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张利民在里面呆着了,周国生也抓住了,我就先撤了,剩下的问题就交给你们了,破案之后打报告的时候,别忘了写上是安城支队一起办的案子。”目送走大夫之后,陆羽掏出一支烟,但一看到医院走廊里张贴的禁止吸烟的标志后又将烟给塞回了烟盒里。
    “晚上一块吃个庆功宴再走吧?叫上安城支队的弟兄,这次大家都帮了不少的忙。”
    “等破案以后再吃吧,哪儿有那么馋。”陆羽一笑,将烟盒重新塞回了兜里,紧接着把大衣往身上一披,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医院。
    见陆羽走了之后,张山对着门口站岗的两名刑警说道:“看好周国生,只要他苏醒过来,就把他带回支队。”
    “是!”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慕云,反问道:“咱们也回去吧?”
    “好。”
    回到支队以后,张山洗了一把脸,慕云很贴心的去医务室拿了消毒用的双氧水和碘伏,帮助张山仔细的清理了脸上的伤口,贴上了一张创可贴。稍做休息以后,张山并没有闲着,而是跟慕云一起走进了张利民的审讯室。从抓捕行动的开始到结束,总共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张利民在审讯室里正襟危坐,一看到审讯室的门被打开,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刚一进门的张山没有搭理张利民,而是先拿起一次性纸杯在饮水机旁倒了两杯水,和慕云一人一杯,大摇大摆的坐在椅子上喝了两口,发出沁人心脾的叹息声,“还是白开水解渴啊!”
    张利民精神紧绷的看着故弄玄虚的张山,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然说周国生现在已经落网,但周国生此时此刻还在昏迷状态中,根本就没有他的口供,张山如果想撬开张利民的嘴,目前只能用诈的方式。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丢到了张利民面前,“这个人你认识吗?”
    照片上的这个人,张利民对他是再熟悉不过了,可就算认识,他现在也绝对不能承认,便矢口否认道:“没见过。”
    “怎么能没见过呢?”张山用一种‘你有点不老实’的表情,玩味的看着张利民道,“你不认识他,他可认识你啊,不过张老板也是真有气魄,花那么多钱就为了要一条人命,不愧是当老板的啊。不过我跟你说,我还挺佩服周国生的,他这嘴真硬,至少比你硬,不过再硬也没办法,他最后还是招了。”
    “他都说了什么?”张利民的面色一沉,问道。
    “张老板,你不是不认识他吗?”
    “我……”
    张利民的表现都在张山的掌控之中,现在的张利民可以说是完全乱了方寸,在这种关头是最容易说出真相的,张山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他说了什么并不重要,因为他不管说什么,最后的结果都是死刑。可是你跟他就不一样了,毕竟杀人的是周国生而不是你,如果你能配合我们,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的话,那或许你可以免于一死。不过如果按照周国生的供词来说,你就算能免于一死,估计无期也是跑不了了。”
    说到这里,张利民的嘴角下意识的颤抖一下,“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哦?什么胡说八道?张老板,我还没说周国生跟我们说了什么呢,你怎么就着急了呢?”
    “你……”
    “张老板,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实话告诉你,如果我们没有掌握任何证据的话,你是不可能被拷在这个地方的,现在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你的认罪态度,如果态度好,就直接关乎着公诉时的最终审判结果。虽然说你的行为十恶不赦,但毕竟杀死安亚红和崔光虎也情有可原,如果不是他们两个欺人太甚的话,你也不会做这么出格的事情来,而且任雪和那个六个月大的孩子的事情,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笔帐并不能算在你的头上,因为这是周国生自己作案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撞见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说的对吗?”
    张山的这句话表面上看起来说的好像跟真的一样,但是仔细一品却发现这里面的话全都是模棱两可的话,几乎只要改一改台词,放在任何案子上,任何嫌疑人身上都可以套用!张利民被说的有些动心了,咬紧牙关问道:“如果我现在全招了,算自首吗?”
