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手中的玻璃杯落到地上被被摔的四分五裂,顾青颜下意识的伸手去捡,却在魂不守舍的时候看到破碎的玻璃上被沾染上了红色的液体。
    下一秒被人从一旁整个的拽起,男人扯过她的手,低低的吼道,“碎就碎了会有佣人打扫,谁让你动手捡的?!”
    连拖带拽的直接将人拉到沙发上,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拿过医药箱捧着她划破的手指缓缓地消毒,剑眉皱成一个大写的“川”字,“傻女人。”
    “你才是傻子。”她还没发作,他倒是先倒打一耙了。
    男人瞥了一眼她气鼓鼓的腮帮子,“就一转眼的功夫,都能把自己弄伤,还不傻?”
    “呵……拒绝跟你交流。”要不是听见到他的风流韵事,她能一时走神摔了杯子,还把自己弄伤?
    陈媛,孙淼淼,现在又蹦出来个沈伊琳,厉先生的桃花真是旺得很。
    被惹怒的小女人别有一番摄人的美感,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的蹂躏,男人大掌移向她气鼓鼓的小脸揉捏着,促狭的看着她想要喷火的水眸,“拒绝跟我交流,嗯?”
    “呵呵……”皮笑肉不笑。
    沈伊琳如同是局外人一样的看着他们在哪里打情骂俏,没有任何插足进去的机会。
    “松手……”当她是皮球吗?捏捏捏……
    顾青颜眼眸流转间,瞥见沈伊琳那复杂交织的眼神,心下一动,这个女人刚才说的话一点都没有压低声音或者背着人的意思,在她这个女主人随时都会出现的关口上说这样敏感的话题,这其中的居心不得不让人深思。
    所以——
    旁若无人的失态,目的就是想让离间她与厉尊的关系?
    这是准备向她宣战?
    抿抿唇,顾青颜皱起眉头,瞅着厉尊,低低娇娇的喊了一句,“老公……好疼。”
    一句“老公”让厉尊眉宇含笑,领结婚证之后,她唤他“老公”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而且多半是在床上被他折腾的没力气,才吐的口。
    今天倒是聪明的紧,还知道拉他当靶子。
    故作严肃的脸一扳,瞪了她一眼,厉声对着她训斥,“还知道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不小心。”
    说罢,在沈伊琳没有注意的角落,捏了下她的掌心。
    顾青颜瞪了他一眼,让你竟招些烂桃花!
    坐在沙发上,不管厉尊怎么处理她指尖上的伤口,顾青颜都十分不给面子的装可怜,水眸泪汪汪十分可怜的冲着他喊,“疼……老公……好疼……”
    即使知道她是在演戏,但是被她娇滴滴的的声音喊着,厉尊都开始怀疑自己处理伤口的技术是不是真的变差了。
    “乖……不疼……马上就好。”
    将创可贴小心翼翼的给她贴上之后,起身将她揽在怀里,低沉的嗓音轻声哄着,“好了……不疼了。”
    顾青颜伸出手臂将他精壮的腰身抱住,暗中瞥了眼沈伊琳如同吞了苍蝇的神情,不仅暗爽。
    演戏谁还不会,她演起傻白甜来,自己都怕。
    “既然这么疼的话,不如……去医院看看吧。”沈伊琳看着几乎整个人都窝在厉尊身上的顾青颜,眼神暗了暗,插嘴道。
    厉尊低下头,佯装眼神询问顾青颜的意见。
    顾青颜此刻将傲慢的小女人演的淋漓尽致,红唇一嘟,软糯一句,“不要去,人家怕疼。”
    “顾小姐,你这样会让阿尊担心的。”沈伊琳大气温婉的劝道。
    顾青颜缩在厉尊的怀里直摇头,水眸汪汪的瞅着厉尊,“老公,人家不想去。”
    语气矫揉造作到连自己都汗颜。
    但反观男人倒是一副享受的模样,对于她的软声撒娇,对于她的投怀送抱,一个个都照单全收。
    那从容的模样,不禁让顾青颜怀疑,他不会是喜欢傻白甜这一卦的女人吧?
    “可是……”沈伊琳似乎还有话要说,却被男人陡然打断了,“不想就不去。”
    厉尊柔声哄着怀中闹别扭的小女人,“不想去就不去,老实在家待着也是一样的。”
    因为厉尊的“不配合”,沈伊琳没有了继续下去的理由,杏眸幽怨的看着厉尊,“我也是好意啊……你看她手指破了喊得那么疼,不去医院看看吗?虽然手指破了不是多大的事情,但是她不是疼吗,去医院看看也可以安心不是吗?”
