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上,便有御史借着此事,大作文章。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四殿下连自己的府邸都治理不好,哪里还有心思来襄助国事?
    正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
    这齐家的头一桩,四殿下都做不好,还谈什么朝堂大事?
    于是,早朝上,便有了两派人马开始热热闹闹的辨论了。
    有人说四殿下年轻,平日里又忙于政务,自然是不可能总是关注着内宅,怎能说是四殿下治家无方?
    这本就该是内宅妇人所管之事,还是请皇上早日为四殿下完婚才是。
    听起来,似乎是有理有据。
    只是另一方却直言,依着他们的意思,那是不是每一个学子在恩科之前,也都得先成亲?
    不然何以为皇上分忧?
    朝堂上吵的是不可开交,四皇子一开始是懵着的。
    完全不明白,自己府上的一名侍妾与人通奸这种小事,怎么会与国事挂上了钩。
    最终,皇上还是勒令李庭玉先把自己的府邸治理好,虽然没有实际上停了他的差事,可是言词间,也已经明确地表明了他对于这个儿子的不满。
    李庭玉所不知道的是,他因为自己府邸的不顺,才导致了朝堂上受阻这件事,才只是一个开始。
    听闻当天晚上皇上原本是要歇在淑妃的寝宫的,可是没想到半夜里淑妃的宫宇竟然走水了,此事在前朝后宫,可谓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而钦天监的监正,也在次日早朝是禀明,昨夜的走水之兆,再加上了昨晚夜观星象,当是有犯了木劫。
    而宫里头名讳带木字的女眷,短期内都不适宜再与皇上亲近。
    淑妃的娘家姓宋,用钦天监的话说,就是宫宇下的林木,自然是会引起了走水事件。
    当然,时间也无需太久,多则一月,届时星象转换,自然也就没有这一说了。
    这种事情,没有人会全信,可是也没有人会不信。
    更何况,这监正一直在说,犯了忌讳,于天家有所冲撞,所以才会如此。
    皇上一想到了头天四皇子府里的事情,再想想自己又遇到了走水事件,的确是都与淑妃有些关联的。
    如此,皇上当即下旨,命淑妃禁足一月,好好地抄写佛经。
    按钦天监的意思,只是不接触,便不会有所冲撞,斗转星移,待过些日子,再观星象,若是无碍,淑妃娘娘的禁足,自然也就可以解了。
    李庭玉回到府中之后,便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
    钦天监那帮老家伙,真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是有几分的真本事么?
    纵然事有蹊跷,可是却也实在查不出什么。
    而且钦天监的那个监正,一直以来,都是油盐不进,跟什么人的来往都不密切,也因此,才会格外地得皇上器重。
    星象吉凶之说,本就是有些玄乎。
    可是皇上对于这位监正的话,却一直都是笃信无疑。
    李庭玉让人查了几次,也没有发现这个监正有什么问题,那么,难道这一切就是真的?
    所以,他的府上才会出现了这等丢脸之事,而母妃的宫里,也才会走水?
    李庭玉思来想去,觉得走水一事,被人动手脚的可能性不大。
    淑妃的宫里可以说是严实得如铁桶一般,这么多年,连皇后都插不进手去,更何况是其它人了?
    再说,走水的地方是她宫里的小厨房,如此,倒是真有可能是有了劫数了。
    李庭玉想到了这段日子,他在靖安侯府的事情,亦是没有一件顺畅的。
    他知道安潇潇精于医道,可是费了九年二虎之力,差人寻来的极品催情药,想不到,竟然也没有派上用场。
    事情一旦不顺受阻,依着四殿下的性子,自然就忍不住开始胡乱猜疑了。
    他甚至以为,这一切分明就是那个安美华不曾按照自己的吩咐行事。
    可是又想到了自己安插的探子回报,安美华也并没有做什么出格之事。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李庭玉消停了两天之后,便再度将安美华叫了出来。
    人在靖安侯府被禁足的时候,他都有法子把人给弄出来,如今不过是回了一个小小的安家,他想叫出来服侍他,自然也是再容易不过的了。
    茶楼飘香,琴声淡雅。
    李庭玉自认也是一个极为雅致之人,所以,才会让人弄了一家如此高贵清雅之处,倒也方便探听消息。
    京城几乎没人知道这是他的地盘儿。
    最多,能联想到宋家,就不错了。
    李庭玉的马车停住,李庭玉便感觉似乎是有些不太对劲。
    待他下了马车,又行了两步,更觉得自己的小腹内已升起了一团火热。
    自小在宫里长大的李庭玉,瞬间就想明白,他是被人算计了。
    暗暗叫糟,可是无奈,也只能先咬牙忍下,又快走了两步之后,总算是将心头的那抹欲火压下去了一截。
    只是脑子似乎是开始有些迷乎了。
    看人还是看东西,似乎是都开始有些晃动,难不成,他中了催情药,还被人下了迷药?