    “不算。”张山直接回绝了张利民道,“在我们没抓住周国生之前,你全招就就算自首,现在充其量算个认罪态度良好。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招,但是根据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所有线索,完全可以对你进行零口供定罪,所以你说和不说对我们来说其实都是无所谓的,因为你办的那点事儿我们都已经了解清楚了。承认,是对你未来将要面临的刑罚有利,而不是对我们有利,这一点,我希望你想明白。”
    张利民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张山竟然直接站起身道:“既然你不说,那我们就走了,记住,一旦我出了这道门,你后悔莫及!”
    “等一下!”
    张利民的一句话拦住了张山的所有动作,“我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全说。”
    张山也松了一口气,示意坐在身边的慕云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记口供,他问道,“第一个问题,安亚红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周国生杀的。”
    “仅仅是这样吗?你要说详细一点。”
    “是我让周国生杀的。”张利民闭着眼睛说出来道,“我跟周国生承诺,杀了安亚红之后,每个月都给他一万块钱的工资,发到我死为止。当时周国生刚刚从监狱出来没有正经工作,游手好闲又有点缺钱,就答应了我的条件。帮我杀了安亚红。”
    慕云的之间飞快的穿梭在键盘的案件当中。
    “为什么要杀安亚红?”
    “因为……我之前跟安亚红有婚外情关系,在我们在一起之初,我曾经骗她说我会跟我的妻子离婚,可是在一起两三年了我都没有离婚,于是安亚红一气之下便跟我断绝了来往,并且向我敲诈了一笔分手费。如果我不能把分手费给她的话,她就要把事情闹大到我老婆哪里。”
    “找你要了多少分手费?”
    “一百万。”张利民继续说道,“那时候我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第一次只给了他十万块钱,剩下的钱分期还,但是安亚红却让我欠了一张欠条,而且还是那种类似于高利贷的欠条,这么多年的利滚利已经翻到了五百多万。我起初以为她并不会真的管我要的,可是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把这个高利贷欠条当回事儿了,隔三差五的就找我要钱,我知道,这是她对我的一种报复,一开始我忍了,可是越到后面她越是变本加厉,甚至认识我二弟之后她还再私下里找我要钱,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才想杀了安亚红的。”
    “这件事崔光虎知道吗?”
    “知道,因为崔光虎曾经找安亚红借过230万的事儿还不上,他曾经求助过我。安亚红这个娘们把钱看的很重,跟命根子一样重,在钱的面前她是不考虑任何私人感情的。我二弟被他逼得紧,我早就有弄死安亚红的打算了,只是担心会因此坐上官司,于是就想借我二弟的手除掉他,毕竟多拉一个人下水,自己的危险就能少上几分。我二弟被我说动了,我请了周国生做杀手。那天我让我二弟以还钱为理由让安亚红去他家里,到村口的地方,我二弟打电话让她去小卖店带包烟,就在这个过程中周国生杀死了安亚红。总之,安亚红的死离不开崔光虎的配合。”
    “那崔光虎知啊都你曾经跟安亚红的关系吗?”
    “一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
    “哦,那你为什么要让周国生杀崔光虎呢?”
    “因为欠条。”张利民开口道,“在周国生杀死安亚红之后,曾经把她身上的欠条搜出来交给我了,但是我并没有给崔光虎,而是一直以欠条失踪为由搪塞他。其实既然安亚红已经死了,这个欠条也就没什么用了。在一个就是我不知都他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我和安亚红之间的关系的,他觉得我在这件事情上利用了他,怎么说呢,这件事太复杂了,三言两语我也跟你说不清楚。”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张山反问一句,道:“光凭这两点,根本就无法构成你的杀人动机,恐怕崔光虎知道的不只是这两天,还有当年那个煤矿生意的真相吧?说吧,那个煤矿生意的张林张老板,跟你是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张利民的表情突然一变,“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如果我说是周国生告诉我的,你相信吗?”
    “不可能,这件事只有我知道,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我是说,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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