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浦见冥殊羽这么说,便言道,“奴才这就派人去盯着北康王。”
    冥殊羽当即就给否了,“不必了,阮琉璃被抓,冥殊华肯定迫不及待的去了兵营,此刻定是寻不到他的人影。”
    钟浦眼珠子的眼睛里微微一转,想着冥殊羽对阮琉璃起了疑心,便言道,“殿下的意思是,除掉侧妃吗?”
    冥殊羽瞬时怒瞪了钟浦一眼,“本王有说要除掉侧妃吗?”
    钟浦立马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认错,“奴才愚笨。”
    冥殊羽不悦的瞪了钟浦一眼,“你这奴才一向聪明,怎么今日这么糊涂,本王既已看中这个可塑之才,就不会轻易放弃。”
    钟浦知道冥殊羽这是要救阮琉璃,可是他连连说错话引得冥殊羽不高兴,此刻他哪里还敢多嘴,只是跪在那里听冥殊羽说话。
    冥殊羽坐在软榻上,每呼吸一下,胸口就胀痛一次,可他却全然不在意,满脑子都在想当下该怎么办。
    冥殊羽就那样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揣摩深思许久,终于开了口,“冥殊华手中就士兵,而且还窝藏了那么多,此地又是北辄,本王未免有些乏力,所以要借他人之手来办这件事。”
    钟浦跪在地上,双腿都有些麻了,可他却不敢起身,仔细想了想,开了口,“殿下指的是枭雄山?”
    这次钟浦终于是猜对了。
    冥殊羽点了点头,“既然他冥殊华手里有那么多人,那么本王就要用实力相当的对手和他抗衡,到时有江湖势力卷入,朝廷必然会重视此事,一定会让冥殊华派兵敌对,他冥殊华此刻手里并无兵符,如何向朝廷派兵?”
    钟浦顿时豁然开朗,“奴才明白了,丢失虎符可是重罪,冥殊华不敢将此事告诉陛下,必然会动用手里窝藏的那些兵马,到时殿下就可趁虚而入了。”
    冥殊羽瞧了钟浦一眼,“脑子灵光了?不糊涂了?”
    钟浦尴尬的笑了笑。
    冥殊羽随后便道,“你也一夜未合眼,下去歇着吧,待本王歇息过后,就去办这件事。”
    钟浦应了一声,将发麻的双腿站起来,退了出去。
    ……
    而此刻,蝶衣抱着阮琉璃来到了窝藏兵营,冥殊华人还没到,他便开始给阮琉璃疗伤。
    阮琉璃身负巨毒,他寻来解药给阮琉璃服下,但剧毒已经在阮琉璃身体里毒发,他要用内力将阮琉璃体内的毒给逼出来。
    他将阮琉璃放于榻上,阮琉璃现在连坐都坐不住,只能靠他扶着。
    蝶衣将手掌抵在阮琉璃的身后,丹田运气,开始给阮琉璃输内力。
    阮琉璃身无半点武功,哪里守得住蝶衣的内力,不过数秒,阮琉璃就开始全身瑟瑟发抖。
    蝶衣继续给阮琉璃逼毒,他的内力在阮琉璃的体内流转,打通了运毒的穴脉。
    渐渐的,阮琉璃额头渗出细汗,呼吸开始变得沉重,但她脸上的紫青却消散了许多。
    这说明起作用了,剧毒已经开始在阮琉璃的体内行走。
    蝶衣此刻额头也细汗淋淋,运输内力可是极为辛苦的,不仅要由自由掌控内力的能力,还要有丰富的经验。
    一炷香过后,阮琉璃忽然眉头一紧,上身微微一颤,一口黑血吐出。
    “呕——”
    血迹喷于榻上,那是一块乌黑乌黑的血迹,连一点红色也没有。
    阮琉璃身子一软,身子一倒,就倒在了蝶衣的怀里。
    蝶衣疲累的喘着粗气,看着怀里的阮琉璃,那双俊美的眼睛黯淡了。
    他开始疼惜怀里的美人,他不知这样的弱女子,到底为什么要隐藏身份嫁给冥殊羽,又是为什么要涉险参与此事。
    他可是无情的斩杀所有人,却无法对这个女人下手。
    突然,房间的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人是冥殊华。
    冥殊华瞧见阮琉璃倒在蝶衣的怀里,床榻上还有一摊黑血,就知道蝶衣做了什么。
    冥殊华鄙夷的看了蝶衣一眼,“她是冥殊羽的侧妃,你为什么要救她?”
    蝶衣起身将阮琉璃放好躺下,起身下地道,“你们皇室之间的恩怨,为何要牵连一个弱女子?”
    冥殊华毫不悔过的哧鼻一笑,“是她自己卷进来的,这可怪不得本王。”
    蝶衣也不追究,毕竟他也没有这个资格,继续问着,“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冥殊华看了一眼蝶衣,有几分瞧不起他,但看在是冥殊澈身边的人,他还是回了话,“这个女人留着还有用。”
    蝶衣立马就知道冥殊华暂时还不能动阮琉璃的性命,一时也就放心了。
    冥殊华这时看着蝶衣,又道,“这次太子派你前来助本王一臂之力,你居然让冥殊羽给跑了。”
    面对冥殊华的指责,蝶衣也不胆怯,镇定的回道,“你应该知道尊亲王身手如何,再说了,你不也派了两个高手随行么,不也让他逃脱了吗?”
