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的快马加鞭之后,才赶了一半的路程,韩小满等人终于乘坐马车,追上来先行一步的金卫,而此时天色已然渐黑。前面的县城,正是华县。
    若是继续这么赶路,至少还要半天时间才能到达泽州府境内,中间还隔了一个紫阳县。
    “丞相大人,你跟着谢大人一起坐我的马车吧,我跟总督大人一起,带着这些金卫,尽快赶往山寨吧,明天白天,我会赶往谢大人的府邸!”
    “主子?这样你就太辛苦了,不如这样吧!天色已黑,金卫们赶路一天下来,也累的不行了,山寨在那边又不会跑掉,只是有些耽误过年回家而已。
    好在谢大人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不妨缓一缓,免得日夜兼程,累坏了主子的身体!”
    呼延庭见主子如此赶路,忍不住的还是劝谏起来,今天为了赶时间,所有人都是在天没亮的时候就一路狂奔过来了。
    自己等人还在汶水县丞歇了一个时辰的脚,但这些金卫,可是足足跑了整整一天了,便是午餐,也是在路上走着吃的,这些金卫,便是要训练,也得爱惜着啊!
    呼延庭如今压根不担心韩小满的体质,主子可是每天一个人进山打猎的主,不仅仅天生神力的,还身怀一甲子以上的内力,哪在乎这一天的脚程?
    但这些金卫可是两府的金疙瘩,花了多少钱培养的?不仅仅每天供应他们吃饱,还的顿顿有肉,要不然这些农家汉子,能跑一整天没倒下?又不是谁都跟你主子一样,天生神力的?
    当然,呼延庭也很在意说法,拿的借口,还是为主子身体着想,劝说主子别累坏了!
    韩小满顿时一阵自责起来,是自己太心急了,太想早点到达山寨,想找机会见玉清一面了!
    认真看着一路还在奔跑的金卫,他们精神虽然坚毅,眼神依旧坚定,但细看之下,每个人的脚步,真的的沉重了不少。
    “传华县县令过来,问问看他们县城有没有容纳这么多人休息的地方?”
    韩小满歉意的看了呼延庭一眼,也歉意的看向古道一眼,自己大意了,以为自己不累,就当这些金卫也不累了!
    后面的华县县令,得了传令,当即从马车里出来,只是出来的之后,韩小满都不忍直视他,整个人竟然是被下人搀扶着过来?难道坐半天的马车也如此累人?
    好吧,韩小满不得不后知后觉的再次自责了一下,这些毕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多年的养尊处优,被自己今天带着一路快马加鞭,累着他们了!
    呼延庭不好意思的扭头过去,索性不看那位惨兮兮的华县县令,简直跟大病一场似的,这身体也太差了!
    而其余县令听到声音,相继下来的身形,也一样的惨不忍睹,放眼看去,这些文官,还真是只有谢文端好一些。
    临汾一府五县的五个县令,暂时是空着的,自己一个人带着部下,统管了一府五县的庶务,好在临汾一府五县的百姓很是拥护主子,但凡传下去的命令,所有百姓,都积极执行,各种纷争之类的事,这段时间里,近乎没有。
    本想着等拿下泽州一府六县之后,观看这六个县令,再让这些县令多兼任一个县的,但看看他们的身体,呼延庭简直担心,多给他们一个县,他们会有心无力。
    “温大人,不知你们县城附近,有没有地方安置两万金卫?”
    韩小满下车,有些歉意的看向华县县令,温传华。没顾忌到这些文官的身体,对不住了!
    “回禀主子,有的,有的!地方多着呢!”
    温大人气喘吁吁的,整个人像是跑了一天一夜,若是主子再这么快马加鞭的赶路,温大人真担心自己撑不到自己家!
    “好,传令下去,所有人放缓速度,今晚我们进华县休整一夜,明天卯时准时出发!”
    韩小满发出命令,所有人都暗暗松口气,即便是两万的金卫,也都松了口气。但所有金卫看向主子的眼神,还是极为崇拜的。
    只因为主子一大早是跟着他们一起跑到汶水县的,等主子在汶水停留一个时辰之后,为了追赶自己等人,硬是快马加鞭的狂追过来。
    等追上自己等人,主子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是神采奕奕,比所有人,甚至是古道总督,都充满精神,如此主子,简直是天神下凡。
    华县果然有很多地方,县城里面的各家世家,都跑了,自然空下来不少的大院子,安置两万的金卫,确实是绰绰有余。
    只是临晚忽然间涌进来这么多人的吃喝,还是让华县的人手忙脚乱的好一阵,华县县令,哪怕他自己累的要死,也坚决不肯让两万金卫自己弄吃的。
    身为华县县令,一定要尽地主之谊,招待所有来客,也给这些跑了一整天的金卫,好好歇歇脚,人家明天卯时还得接着跑路呢!
    韩小满在华县县令如此热情之下,也没坚持让金卫的人自己弄吃的了,就让他们好好休整一个晚上吧!
