    “狗贼无耻,竟敢暗箭伤我兄弟?”
    “嘘,你轻一点!”王姬连忙捂住了刘巨的嘴,“二弟既然不愿意声张,想必是害怕娘知道担心。你这么大声,整个楼仓都听见了……放心吧,二弟既然不说,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我听屠屠说,城里的军士都义愤填膺,恨不得与贼人死战呢……
    不过那贼人也确实厉害,据屠屠将军所说,自他跟随二弟,还没见过哪个贼人,能和二弟打得不分胜负。”
    “哦?那贼将很厉害吗?”
    “听说很厉害……我又没有见过,怎知厉不厉害?不过屠屠将军既然这么说,想必是真的。”
    刘巨闻听,蹙起了眉头。
    他一把抄起狼牙棒,走到屋檐下,拎着一个黑色包裹往外走。
    王姬在他身后忍不住问道:“巨,这么晚了,你要去何处?”
    “娘说,明天要我去帮二弟的忙。”刘巨头也不回,“我去校场练武,你别等我了,早点歇息。”
    刘巨素来嗜武成性,王姬也没有考虑太多。
    哪知道,刘巨走出了别院之后,脸色突然间变得阴沉起来,“暗箭伤人,算得了什么好汉?
    待我取你性命,为我兄弟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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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一部很不错的异界大陆吧,故事很精彩,但不是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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