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两日,淑贵嫔一早起了身,便觉得浑身匮乏无力,坐在软榻上也有些无精打采,一旁的宫女瞧着淑贵嫔没精神,一时带着担忧道,“娘娘这是怎么了?一早起来脸色便不好。”
    “刚刚入夏,本宫许是有些受不住,觉得这头晕乎乎的。”
    “娘娘是不是换季染了风寒,今早奴婢给您做的牛肉羹都吐了,奴婢叫太医来给您瞧瞧吧。”
    淑贵嫔摇了摇头,“不必,又不是什么大病,交个小太医过来给本宫瞧瞧就是了。”
    宫女即刻应下,按照淑贵嫔的吩咐,去太医院叫了个不知名的小太医过来,抬手搭在淑贵嫔的手臂脉搏处。瞬时,便瞧小太医浑然一惊,似有几分不安,忙道,“贵嫔娘娘,您……您这是喜脉!”
    此话一出,吃惊不禁小太医一人,宫女和淑贵嫔更是惊异不小,淑贵嫔忙摇首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小太医眼底含着坚定道,“可娘娘您眼下果真是喜脉啊!”
    淑贵嫔近段时日还未与陛下同房,怎么可能会怀孕?淑贵嫔当下便不安起来,忙是撩起袖子。霎时,淑贵嫔的面色失去的血色,她颤抖着双臂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一时有些慌乱了,“本宫昨日来的月信,怎么可能会怀孕?这不可能,不可能啊!”
    小太医一时更显几分不安,“看来是有人背地里对娘娘您做手脚了。”
    淑贵嫔紧紧咬着双唇,敛下慌乱,稳了稳情绪道,“你快为本宫医治,速度要快,想必背后黑手定会速速陷害本宫,宫女,你去唤熙贵妃过来。”
    二人即刻应下,按着淑贵嫔的吩咐去做,小太医随后为淑贵嫔仔细把脉,随后边去盘查淑贵嫔今几日的膳食以及一切用度。
    不大会儿功夫,便瞧着熙贵妃而来,进屋便道,“出了什么事,还要本宫亲自来一趟?”
    淑贵嫔请熙贵妃坐下,随后不安道,“娘娘,出事了。”
    熙贵妃眉头一挑,“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今早臣妾起来便觉得偶感不适,早膳也没有胃口,随后便叫太医把脉,可臣妾却是喜脉。这是不可能的,臣妾昨日来的月信,今日还没走,怎么可能会有身孕?”
    熙贵妃听后神色微变,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装作浑然大惊的样子,一时竟惊讶的瞧着淑贵嫔说不出话来,淑贵嫔随后补充道,“熙贵妃娘娘也是知道的,臣妾许久没与陛下同房了。如今若是有了身孕,岂不是指臣妾不检点?臣妾一生清白该如何是好啊?”
    熙贵妃随后稳了稳情绪,思绪片刻道,“这是有人在背后对你下手了。”
    淑贵嫔点了点头,“臣妾已让太医去查了。”
    话音一落,便瞧着小太医急匆而今,禀道,“娘娘,奴才查到了,有人在您沐浴的水中掺了避豚粉。”
    淑贵嫔当下起疑道,“何为避豚粉?”
    “避豚粉乃是一种特制药材,源于宫廷,乃是宫廷嫔妃之间争宠所用,药效只有一日,并出现怀孕脉象,四肢无力,此药材与荤物相克,所以今早娘娘食了牛肉羹会呕吐。”
    熙贵妃当下问道,“虽说这药效只有一日,可只怕背后之人今日就会动手,淑贵嫔已经不能等到明日了,可能医治?”
    小太医摇了摇头,“奴才以前在宫廷伺候过,自然熟知这避豚粉,这避豚粉没有解药。”,熙贵妃当下心急如焚,“这可如何是好?淑贵嫔,能用此药之人,自然知道此药其中奥妙,只怕今日便会出手啊。”
    熙贵妃今日的确是反常的,依着她的性格,她岂能放下架子来管淑贵嫔?而且还是这般好心关怀的模样?
    淑贵嫔愤然紧了紧唇畔,“药效即是一日,那一切便可好办得多。”
    熙贵妃细细思索,良久方才点了点头,“你如今既然有月信在身,自是能证明你的清白,可你如今的喜脉,这……”
    淑贵嫔一时无声,眉色显了几分凝重,随后问道,“陛下眼下可在何处?”
    宫女言道,“陛下刚刚下朝不久,眼下正在御书房呢。”
    淑贵嫔随后熙贵妃道,“熙贵妃娘娘,眼下情况紧急,便唯有如此办法了,将此事禀报陛下吧。”
    熙贵妃面容深沉,“这样也好,咱们就来个先发制人。”
    淑贵嫔一时忙吩咐宫女去通传陛下此事,熙贵妃一时不安道,“时间紧迫,万不可出什么披露才好,你可想到如何对陛下说了吗?”
    淑贵嫔淡然道,“实话实说便是,剩下的就交由陛下吧。臣妾如今还有月信在身,陛下自然会信臣妾的,不然只怕臣妾的话也是不足为信。”
    “淑贵嫔可能猜出背后黑手是谁?”
