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机会过去就不多,也许以后会更少。
    谈克知道接下来这句话也许会使他和程梨的联系再度被切断,可他还是想问。
    他当初意外瞥见时没想明白,可他现在懂了。
    他念了太多年,他想知道答案。
    她这样的姑娘……得好好活着,她不能放弃。
    谈克问程梨:“你的病……现在好了吗?”
    这个问句一出,程梨脸色骤然变了。
    程梨不想听。
    额角跳了又跳,她忍着体内的各种不耐和反感说:“你记错人了,我没病过。”
    谈克还想说什么。
    程梨已经切断了通话。
    手机从她掌心自动滑落,程梨慢了半拍才去捡了起来。
    屏碎了,结了一张蜘蛛网。
    没四分五裂,倒也坚强。
    日光已经开始稀薄。
    程梨站在max的大楼前,摸了下口袋,里面连打火机都不见了。
    她不记得自己放在了哪儿。
    她需要一根烟,或者别的什么。
    往下走了几步,她又记起任西安让她在原地等着。
    程梨咬了咬后槽牙,又留在原地盛宠之倾世火凰。
    **
    任西安拿着李成蹊的车钥匙出来的时候,就见程梨笔直地靠着门前的立柱站着。
    他从茶水间带了一杯热茶,塞到程梨手上。
    她喜欢茶水上飘着一片圆润的叶子,他记得。
    程梨看了眼那片茶叶,又看了眼他,抬手喝了口。
    任西安往前走,程梨还没动。
    任西安又回头:“边走边喝,还没站够?”
    程梨跟上他。
    两人一起上了车,任西安说:“送你回去,告诉我地址。”
    程梨说了地址。
    一直到车停在她的四合院外,除了指路,两人在拥堵的车道上没再多说什么。
    任西安以为她在思考,他给她空间。程梨是的确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点儿乱,她也干脆没想。
    下了车,程梨才说:“挺沉的,你帮我拎进去。”
    任西安没推脱,跟着她进了四合院。
    穿过几道门,就到了程梨那间房外。
    一路走过来,也没见旁的什么人,院里很安静。
    程梨掏出钥匙开了门,任西安将她的行李拎进去。
    等他放置好东西转身,程梨已经关好门开了灯。
    灯亮了打亮室内她的床,程梨又出手关上了灯。
    程梨脸上有疲态。
    西北的风吹了她这些天,几种交通工具折腾这些日子,累是必然的。
    她需要休息。
    任西安没打算和她继续纠缠,只说:“我那些话,你好好记着。想好了,你来找我。”
    他转身准备走。
    程梨留人:“第一次来,不坐坐?”
    任西安转身,程梨已经脱掉外套,只穿着里面的单衣,正看着他。
    他眼眸暗沉,拒绝:“天黑还早,有工作。”
    一半是事实,一半是托辞。
    他了解程梨的性子,留下来,他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
    任西安再度回身,想开门时,才发现门的插销旁锁了把锁,从里面锁的。
    任西安回身说:“开门。”
    程梨摇摇头,很遗憾地告诉他:“钥匙好像忘在外面了。”
    第41章
    第二十六章:我为你翻山越岭(三)
    【改写版】
    程梨紧接着说:“坐吧。”
    任西安无言地看着她。
    程梨说她忘了钥匙,他没有办法相信花样王爷。
    可他也不急着破门而出,他等着看程梨锁门后想做什么。
    孤男寡女,处于弱势地位的并不是他。
    程梨眉目清冷平静,又指了指一旁的木椅:“坐那边。”
    任西安站着没动,他往程梨所指的木椅那儿看了一眼。
    木椅在一个案桌旁,案桌上可见一些摆放的齐整的小物件。
    借着室内晦暗的光,任西安没办法将那些物件一一看清楚。
    但那隐约的轮廓,让他想起程梨送他的那个木偶小人。
    那么多木偶,非一朝一夕雕成,程梨想必做了很久。
    这些东西说明——她在做准备,即便没有那次偶遇,她也在准备找他。
    任西安漆黑的眸一转,漾了点明光。
    他不知道程梨到底是为了让他坐,还是为了让他看那堆代表她念念不忘的木偶。
    任西安不坐,程梨也没硬请。
    任西安看木偶那几眼的功夫,程梨又脱了毛衫,上半身只着了个运动背心站在他身前。
    任西安再看向她时,程梨问:“想喝点儿什么?”
    背心粘在她身上,显得她身前的曲线尤为明显。
    任西安将视线从她平静的眉眼上移开。
    程梨也不强求:“算了,你即便想喝什么我也拿不出来。”
    很久没回来,连口热水都没有。
    任西安的手机这时插了一脚,突然响铃。
    程梨提醒他:“你接啊。”
    任西安垂眸看了眼屏幕,是他二哥任静瑜。
    任西安没接,只坚持:“客气够了,就把门打开。”
    这会儿他得走人,让她自己待着。
    今晚各睡各的。
    他已经往前走了一大步摊了牌,她也拿出更多诚意往前走,他和她才能真得变成他们。
    他说这话时声线有些不自觉的喑哑。
    程梨看他,问:“我锁了门,你紧张了?”
    她的目光让人觉得无所遁形,身心每一处近乎都暴露在她眼底。
    任西安喉咙一滚,他的确觉得她意图不轨。门锁了之后他觉得会无法全身而退。
    如果不是她,他此刻要么已经动了手,要么已经骂起人。
    程梨往他身前靠:“我锁门,只是想和你好好说会儿话,没有别的想法重生之步步向上。你刚才跟我说的话,我用心听了。回来的路上我也想过了,你要的东西,我以后都能有。”
    任西安说得那些他对他妻子的要求,她都能有。
    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
    现在她缺的是坦诚,程梨知道。
    程梨勾起任西安宽厚的手,把她的手插/进他的手中,让十根手指交扣。
    程梨垂头声音微颤说:“西安,你给我些时间。”
    让她好好想想,她怎么让他接触那些事情,他才能不难过。
    她已经老到快奔三,但仍旧受不了人哭。
    看人眼角湿润也不行。
    一时说不清楚的,不如暂时不说。
    任西安这人不是没有脾气,程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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