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丙他的队长家里也不差,还称些钱。家里的人,连老婆孩子带丫鬟佣人大大小小也有这么十来号人,可如今这些人都死绝了,死成泥汤了,得拿勺儿擓。要不是能瞧见那些衣服,苏丙他都认不出来地上的这一滩、一滩的都是谁!
    他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腿肚子发抖,人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用力的捂着自己的耳朵,嘴巴长的老大却发不出声音,您知道那种感觉么。就像是内心一下子被各式各样的情绪给轰中、击碎的一样。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看嘴型,这句话少说也说了有几十遍,但就是一点儿声音都发布出来。就这么着过了有一个时辰,他才猛的想起自己的小妹儿。
    转过身重回房内,瞧见自己的小妹还躺在床上,他这才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不是她,肯定不是她,瞧她睡的多踏实。”但是话刚说到这儿,他的眼睛就看见了地面儿上的那些个血脚印。
    心中一个激颤,他的脸色都苍白了。箭步上前,他一把就掀开了苏丁的被子,她的脚底上还裹着袜子,而那袜子之上果然是鲜血淋漓。
    努力的咽了咽口水,他想要问一句解释可是此刻他这脑海里头已经组织不出语言了。而且这一回身却发现,他的小妹已经坐了起来,两手平伸着放在他的眼前。
    那双手已经不能叫做人的手了,那就是两个爪子,指甲巨长,而且看着就很锋利,那指甲缝儿里头甚至还挂着肉沫。
    “还真是......”
    苏丙他的心里就来得及冒出这么一个念头,跟着他的人就已经昏死在地。而且这一次在他的双眼合上之前,他又看到了那个身影。
    那就是丁家少爷的身影。
    而且这时候,他脑子里也回忆起来了,昨晚自个儿睡觉前瞧见的苏丁房中的人影,也是他。
    这一切的一切,一定就都是他的阴谋!
    再等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濒近黄昏,他急急忙忙的从队长家里头跑了出来,正要到丁府要人问话。可刚走到外面就又听说了一件轰轰烈烈的事儿,在于家被打死的那些个阴阳术士又都爬起来了,并且还在他们家大闹了一通,听说于家的老爷当场还就给吓死了。如今于家的公子于堂这是代掌家务,说起来这小子也够勤奋,老爷子没了,他把丧事办理的妥妥帖帖,而且自己店铺的那些账簿也都亲自过完了眼,自家领地的那些大小事务也都一应俱全都过问了一遍,坐在了那公案之后,他是足足一天一夜没有离开过。
    这段话里头的信息点不少,头一个于家家主死了,于堂继任。第二个,这小子在公案上坐了一天一夜从未离开,那扒手指头算算,他应该没来过这儿。至于前面说的阴阳术士死而复生的这种事,他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不过他既然没有时间过来这儿,那难道说真的是咱看走眼了?
    苏丙脑袋又耷拉了下去,心说干了,如果当真不是他,那又能是谁呢?咱得到哪儿查,上哪儿问去?
    琢磨了半天,心说得了,我啊,上县衙去告状,碰碰运气再说。于是乎,第一天他来在了县衙外,不过这一趟过来他可是没有想过要敲鸣冤鼓。毕竟这鸣冤鼓有什么规矩他也知道,敲了这东西后县老爷弄不开心,打官司的也得跟着倒霉。
    所以他只是去门房投了投状纸。
    “你等会儿,你投过状纸?”大老爷把脸一板,沉声喝道。
    “禀大人,小人投过,而且投过两回。”苏丙也是一脸的无辜,“就是今儿个门前的那两位,结巴跟话痨替我收的,还废了我不少金龙币,您难道说从没有看到么?”
    “我看到个皮啊我!”大人怒了,从怀里又掏出那一块惊堂木,就地一拍,低声喝道:“来人,给我传结巴跟话痨!”
    不一会儿功夫,由打底下结巴跟话痨两个人颠颠儿的就走上来了。这一路上话痨还在说呢:“您说说,大老爷这会儿把我俩叫上来这是要干啥?嗯?这是要罚啊这是要赏啊?要赏肯定不对,不管怎么说咱们是让人砸了那鸣冤鼓,坏了咱们老爷的事儿。他没打死我们就算客气的,知道么。可说要罚么?也不对啊。提审之前就审过我们了,要罚当时就罚了。可也没听说过回头补罚的道理的。欸,您说说,你有什么消息没有?别跟我玩儿须得啊,什么张家长李家短的咱们就不要拿到这儿来说了。啊,我知道今儿个白天那案子审的也憋屈,我替我们老爷憋屈,你说那来的都是个什么人啊?怎么一点点经验都没有呢?你说老爷会不会就是因为今天审案干憋屈了过来找我们发泄发泄?嚯,要真是这样那他也忒豁的出去了。不过我可告诉,我今天还特意背了一个新内裤知道么,红枣儿色的,看着就倍儿喜庆。我弄了这么一个,完了我还给下面把毛剃的干干净净的......”
    结巴其实有消息,可是他就一直张不开这个嘴。眼看着那边儿话痨就要扯到旅游了,这会儿他们也是到了老大爷的跟前儿了。
    往这儿一站就觉得气氛很冷清,甚至还有点儿寒凉刺骨的意思。话痨说话喜欢闭着眼,他一到这儿才睁眼的,还没来得及看看都有谁,老大爷就发话了。
    其实老大爷原本是打算问话痨的,可是听上去那小子特别能胡乱扯,所以他想了想还是先问了结巴。
    不过这一点他可失算了。
    是,结巴没有话痨那么会扯,但是他更狠,基本就说不了什么话。要等他说完一个意思,这儿都够生炭烧水现做了。
    老爷问一句“这人的状子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从没有收到过?”
    那边儿结巴你了半天,第二个字儿是真的一点儿没出来。大老爷也是无奈了,转过头问话痨,“你给我说清楚点儿,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章节目录

侠者江湖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曲书屋只为原作者葩葩啊哦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葩葩啊哦并收藏侠者江湖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