    淑贵嫔摇了摇头,“臣妾不知。”
    熙贵妃的脸色却沉了一下,“本宫最近倒是听说了一些。”
    淑贵嫔立马来了精神,“娘娘听说什么了?”
    “本宫听说太子和北康王最近关系可是疏远了不少,听说太子都在陛下面前告了北康王一状,使得北康王权力失了大半。”
    提起这件事,淑贵嫔脸色难看极了,“可不是,此事也让臣妾好生犯愁。”
    熙贵妃脸色变得不高兴,“太子最近太过猖狂,不仅害了你家的北康王,如今都谋算到摄政王身上了。”
    淑贵嫔点了点头,“这件事臣妾也听说了,太子这是要做什么?”
    熙贵妃抽冷一笑,“还能做什么,如今皇后倒台了,看来也是逼急了太子。今日你被谋害,来日便会害到本宫头上。”
    这句话,倒是提点了淑贵嫔,“贵妃娘娘的意思是,是太子害的臣妾?”
    熙贵妃摇了摇头,“太子的本事还没那么大,当然是在凤翔宫禁足的那一位了。”
    淑贵嫔顿时一惊,“她不是禁足了吗?”
    熙贵妃不屑的白了一眼,“禁足又如何?她毕竟是做了几十年的皇后,想谋算你一个贵嫔的本事还是有的。她如今也是背水一战,她已无翻身之日了,也就只有在太子上下赌注。你想想,若是太子登基,那她不就是太后了么?”
    淑贵嫔料想到前段日子,太尉的人在自己的寝殿莫名其妙的搜到一个奏折,她虽不知上面写了什么,但自那以后,皇后待她的性情就变了,紧接着北康王就出了事。
    淑贵嫔知道,一切和那个奏折有很大的关系。
    淑贵嫔越想越气,越想越复杂,愤恨道,“是啊,陛下自然知晓未与臣妾同房,如此一来,方可谋害臣妾不知检点,此事若是成了,可不单单是失宠那么简单,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幸好臣妾发现的及时,不然今日臣妾定是要百口莫辩了。”
    “是啊,幸好这药效不过一日,女子失贞可是大事,甚至会连累妹妹母家的。”,熙贵妃附和着。
    半晌,皇帝便到了淑贵嫔住所,见淑贵嫔躺在床榻上,关切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淑贵嫔随后一把拉住皇帝的手,忙道,“陛下,出事了。”
    皇帝随后在淑贵嫔的床边坐下,“出了什么事?”
    “今日一早,臣妾起身便觉得身体不适,随后便唤太医前来把脉,怎知这一把脉不要紧,竟说臣妾是喜脉,可……可臣妾……”
    淑贵嫔一时有些哽咽,皇帝则一时有些惊异,他也是知道的,他未与淑贵嫔同房。
    随后淑贵嫔又道,“臣妾昨日来的月信,今日月信仍在,怎会有喜脉呢?有人是在陷害臣妾,臣妾一时无助,便唤熙贵妃娘娘姐过来了。”
    熙贵妃在一旁开言道,“臣妾听说此事震惊不已。陛下,臣妾和淑贵嫔同住宫中这些年,自然知晓淑贵嫔是何性子,怎会做出如此不知检点之事,此事事关重大,便请陛下您过来了。”
    皇帝听闻此事,眉间紧蹙正在思索,淑贵嫔见状道,“陛下,幸好臣妾这月信可以作证,不然,只怕臣妾今日是百口莫辩了。”
    皇帝随后道,“你放心,朕自是相信你的。”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淑贵嫔的月信还在,皇帝自然要这么说。
    随后高声唤了贴身太监进来,吩咐道,“此事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
    太监随即应下,随后熙贵妃便道,“眼下已经查明是有人在淑贵嫔沐浴的水中做了手脚,只是还不知背后黑手是何人。”
    太监听闻此话,随后便转身而去,想必是到淑贵嫔沐浴之处盘查了。
    皇帝随后对熙贵妃道,“你暂且下去吧,这里有朕陪着淑贵嫔。”
    熙贵妃瞧了瞧淑贵嫔,眼底夹杂着几许深邃,福了福身子便退了出去。
    皇帝沉沉叹了口气,随后道,“朕相信你。”
    淑贵嫔面色暗淡几分,“若臣妾没有月信,陛下可还会相信臣妾?”
    皇帝当下无声,淑贵嫔心底不禁轻笑,“殿下应该猜得出是谁做的。”
    皇帝冷冷,“凡事都要证据。”
    淑贵嫔一时无法装作淡然之态,不禁嗤鼻一笑,“陛下心中既然有数,为何还要如此?”
    此话引得皇帝一时有些不悦,“朕也是为大局着想。”
    淑贵嫔冷冷,“你应该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不单单会影响到臣妾,也会牵连臣妾母家甚至皇族声誉。她如此不折手段,你难道陛下还要纵容下去吗?”
    皇帝随后拍了拍淑贵嫔的手背道,“放心吧,朕自有打算,朕此时没有证据,也没法前去找她,你说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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