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黄酒的历史非常久远,早在夏商时期,就已经出现。
    但是,黄酒工艺真正完善成熟的时期,却是在北宋时期,并且开始涌现出各种品牌的黄酒。
    而在秦汉之交,黄酒还只能停留在五齐酒的水准上。
    清酒的概念虽然已经出现,但也只是相对而言。五齐之久中,唯有沉齐勉强算得上清酒。
    而清酒的用途,主要不是为了引用,而是祭祀天地的祭品。
    在《周礼-天官酒正》中,曾记载了三酒的用途:辨三酒之物,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事酒,有事而饮也;昔酒,无事而饮之。至于清酒,乃祭祀之酒。由此可见清酒的地位。
    九酝酿造法,主要把黄酒的酿造过程,详细的划分出来。
    浸米、蒸饭、晾饭、落缸发酵、开耙、坛发酵、煎酒……诸如此类的工作,必须依次完成。
    此前的泗水花雕,所缺少的就是煎酒这个过程。
    当然了,这么一个过程,也只有刘阚清楚。这也是整个酿酒程序中,最为关键的一步。黄酒未煎,只能是普通的浊酒,但是经过煎酒这一道程序之后,普通的浊酒,就能变成清酒。
    用如此美酒祭祀天地,方能体现出始皇帝的不同寻常。
    至于那‘万岁酒’的说法,不过是云山雾罩的胡言乱语。若不如此说,怎能显示出‘万岁酒’的尊贵?至于任嚣,已经被刘阚侃晕了。事实就在眼前,他也从未见过,尝过如此美酒。
    所以,刘阚现在不管是说的如何天花乱坠,任嚣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阿阚,这一百瓿万岁酒,我要了!”
    话说完之后,他立刻感觉到说错了话,连忙又补充道:“不是,不是,不是我要了,是我代皇上要了……不对,也不是……是我把这酒供奉给皇上。皇上来年要在泰山封禅,唯有万岁酒,方能配得上吾皇的身份。刘阚,你说个话吧,这酒多少钱一瓿?多少钱我都可以出。”
    刘阚一脸诧异的说:“可是这酒,本来就是要奉给皇帝的啊。”
    “啊……”
    任嚣也是激动的过了头,忘记了之前刘阚说过的话。不过,待平静了一下之后,任嚣颇为赞赏的说:“刘阚,你能有此心意,确是最好。这样吧,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骆甲听令!”
    “末将在!”
    任嚣转身,用黑木塞塞住了瓿口,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把那方黑巾覆盖在瓿口上,系好,绑住。
    从怀中取出一方系有黑绶的铜印,连带着那一瓿‘万岁酒’,交给了李必。
    “你持我印绶,率部连夜动身,赶往下相。至下相后,请屠大人派出兵马,你必须瓿不离身,立刻赶赴咸阳,将这瓿酒亲手交给蒙恬大人,蒙恬大人自然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记住,是亲手交付,若酒有闪失,你就提头来见。”
    “嗨!”
    骆甲也知道这‘万岁酒’的重要性。
    于是二话不说,捧酒而行,大步流星的走出大堂。
    堂上,除了任嚣之外,只剩下和李必刘阚这两个人。
    “刘阚,此次你酿酒成功,可算是立下了大功。不过,在赦令尚未抵达之前,你还要委屈一下。”
    “罪民明白!”
    刘阚躬身行礼,表示没有怨言。
    任嚣又说:“不过,这‘万岁酒’事关重大,一百瓿万岁酒,必须要在月内装好,发出……审食其嘛,我不太放心。这样吧,就由你亲自办理此事。出酒其间,我准你留宿家中,但不许迈出家门半步。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好,待出酒之后,你再回牢狱之中,等候赦令的到来。”
    “罪民,多谢大人!”
    任嚣命李必率十名秦军,押送刘阚回家。
    待送走了刘阚之后,任嚣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就觉着一阵从未有过的疲惫。
    总算是解决了一件事情……没想到我的预感居然是真的!更没有想到,这刘阚还有这本事。
    不过,刘阚的身份,至今还没有确凿下来。
    秦武王嬴荡崩,已经是近九十年前的事情了。九十年,沧海桑田,变化很大。昔年居住于三川郡,也就是当时东周都城雒阳的人,死的死,走的走,怎可能追查清楚刘阚祖上的事情?
    而且,刘阚母子似乎对刘夫的事情,也不是非常了解。
    阚夫人倒是说出了刘夫当年在雒阳的住所,但经查实,早在秦王政攻陷雒阳之前,刘夫的故居就不复存在,只剩下了一片废墟。至于当年住在那附近的居民,更是一个都找不到。
    此次刘阚献酒,功劳不小。
    既然蒙将军有意待刘阚成年后,把他引入蓝田大营,自己何不顺水推舟,奉上这一份人情?
    想到这里,任嚣立刻命人取来刘阚的户籍。
    沉吟半晌之后,他提起刻刀,一笔一划的在祖籍两字下面的空白处,刻下‘频阳东乡’四个字。
    频阳,是已查出当年刘氏唐国后人刘悚在秦国时的住所。
    也正是从这一刻开始,在刘阚的身上,就算是打下了一个实实在在的老秦人烙印。不管刘阚是否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可在他的户籍之上,都清清楚楚的显示出,他是老秦人的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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