    ☆、226 算计
    若是照着这个速度,明天卯时出发,在下午的时候,就能到达山寨里面。
    陆家祖孙三人也被一路的狂奔,累的要死,尽管韩小满等人没有要求他们跟上他们的速度,但陆家人如何肯被落下来?
    官员们是必须要跟着的,预防主子随时垂问自己治下的政务,而陆家在汶水饭局之后,就快速的跟呼延庭签订了租赁契约。
    呼延庭还特意跟陆家打了招呼,他们先走一步,等到了泽州府,自然会派人登门造访。
    但陆家祖孙三人,怎肯被落下?万一少了什么好处呢?
    “爹,爷爷睡着了?”陆敬之轻轻的问着爹,爷爷从歇下来,就睡了过去,实在是累惨了!
    不仅仅是爷爷,便是自己跟爹两人,也累的七死八活,谁知道韩小满这群疯子,跑起来简直不要命似的!
    真要跟着这样的人造反,即便造成了,怕也没命享受,依自己说,倒不如让弟弟跟着韩小满一起疯,等成了,还能少了陆家的封赏?
    “睡了!我们也都早点睡吧,明天我们也别受那个罪了,就当我们不知道他们出发时间,等我们睡起来,自己慢慢回家吧,也省的被那些人活活累死!”
    陆羽的爹,陆方荣在自己长子面前,没了顾忌,终于将内心的那些不满,表露出来。
    “爹,我也是这么想的,看着那么多跟着韩小满跑的临汾人,简直跟不要命似的,我看来都觉得渗得慌。
    这还没打仗呢,就这么要命的干,若是真打仗了,这些人肯定被韩小满撵到最前面送死!
    爹,我看我们家还是别着急了,暂时就让弟弟跟着韩小满混吧,等韩小满造反成了,还怕没有我们陆家的封赏?
    若是韩小满造反没成,到时候就全部推到弟弟头上去,再说弟弟可是出了族的呢,说不定我们家还能没事。
    没看我们家为了不跟韩小满同流合污,还租赁旱死的万亩桑田给她们?若我们家真的投靠了韩小满,在一般人眼里,必定应该是将万亩桑田拱手相送才对的。”
    陆敬之对韩小满有些抵触,因为今天韩小满半点没有多看他一眼,甚至在自己爷爷请韩小满给自己一个官位的时候,韩小满当时就扭开了脸。
    她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见识?也就是自家那个没用的弟弟,才将她当回事!
    “先忍忍吧,再看一两年时间,要是韩小满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再让你弟弟出面,给你安排好地方。至于其他房,我们也管不了!”
    陆方荣面色灰白,满是疲惫,但心里还是有了打算的。
    父子两人说好之后,沉沉睡去,等醒来,果然韩小满的人早就走了,倒是华县县令,特意安排了人等着自己祖孙三人醒来。
    “陆老爷,都快中午了,还请给我一个面子,在我们华县吃个午饭再回去吧,从这到泽州,也没有多长时间,到时候,便是慢慢赶路,也一定能在年三十晚上赶到泽州的!”
    华县县令温传华得知陆家有个儿子很得主子看重,自然也对陆家极为客气,甚至带着一点讨好,这要是从前,怎么可能?
    陆家不过是世代地主而已?百多年来,靠着到处送女儿,才保住了陆家在泽州府的万贯家产。陆家跟真正的世家相比,差远了!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大人金贵时间了!”
    陆羽的爷爷,早上醒来,整个人全身骨头都酸痛,在心里都骂死了韩小满这一行人。差点没要了他的老命。
    只是没有想到,自家如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家了,连从前需要自家讨好行贿的华县县令,如今都晓得讨好自家了。
    正好,自家今年损失巨大,那就在华县吃个饭,看看华县县令,会不会主动自觉的将从前吃了自己的全吐出来!
    还别说,华县县令温传华是真的有这个心思的,在送走韩小满一行人之后,温传华就准备好了钱财,跟陆家加深良好关系的。
    陆家祖孙三人,在华县酒足饭饱之后,这才悠哉的坐靠在马车上不徐不疾的往回赶。如今陆家可不担心路上有土匪。
    若真正说起来,她韩小满才是两府最大最恨的土匪,被她侵占两府之后,别说土匪,便是地痞流氓,都吓得不敢出来了。
    “呵呵,爹,这一次我们陆家没白跟着谢大人出来,不说我们家万亩要么的桑田处理了出去,那华县县令,一次头就还了我们家两万!
    若是我们家有时间的话,能在巫山县歇歇脚就好了,到时候,不知道巫山县县令钱正伦会还我们家多少?”
    陆羽爹满心高兴,两万啊!这下子,陆家一年的损失,都补齐了!若是其他几家县令也能如此上道就好了!
    陆家在泽州府的桑田,主要集中在泽州府,巫山县这两个地方,华山县没几百亩桑田,但陆家也因此行贿了华山县令,前前后后几千两。
    谁知道风水轮流转,现在陆家出了个有出息的儿子,轮到华山县令贿赂讨好自家了!不仅仅将从前亏了的钱都拿了回来,还倒赚一万多两。
    陆家在华县也只有三百亩桑田,在巫山县,可是有三千多亩的,找这么算的话,那巫山县的县令,不是得给自家三十万两?