    冥殊华脸色一沉,他知道蝶衣在讥讽他,他当然不高兴。
    随后蝶衣又道,“你本想借此时机除掉尊亲王,却没想到他居然能全身而退,未免是有些情敌了,想必尊亲王此刻已经知道你窝藏的地点,你反而被动了。”
    冥殊华暗自握紧拳头,“太子派你前来,可不是让你看本王笑话的。”
    蝶衣不免轻笑,“属下哪里敢笑话殿下,只是属下要提醒您一句,太子可等着您的好消息呢,您可别让太子失望。”
    冥殊华紧了紧牙根,“这个本王清楚。”
    蝶衣瞥了冥殊华一眼,不再说什么,推开房门便离开了。
    冥殊华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阮琉璃,对门口的侍卫命道,“派婢女过来给她将伤口包扎好,然后给本王盯紧了这个女人,若是醒过来,第一时间通禀本王。”
    侍卫当即应下。
    ……
    一日一夜,当太阳和月亮再次交替的时候,阮琉璃才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啊——”
    阮琉璃呻吟了一声,浑身刺痛。
    她微微晃了晃头,模糊的视线才渐渐清晰,定眼一看,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她费力的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嗓子干巴巴的只觉得口渴,摇摇晃晃的起了身,也不管茶壶里的水是不是新的,有没有毒,倒了一杯喝下。
    坐在那里缓和了好一阵子,看着四周陌生的一切,紧闭的门窗,便猜到自己被关起来了。
    阮琉璃呼吸有些急促,只觉后背跳着跳着的疼,抬手一摸,更疼。
    那个被毒刺扎进的地方,疼得阮琉璃觉得身子如同裂开一般。
    但比起中毒的那天晚上,那种外冷内热的感觉不见了,意识也清晰了许多,她知道自己被解了毒。
    既然如此,就说明抓她的人并不想杀了她。
    会想起那夜,如同噩梦一般。
    冥殊羽应该逃走了吧?
    阮琉璃在心底问着,她只记得当时对冥殊羽说了那句快逃之后,她就晕了过去。
    这时候,侍卫将紧闭的大门推开,朝屋子里看了一眼,见阮琉璃醒了也没说什么,重新将门锁好。
    阮琉璃没有一丝叫喊和挣扎,她知道当下做这些都是没用的。
    过了一阵子,冥殊华就来了,只有他一个人进来。
    他走进来的时候,唇角不怀好意的笑着,往日那个和善亲和的他已经不见,此刻如同奸诈小人一般的坏笑着,语声锐利的问着,“二嫂可觉得好些了?”
    阮琉璃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冥殊华自然不能停口,继续道,“二嫂昏迷了一日一夜,臣弟甚是担忧呢。”
    阮琉璃不由一惊,她昏迷了这么久吗?
    冥殊华这时坐了下来,姿态神色一点焦急的样子也没有,“其实想想二哥也是狠心,怎么舍得带着你夜袭呢,瞧瞧您现在,身负重伤,真是让人怜惜。”
    “不是殿下带着臣妾来的。”,阮琉璃矢口否认,她虽不知道冥殊华到底有没有逃走,但她也要试探一番。
    冥殊华讥讽的笑了一下,“二嫂,您这么说让臣弟怎么能相信啊,你一介弱女子,自己就能平安无事的踏入竹林。”
    阮琉璃脸色苍白,冷漠的表情显得更冷了,“谁说臣妾平安无事,臣妾现在不是负伤了么。”
    冥殊华不屑的白了一眼,“二嫂,您就别蒙臣弟了,那天晚上若不是有二哥在,你认为你能活下来?”
    阮琉璃心头一紧,难道冥殊羽被抓了?
    她不安的咽了口吐沫,咬死不松口,“臣妾说了,那个人不是尊亲王殿下。”
    冥殊华见阮琉璃这般嘴硬,微怒着眯了眯眼,“那你说那个蒙面男子是谁?”
    如此一句,阮琉璃便知冥殊华根本没有抓住冥殊羽,当即她提心吊胆的心便落下一半。
    阮琉璃抽冷一笑,都到了这般境地,她居然还能笑出来,甚至一丝慌张都没有,“殿下能力这么大,自己去查就好了,臣妾身负重伤,忘了。”
    冥殊华不免愤怒咬紧牙关,“二嫂,臣弟劝你还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若能痛痛快快的回答臣弟的问题,臣弟必然不会刁难二嫂,不然可就别怪臣弟翻脸不认人。”
    阮琉璃瞥了一眼冥殊华阴冷的脸,倔强着回道,“臣妾和北康王殿下何时亲近过吗?又何来翻脸不认人一说?”
    这样的话,到底还是惹怒了冥殊华,冥殊华心头燃起怒火,暴怒之心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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