    顾青颜一边把玩着男人的手指,一边听着。
    这算是赤、裸裸的控诉吧?
    是在说她故意装腔作势博取同情?
    “我的女人,原本就娇贵,手指破了,在我这就是天大的事。”厉尊冷眼扫过,眼中的冰寒不加掩饰。
    他的女人,即使是做戏又如何?他捧场他乐意这样惯着,容不得外人在这里说三道四。
    他话里的意思,沈伊琳自然是听明白了,红了眼眶,隐忍的怨怼着他,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厉尊并没有将过多的视线浪费在她身上,柔柔的拍着怀中人的肩膀,轻声问道,“还疼吗?”
    顾青颜自然是不可能下了自己的面子,十分配合的点头,“嗯,疼。”
    “下次小心一点,东西破了不要再自己动手听到了?”
    “嗯。”
    看着两人之间一搭一唱的亲昵模样,沈伊琳的眼神闪过恨意。
    不过幸亏她早有准备,她还有一张王牌没有亮出来。
    ……
    下午,世家公爵又来了一位客人,当然也可以用“故人”形容。
    当门卫将这位到访者的姓名汇报给厉尊的时候,男人皱起了眉,“让她进来吧。”
    “什么事?”合上文件,手指轻声敲击着桌面无声的带来无上的压力。
    对于这样的场景,染雪早有心理准备并没有太大而反映,“我来找你谈谈沈伊琳的事情。”
    厉尊先是一阵沉默,既然过了许久之后才问道,“谈什么?”
    染雪做到一旁,先是叹了一口气,“关于沈伊琳的事情,想必如今你应该知道的差不多了吧。我……”
    “有话直说。”他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听她在这里畅谈往事。
    “事情到了这一步,作为当事人我想你有资格知道一些真相,你也知道我是沈伊琳的姑姑,对于当初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最清楚的人。当初你们两个相处的很好,但是可惜啊……世事弄人。但是也许你不知道——当初她为厉九小少爷挡下的那场车祸,对她的伤害是一辈子的。”
    厉尊的神情没有多余的变化,这样染雪心中有些没底,但是不管如何今天她来的任务是将当初的事情全盘说出,至于结果如何,就不是她需要考虑的了。
    “当年沈伊琳为了救厉九小少爷住进了医院,医生给出的诊断结果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受孕,她因为那次失去了一个成为一个完整女人的机会。”
    始终沉默着的厉尊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健硕高大的身体站在书房偌大的落地窗前,挺然屹立的身姿就像是亘古的寒石。
    商界在最初有这样一个形容,厉尊的冷带着君临天下的无上威严,他的沉默是世间最锋利的冰刃——直达肺腑。
    对于强者,特别是对于金字塔顶端的强者,人总会产生一种发自心底的怯弱,染雪也不例外。
    在厉尊面前却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狠狠的咽了几下口水后,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你出身高贵,原本你们之间就是天差地别,而她又失去了一个女人最宝贵的。渐渐的她就开始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而这个时候胡思乱想的她听信了你有新欢的谣言,同时她的父母家里又因为做生意亏了一大笔钱,奥斯顿先生派人来到她家里开出条件,以替沈家摆平债务相威胁,逼迫沈伊琳远走他国。
    这期间她不止一次的逃跑向你求救,但你也知道奥斯顿先生的手段,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又能跑到哪里去呢,最后还是被抓了回来。
    最后她无奈,只能找了个男人扮演情人,让你以为她背叛了你,远走他国。”
    想到了什么悲伤的事情,染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哎……这丫头啊,就是一个死心眼的,她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这么多年以来……她过得太苦了……少爷就请念在她曾经拼死保护了小少爷的份上,多多关心她一些吧,这女人啊,想要的也不过就是这么些东西。”
    “好了……我今天来呢,就是不想看到这个傻侄女闷声不吭的一个人承受这么多,如果以后伊琳有什么问题的话,劳烦少爷给我打个电话。”从包中掏出一张名片递了上去。
    染雪站起身,厉尊却是站在落地窗前没有任何的动静。
    染雪识趣的知道不应该再多说什么了,点头打过招呼后,推开门走了出去,当门阖上的那一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在书房的半个小时她几乎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这个男人,这个站在顶端的男人,即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无声的就会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虽然不知道的今天自己的这一番话的效果如何,但足够给身为当事人他一定的冲击了吧,对于这个侄女她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以后能不能留住这个男人,就看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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