    呵呵,呵呵,便是不给自家三十万两,给个十万两也可以的!陆羽的爹,想的有些兴高采烈。
    “哎,早知道我们从前给巫山县令的的钱,也该大方一些,这么多年,前前后后算起来,我们家在巫山县,可是花了足有两万。
    可惜在这个巫山县令,才就任两年,他拿到手的也才两千两,我也不知道他能还回来多少?诶!”
    陆羽的爷爷,也有些浮想联翩,早知道从前留下证据就好了,那巫山县县令,便想还自家两千,自家也不要了,非得让他将从前的两万全还回来不可!
    第二天下午,韩小满一行加快速度,终于还是到达了山寨。
    谢文端没回府里,而是陪着韩小满一行先到了山寨,将两万的金卫,安排下去才是正事。自己在山寨安排的卫兵,则全部可以撤回来了。
    今年过年肯定是来不及回去陪娘跟外祖母他们了,只能先办大事了,只是韩小满内心里还是有些私心的。
    若是在山寨这骑着小白白他们飞奔去莺山的话,倒也花不了两个时辰,当时来的时候,自己就跟小白白小灰灰说过了,让他们在山寨附近等着自己的。
    陪着古道跟金卫好好喝了一顿酒,过年三十晚上,他们都不能回家团聚,自己这个造反头子也只好陪陪所有人了。
    “我就不守夜了,这两天有些累了,我早点休息了,呼延丞相,陈大人,古大人,你们这几天也累狠了,不如也早点休息吧!”
    韩小满故作累了似的,早早要求休息,今天的年夜饭,本来就吃的早,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就开吃了,吃了三个多小时,到现在也不过才七点多,这个时候若是赶去莺山,夜里肯定来得及赶回来。
    韩小满的这番话,倒也没引起其他人注意,毕竟这几天,主子是真的很忙很忙。
    “也好,这几天大家都累了,守夜什么的,就让那些年轻人去干吧!”呼延庭也觉得累的很,接管泽州比起接管宁阳,事情多多了。
    尤其是那六个县令,打起来交到,累人的很,真不如临汾,临汾哪有一个留下来的县令?全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如今自己还得顾着这几个县令的想法,不仅仅不能随心所欲,还得安排人细细打听他们各自的家产,喜好,人脉等等。
    这些人既然要用,就得先笼络他们的心,给点甜头,然后还得敲打敲打他们,免得他们自以为是。这个过程的拿捏,还真是累人的很。
    主子就更加累了,摊子大了,要主子操心的地方就更大了,尤其是在钱财方面,要知道,光是养这些金卫,就要花大量的钱,还别说主子还要在泽州府,也一样的开展起来免费教学,处处都跟主子要钱啊!
    柳玉清今天午饭后就将明贤撵回了府城,明贤的家人,都在晋中府里,总不能年三十也不认人团聚吧,再说了,柳玉清内心里隐约有些期待,期待小满会找过来。
    今天早上于大勇就过来偷偷给自己传了消息,泽州府已经被小满正式接手了,柳玉清一想到这边跟泽州的距离,并不算远,中间只隔着一个台甫府,若是小满真的找过来,自己家这边,就一定不能有明贤在。
    明贤好歹被柳玉清劝回去了,因为这段时间,这边还算是安全的,村里人也朴实,柳玉清更是安心下来读书了,就是过年前前几天,在彩石镇卖了几天的对联而已。
    明贤被柳玉清劝走了之后,柳秦氏,柳福成两人,还有玉志玉香这才真正欢快起来,家里多一个明贤,谁都不敢放松一点,生怕他会在穆大人面前说玉清什么坏话。
    “玉清啊,明天去穆大人家拜年的时候,不如让明贤不要过来了,家里有他在,感觉什么事都缩手缩脚的,连讲话都不敢大声?”
    柳秦氏在一家人吃完年夜饭之后,这才忍不住的将心里话跟儿子说出来。
    “嗯,你娘说的是个道理,明贤跟着我们,他不方便,我们也不方便!之前是穆大人担心你,现在我们一家人安定下来,跟村里人也相处得宜,这个明贤确实没必要跟着我们。
    再说了,我们就一个普通农家,哪有资格用什么仆人护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是什么大户人家呢,这人啊,终归还是要靠自己才是道理!”
    这一次,柳福成也赞成妻子的话了,那明贤整天的只知道跟着玉清后面,跟一尊门神似的,自己看着都难受,惹的玉清不痛快,不是反而耽误玉清读书考试?
    “爹,娘,穆大人的一片好意,我们还是暂时忍忍吧,开春之后就是乡试了,乡试之后我一定中举,等我中举之后,家境自然会好很多,那个时候,别说家里要有护卫,就是请几个下人,也是可能的。”
    柳玉清先打好爹娘家人的预防针,于大勇给自己带话的,小满会安排人进自己家的。不仅仅方便保护自家,也方便互通消息。于大勇的事也很多,传递消息的事,不能一直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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