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必然是祸心暗藏,但是这个祸心,狮王是怎么想也想不出个究竟。甚至他大行推演之术,也推不出半点前景,就连天山之上的别天机也算不出一丝一毫。
    未来好比是黑夜里的一团云雾,那么懂推演之术的人就像是提着把灯笼一样,能瞧个大概,厉害点儿的就能看的清楚些。
    可在这件事儿上,因爱生恨、夺权谋逆、献祭深渊,洛东阳跟别天机是把这一层一层的迷雾撕了开,看了下去,看到这最核心的地方却是彻头彻尾的一团黑暗。
    但是这黑暗本身也就是一种线索,洛东阳料定此事定与深渊逃不了干系。
    “你替我去埋骨地的骨塔那儿跑一趟,查一番。”洛东阳说着,又思忖了一番,“有件事我其实留意许久了,这些骨塔是远古黑暗帝国年代末日教派兴建的。黑暗帝国早已覆灭,这些祭坛大多也都被巨龙毁去,在龙焰之下也算是得到过净化。无论是昔日的祭坛还是这次的白骨之种,那都是远古的手段,贱内是从哪儿得来的使用手法?”
    “你是怀疑?”
    “末日教派。”
    狮王这话说完,谢必安亦是面色凝重了起来。
    “东望本就是他们的发源之地,我怀疑是有余孽混了进来。”洛东阳长叹一口气:“这些年我虽然不在,但也是在暗中观察,学城与贱内竟然走的比较暧昧。所以望海升潮前,我请洞明前辈替我去坐镇学城,说是请他们帮我护住南城,但其实是怕他们借机生变。可谁知,他们非但没有生变,还主动出手援助了我望京城。”
    “这不挺好的么。”
    谢必安这一说,洛东阳乐了,呵呵笑着转身拍了拍他的肩,“你啊,还是有点儿嫩。”
    “请东阳公子明示。”
    “六院七宗不理世俗,这是祖训,是千年前众神定下的规矩。当然,这些年缕被打破,但是学城向来是恪守陈规的典型。第一次望海升潮,我父王都快被毒死了,他们依旧不管不问,能让我父亲远赴千里求医,也不肯打开方便之门。但此次,他们出手了。”
    “那不是洞明前辈前去劝住的么?”
    洛东阳摇了摇头。
    聪明莫过帝王,更何况,这是当今世上智计无双的不二王者。虽然这是雪中送炭的善举,但还是让他有了足够的警觉,稍加分析,他便得出了一个判断,“我在学城呆过,那里虽然崇拜学术自由,但是老顽固们是一点不少。而且我跟洞明老人也说过,此去只要学城保住他们自己的那一片南城地面,其余的都有我。学城如果要帮,早便出手了,不差洞明老人这一个面子。但是他们选择了在此刻出手,这里头的意味可就有点儿深了。我直觉学城内部也是出了一点问题,但是非究竟我没什么把握。昨天送佑一思奇他们二人,除了要一探虚实深浅,更是想看看,这老监事如今已经做到什么地步了。”
    “你怀疑老监事?”谢必安眉头一挑,“上一回武道大会,你跟他可是亲敬有佳的啊。”
    “亲归亲,敬归敬,但是人年纪大了难免会有糊涂的时候。前些年他频使手段,排除异己,我怕他精明过头了,该糊涂了。”狮王叹了一口气,“行了,学城里头的事,有佑一跟思奇在,他们俩个天命所归,运道非常,不会有事的。再者说了,我留在望京也是以备不测,你就去埋骨地帮我跑一趟吧。”
    “欸。”
    谢必安领命下去了,出了望京城,就直奔埋骨地。
    大战就在不久前,遍地还都是那一战的痕迹。咱们剪断截说,等谢必安到了地方,用他们鬼门的秘法,招来了灵魂行者,再采集了若干材料后,服下了冥泉之水,他便灵魂穿梭回到了过去的回忆里。
    看到了那迷雾中模糊的画面。迷雾中走来的是一个女人,还有一位老人,样貌都不是很清晰,也找不出什么特点来。
    那女的带着老人家走到了祭坛前,老人家从袖管里掏出来那一粒白骨之种。
    嗬,这可有意思了,东阳公子想的果然不错,这祭坛骨塔,果然是有别人弄出来的。
    谢必安找地儿蹲下来安安静静的当起了吃瓜群众。
    老人家把白骨之种种下后没多久,那白骨之种便有荧光开始散发了出来。而后那老人家也不知道是结的什么印,竟能从那白骨之种上截下了一缕荧光存进了他的衣袖里。
    随后,谢必安瞧的清楚明白,那缕荧光也未消失,也未被替换,它的根子还扎在那白骨之种上,源源不断的往上涨,但到了那一截之处,它就像是没入虚空了。
    白骨之种是用来转换献祭所产生的力量的,而那老头子则是从这白骨之种上偷了一截献祭产生的力量。
    等老头办完事儿了,他跟那女的对视了一眼,也不知彼此间是说了什么,转身便向着第二个骨塔走去。
    谢必安跟着,看了一路,都是一个模式。他把这一切记下后,又开始仔细的打量起那个女的跟这个老头。
    虽然说实在是瞧不清正脸,但是多少还是能瞧到点儿特征的。他们二人多半也是杜夫人身边的人,回去要是说给狮王听,狮王兴许也能想到究竟是谁。
    但是毕竟这灵魂行走的秘术有悖时空,缺陷不少,谢必安就算是费劲了心思,也只能瞧清楚那女人头上的簪子,还有那老人家手臂上的疤痕。跟着虽然还想再看下去,他那秘术的时间却也到了。
    实在是没有办法,短时间内这秘术也不能用上两次,谢必安跺了跺脚,就起身回了望京城。
    回到城内,他还挺沮丧。头上带的发簪,手臂上的伤疤,这哪儿能成为找人的依据啊。
    但是当他把这件事儿跟狮王一汇报,狮王点了点头,“那老人应该就是末日教派的余孽,至于那个女的嘛,戴着海棠一样的簪子,我大概也有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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