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前边儿来了个喇嘛,腰上别着根喇叭,后面跟着个哑巴,手上提溜个嗒嘛。哑巴不会说话,张嘴只能嗯啊。哑巴提着嗒嘛拽着喇嘛想要个喇叭,喇嘛捂着喇叭瞪着哑巴眼馋着嗒嘛。
    俩人是半分不让气氛紧张跟着就开始干架,哑巴提着嗒嘛抽那喇嘛,喇嘛舞着喇叭揍那哑巴,到最后是飞了嗒嘛碎了喇叭哭了哑巴傻了喇嘛。
    陡然间是一阵风过,也没了喇嘛,也没了哑巴,广场上留了那一地碎渣。
    金哥是怒目圆睁,捏着斧子压声问道:“然后呢?到底是谁赢了!”
    佑一瞅着金哥那副神情举止,还当他这是要干嘛呢,忽然间冒出这么一句话,佑一是一点儿心里准备都没有,整个人就愣在那儿了。
    也没管佑一,金哥他又接着说了起来:“我跟你赌是那喇嘛啊,那喇嘛你知道吧,能都是西域边陲的活佛高僧。尤其是这些个能外出游走的,那都是了不得的人物,见着了得尊称一声佛爷。”
    说着,他又低头忖了起来,“可那哑巴看着也不赖啊,嗒嘛可也是个凶悍的玩意儿,但在他的手上却也被耍的跟孙子一样。而且来说,俩人你来我往,别看只是一场肉搏,但是这里头可都蕴着暗劲儿呢。”
    金哥跟那儿说的是头头是道,看似句句在理,可是一句都没说在点子上啊。要不是他下面终于说了一句紧要的话,佑一是真想打人了。
    “不过,一个西域边陲的活佛高僧,跑到咱东望边境就不说了,还进了这雨诗宫,遇上个神奇的哑巴,跟人掐了一架,还整进了流光溯影里去,这是个什么意思?”
    这句话终于是说到点子上了,尤其是“流光溯影”这四个字。
    这四个字佑一还真是头一回听到,就连老酒鬼都没说起过。它是一门上古的秘法,现如今有许多法术都是由它演变而来,比如说金甲禁军的标志,那片金甲里拥有的录像功能,它就是一门秘术,前身也正是这门“流光烁影”。
    而这一门秘术,它的起源便在涓灵族。
    而且来说,它跟一般被继承发展的秘术不一样,单论功效而言,它是远超如今世上所有或是传承自它,或是类似的那些法术的。
    但它唯一的缺点就是,施术的条件很苛刻:唯有这雨诗宫的神职人员能够施展,而且施展过后,得留下自己的那一对招子。
    招子也就是眼睛,用完这个,人就瞎了。但打今儿起,地老天荒,海枯石烂,哪怕这个世界都没了,那人施术之后,他瞧见的东西就磨灭不了。它就定在这个地方了,只要满足施术人留下的条件,这个术所录下的影像就能会被激活,一遍儿又一遍儿的循回上演。
    金哥那边儿跟佑一解释着,这边儿喇嘛跟哑巴又打过了四五回,回回也都是这些内容。
    佑一心里琢磨着,这都哪儿的事儿去,前后都不挨着,上来就叮咣五四的一顿打,完了也不交代个结果,嗖的一下子就全没了。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一对招子都没了,那人是想要干嘛啊?
    再者说,咱这是满足什么条件了,怎么就把这秘术给激活了呢?
    “你确定这就是流光烁影么?”佑一想了半天,碰了碰金哥的胳膊,轻声问道。
    “那不是废话么,咱是谁啊,这还确定不来,我这副队长,吃白饭的啊。”金哥粗咧的回呛道:“话说回来,咱们这是触发什么条件了?”
    佑一把手一摊,心说咱能到这儿都是捉瞎赶巧了,触碰啥条件,那我哪儿知道去。但跟着也不等他说话,眼前儿就在那影像后面,晃晃悠悠的,又过来了两人。瞧见那俩人,佑一心中一动,眼前这事儿有谱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魏茅和那个不知真假的“雨师女神”。
    依着佑一的推断,那些个深渊恶魔布下这么大的一个局,为的就是那雨师女神留下的秘宝。
    这秘宝的下落如今谁也不知道,但线索只有魏茅才有。恶魔想要秘宝,就必然要从魏茅着手。佑一要做的。而瞧魏茅如今那一身凌乱的模样,想来他消失后过的也不轻松,十之八九是“着实”打了一场“恶仗”,救下了那个“女神”,如今应该是引着“女神”去找那秘宝去了。
    找这秘宝,可不是个容易的事儿。先前循着那些个气息也好,踪迹也罢,佑一自个儿在心里也大概描了个地图——基本上走的是天上南十字星的路子。佑一他算了算,十个节点他们已经去到第九个了,这才拉着金哥赶紧到这儿来先埋伏着。
    原先他没说,那是他怕推断错了,丢面子。但果不其然,俩人这会儿还是过来这里了。
    瞧见那一人,一“神”,金哥他提起斧子就要上,亏得是佑一反应快,一把摁住了金哥的手,“咱先别动,瞧瞧看,这到底唱的是什么戏。”
    说着话,他在金哥耳边把自己心里的那些个推断都说了一通。等他跟金哥通完了气儿,魏茅跟那个“神”就来到那影像前了。
    等这二人过来,影像就又有变化了。
    变化不大,是个小细节——那嗒嘛飞走的方向,有点儿不同。
    原先那嗒嘛是顺着哑巴的手,嗖的向前,撞碎了喇嘛的喇叭,不变相不减速的飞走的。而到了如今,这嗒嘛撞上喇叭,喇叭碎了一地,嗒嘛却是向后弹飞了。
    魏茅跟那个“女神”瞧完之后,一对眼儿,转身就向那嗒嘛飞去的方向瞧了过去。
    佑一心中跟明镜儿似的,那嗒嘛才是关键,而魏茅才是激发这流光烁影的条件。
    当初留下这术法的人是动了心思的,只有真正的条件满足了,才能看到真正的影响,否则的话,就真得被那假影像给忽悠了。
    不过看到这儿,佑一更有些糊涂了。
    “金哥,上一次望海升潮,还没多久吧?”
    “没多久吧,二十年?三十年?记不大清了。”
    “那么来说,这个喇嘛,这个哑巴也就是二三十年前的人物了,你真的没有印象么?”
    “我哪知道去,那时候我才是个混在街坊的小小子儿呢。”金哥一耸肩,回头问道:“你纠结这个干啥呢?现如今咱不该去追魏茅他们么。”
    “魏茅他知道咱们在这儿。”佑一摆摆手,漫不经心的说着,他像是还在想什么事儿。
    金哥可就呆了,木楞了半天才喊道:“哈?他知道?为毛啊!”
    “啊,是魏茅,他知道咱在这儿。”
    “不是,我是问,为毛啊?为毛他知道啊!”
    “是啊,魏茅他知道啊。”佑一翻了个白眼儿,“我说你是耳聋还是咋的,别打扰我想事儿。现如今这事儿可烦着呢:二三十年前,一个西域边陲的高僧,他是怎么就跑来了这儿,把雨师女神的手套给偷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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