    伸手扶额,站在那里,身子晃了一下。
    下人立马过来,“殿下,您没事吧?”
    李庭玉甩了甩头,眸底又多了几分的清明,“无碍,回府吧。”
    “是,殿下。”
    只是身子刚转了一半儿,先前的那种**便再度向他的身心狂卷而来。
    李庭玉紧紧地咬了牙,从这里回四皇子府,只怕还得有些时候,就怕自己撑不到。
    再度转了回去,索性这里是自己的地方,倒不如先进去解决了之后再说。
    心中已然有了盘算,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沉重地迈开了腿。
    “殿下?”
    李庭玉看了一眼身边的随从,“马上去给本宫找个女人,要快!”
    看到殿下眸底的欲火,随从吓了一跳,很快回过神来,明白主子这是着了人家的道了。
    “是,殿下,来人,快,扶殿下到楼上休息一会儿。”
    不敢声张,可是也不能就让主子这样进去,万一一会儿再出了丑,可就麻烦了。
    随从转身想着刚刚殿下的姿态,可是不像是能忍太久的。
    一跺脚,便想着先去隔壁街上寻一青楼女子前来便好。
    只是,人才走了几步,便见从茶楼里蹿出一道身影,急急道,“快,殿下的药性若是不解,怕是以后……你还愣着干什么?就那个,先带进来,回头再让殿下收为侍妾便是。”
    随从的脑子也跟着有些懵。
    总觉得眼前这人有些面生,可是这衣服又明摆着是皇子府的,刚刚扶了四殿下进去,想来也不会错。
    抬眼看到一名女子正好从马车上下来,看那样子,无论是马车,还是姑娘的穿戴都极其一般,想来是小家之女,当下二话不说,拽上那名女子便进了茶楼。
    女子身后的小丫环哪里肯依,自然是要追过去阻拦,不想被随从推了一下,摔在地上,竟然晕了。
    此时正值半晌,大街上人来人往,斜对面儿的茶楼上,几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也是瞧了个正着。
    “这会不会太过了?我说,希世子,那位姑娘,我若是没瞧错,应该是安家的人吧?”
    李庭希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安家的姑娘,我就只认得潇潇一个。其它的女人,本世子没兴趣!”
    被他蔑视的某位公子极其谄媚地笑了笑,“是是是,您眼中就只有安小姐,不过,四殿下刚才的样子,似乎是有些不妥。希世子,不会是您给他下药了吧?”
    李庭希抬腿就踢了过去,“滚!我一直在这儿好好坐着呢,你看到我下去了?”
    被吓到的那一位嘻嘻一笑,动了一下身子避过这一脚之后,又毫不在意地坐下了。
    “子风,你可认得那位姑娘?”
    莫子风喝了口茶,“不认得。”
    李庭希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儿,这安美华曾亲自上门赔罪,他竟然说不认得?
    莫子风回了他一记彼此彼此的眼神,暗道,你整天往靖安侯府跑,你都说不认得了,我只是见过一面的人,自然就更不认得了。
    于是,两名腹黑的优雅公子,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四殿下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了。
    当然,这一次的事情,或许还等于是间接地成就了那位一心攀附富贵的安美华了。
    对此,李庭希并不在意。
    既然安潇潇让人告诉自己,今天李庭玉会约了安美华出来,那么,自然就明白她想要让自己做什么了。
    这一次,说白了,也算是自己帮了安潇潇一个忙。
    既促成了这对狗男女,又不会对安家的名声有所污浊,反倒是还推了安美华一把,实在是太有才了!
    这么想着,李庭希就开始自恋了。
    自己是不是也太厉害了?
    那药的分寸,着实是拿捏地太好了!
    计划如此完美,可是他的心上人,想要迎娶进门,却还是遥遥无期呀!
    “看着点儿时辰,总得让四殿下的药性散一些,不然真的坏了子孙根,怕是皇伯伯真饶不了我。”
    莫子风的眼皮抽了抽,这会儿又承认是他下的药了?
    “子风是二殿下的陪读,还是不要下去了,你们都回去吧,我等一会儿那个姓徐的过来,再下去。”
    他口中姓徐的,就是之前在城门口负责的徐承,如今负责这西城的治安,当了一名指挥使,升了官,听说将这里的治安也治理地不错。
    “咦,快看,那个小丫头被人救醒了。”
    这么半天才有人救醒,这也真是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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