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错了。现在的关键,不是本王不满意。”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行越自然也就听明白了。
    意思就是皇上不肯松口,谁也没辙。
    “还请王爷救我!”
    行越一时无奈,竟然双手抱拳,便跪了下来。
    要知道,这行越在南蛮也是一位王爷,身分虽然不比摄政王,可是这身分,那也绝对是妥妥的皇族。
    如今就这么不顾脸面地跪下来,实在是令人大吃一惊。
    澈公子立马将他扶起来,“这是做什么?”
    行越原本还想着不起来,可是胳膊上传来的力道,却让他不得不站了起来。
    另外,他听得出来,自己若是再执意下去,只怕王爷就真的生气了。
    “国事,还是得按照规矩来。在大渊,皇上,就是这里的规矩。”
    澈公子的话,一字一句,清晰有力。
    正巧康王和李宁都出来了,听到这话,自然是神色微变。
    要知道,摄政王可是极少会说这种话的。
    如今对着这位南蛮使臣这样说,也不知道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不过,能让他说出这种重话来,可见这位越王应该也是将摄政王给惹怒了。
    或许,是有心要挑拨?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康王和李宁二人对视一眼,立马也就明白了。
    一般来说,无论是哪位在位者,都不会愿意手底下有一个权势太过滔天的手足的。
    可是这位丰瑾帝却是明显不一样的。
    他年轻有为不说,更重要的是,他用人不疑。
    无论是对摄政王,还是对李庭希等等,他都是尽最大的努力去信任他们。
    起初,他们也都以为皇上早晚有一天是会跟摄政王离心的。
    可是到了现在,他们实在是难以相信,皇上有一天会对摄政王动杀心。
    当初皇上登基,明明机会最大的是摄政王,可他执意不肯,一心只愿意做一个亲王,仅这一点,便足以令皇上对他放心了。
    更何况这几年,皇上身为君王,自然是不能离开皇宫。
    摄政王代替皇上巡察四方,为皇上攒下了极好的名声。
    仅这一点,若是有异心的亲王,必然是做不出来的。
    到现在,人人都称赞皇上为贤德的明君。
    至于对摄政王,更多的,还是停留在了那种冷酷、残忍的表面上。
    这样的人,皇上怎么可能会不放心?
    “越王,有些事,过犹不及呀。”
    李宁看着康王也走了,到底是心软了一分,在他身边停顿了不过一秒钟,留下这样一句话,也走了。
    行越微怔,呆呆地看着李宁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他以为自己足够聪明,也算计到了摄政王的软肋,甚至还大费周折地弄来了冰延。
    没想到,这位摄政王,竟然是一点机会也不给。
    行越魂不守舍地到了马车旁,小厮低头,“王爷,刚刚摄政王从这里经过的时候,说了两个字。”
    行越的眸光一亮,“什么?”
    “摄政王说静待。”
    “静待?”
    “是,小的听地清楚,就是这两个字。”
    行越一时又有些糊涂了,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想着耍什么小手段,还是在暗示自己,这件事情,其实也是可以有转机的?
    当然,到了现在,行越不敢将事情想像地太美好了。
    若是最后功败垂成,那自己心里的落差只会更大!
    不过,行越感觉得到,摄政王对他的态度,倒还不能算是太差的。
    深吸了一口气,行越只好将心头所有的想法都暂时压下。
    目前最重要的,就只是安静地等着便是。
    既然这是摄政王的要求,那么,他自然也是要照做的。
    行越相信,自己的那株冰延,绝对不能是白送的。
    当天晚上,行越所住的馆驿,便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行越看到是凉王李宁,倒是微微一笑。
    来京城这些日子了,大概也知道,李宁应该是与摄政王一派的人。
    “凉王兄今晚倒是得空了?”
    李宁笑着落座,“越王殿下最近可是心事重重?”
    行越叹了口气,在他面前,倒是未曾隐瞒。
    无非就是说自己来了这么久了,可是关于那两座城池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有一丁点儿消息。
    他身为南蛮的使臣,怎么能不急?
    “李宁兄,不瞒你说。我南蛮的国境原本就小。前段时间我们南蛮又接连下暴雨,难民也是越来越多,一时无法安置。我国王上,自然是还等着这两城来救命的。”
    这话说地,其实无非就是将他们的难处往夸张里说罢了。
    李宁自然也明白。
    南蛮的事情再多,也不可能就指着这两座城池来活命了。
    不过,他这样说,李宁自然是最乐意听的。
    反正他们接下来的事,也是为了引南蛮上钩的。
    “行越兄,既然你不拿我当外人,那我有话也便直说了。皇上这一次实在是暴怒。好在那丁氏眼下无碍。若是也死了。这件事,只怕……”
    行越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这件事情,我也是今天才听说的。”
    李宁愣了一下,“就是之前在宫门口王爷所说?”
    “正是。”
    说起这个,行越真是一肚子的气。
    他是真没想到,元猛死了就算了,那丁氏竟然也被人给盯上了。
    这绝对是在故意地挑衅皇上的权威呢。
    难怪这一次皇上的态度竟然这么冷硬。
    只怕,皇上和摄政王都会怀疑到这件事情是与他有关的。
    “李宁兄,这件事情,我保证,绝对与我们南蛮无关的!今天回来后,我便将身边的人叫进来都仔细地问过话了。绝对没有任何人敢做这种事。”
    “如此甚好。这样吧,这件事情,我自会跟摄政王殿下禀报。只是,这事儿皇上到底信不信,可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这一点,行越自然也是明白的。
    都是跟在了上位者身边做事的,哪里会不明白?
    “有劳李宁兄了。”
    李宁有些心虚地垂了眸,这种明明坑了人家一把,却偏偏还要被人当成了好心人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舒服。
    或许是自己以前没干过这种事儿,多少是有些心虚的。
    “皇上如今正值盛怒之时,也就是王爷昨天回来之后,劝了劝,今日早朝上,皇上才没有再提及此事。否则,且有得气呢。”
    言外之意,皇上的火气原本就大。
    这一次,多亏了有王爷在一旁劝慰着。
    不然的话,只怕皇上能直接下令再让靖安侯继续往南攻了。
    只要是这么一想,行越就觉得浑身发寒。
    大渊的兵力,的确不是他们可以对抗的。
    当初南蛮国主到底是怎么想的?
    何谓以卵击石,这一次算是切身地体会到了。
    在国内嚷嚷地那么厉害。
    结果真的一动手,人家几天就占了你两座城池,你还拿什么跟人打?
    简直就是打脸啪啪响!
    丢人呀!
    送走了李宁之后,行越又特意让人去给乐瑶公主送了信。
    无法就是叮嘱她这阵子一定要安稳一些,千万不能给他惹出任何的麻烦来。
    乐瑶公主如今已经是襄国公府的儿媳妇了,纵然是有着公主的身分,可是在大渊,人家是否承认她公主的身分,关键还是得看她在夫君面前是否有体面。
    安潇潇和乌昊辰一直都不敢提及血花谷一事。
    而澈公子也没有要跟他们细说的打算。
    越是如此,安潇潇的心里就越是紧张难安。
    “师兄,你说清流会不会对南疆用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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