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疼吧?会疼就对了,你欠我的,还不止这些。”沈清影的话,一句句的抨击着沈清瑶的心脏,有冯晟俊替她抵挡在前头,沈清影一步步的逼近了沈清瑶,神情凌厉,仿佛就像换了一个人。
    就连沈清瑶也忍不住心中诧异,神情都忍不住僵硬了起来。
    她简直不能置信,此时站在她眼前的,还是她所认识的沈清影吗?
    在沈清瑶印象中的沈清影,永远是那么卑微的活在自己的光环下,哪怕她一直以来都欺压在沈清影的头上,她就连哭都不敢大声。
    可是,眼前站着的沈清影,此时却如同破蛹化蝶一般,全然蜕变得沈清瑶认不出来。
    除却这外表,告别了以前的清丽,华丽蜕变成为让天下男人折腰的妖娆,风情百态,就连这性格,也如同变换了一个人似的。
    看着此时沈清瑶变幻莫测的表情,这正是沈清影所要的结果,“很讶异吧,我居然没死。”
    “贱人,”沈清瑶狠狠的怒骂着,又忿忿的望了冯晟俊一眼,狠狠的将手抽了回来,“你不过是一个妓女,你不过就是靠着男人撑腰,你只是个贱人,从前是,现在就更贱了。”
    “啪”的一下,又一声巴掌的声音,这一下,却不是沈清影所打,而是冯晟俊。
    冯晟俊一向以来,都见惯了沈清瑶的嚣张跋扈,这段时间在冯府里面,更是仗着母亲给自己诸多的麻烦。
    可是,这些他都能够忍得下去,唯一的一点,就是她不能够侮辱沈清影。
    “你最好给我回去,否则被怪我。”冯晟俊冷冷的警告着,言下之意,就是沈清瑶再敢惹什么事的话,他也不会念及什么。
    沈清瑶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屈辱,更何况,还是来自于冯晟俊。
    “当时,为什么没能弄死你?”沈清瑶此刻质问着,她用手捂着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她的双眼中只死死的将眼泪噙住,不想在此刻丢人现眼,最主要的就是不想在沈清影的面前丢人现眼。
    “你连亲生的妹妹都能够狠心推下船,在这个世上,我真找不到比你还狠毒的人了,我死不了,就是为了回来克你的。”沈清影淡淡的说着,说完之后,却是看似不经意的瞥了冯晟俊一眼。
    她是答应过沈清萧原谅沈清瑶,可是,她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会逆来顺受的沈清影了,她不会怎么为难沈清瑶,可是这不代表她能够任由着沈清瑶逞心如意。
    最起码,她要让人知道沈清瑶曾经干过些什么。
    果然,在场最受不住的,还是冯晟俊,他瞠大了双眼,尽是不可置信,“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知道郢城遭受了烽火的荼毒,他们一路逃亡着来到金陵,这过程肯定不会好受,可是,在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这点冯晟俊却是不得而知。
    如今从沈清影的口中听说了这事,他竟然只觉得眼前的沈清瑶如同魔鬼一般狰狞。
    “是,是我将她从船上推到江里的,我就想她死,她这贱人夺走了原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她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沈清瑶指责着,在面对沈清影的时候,最起码她毫无半点愧疚。
    “她现在更该死,当什么不好,当了妓女。哈哈哈,妓女……这说出去,得多丢人啊?沈家居然生出了这种败坏门风的女儿。”沈清瑶鄙夷的望着沈清瑶,即便是她千方百计的想忍住眼泪。
    可眼泪最终还是忍不住簌簌而下,她轻蔑的望着冯晟俊,“我劝你最好还是死了心,你想娶一个妓女进门,就算你不怕玷污了冯家的门楣,你父亲母亲能够容忍吗?”
    “你也不想想,她有多脏。”沈清瑶冷笑着,最后还是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沈清影,“你等着。”她说着,却一步步的往后退着,最后退出了这秦淮楼。
    沈清影但只沉默着,面对着沈清瑶的轻蔑,她也在心中暗自嘲讽着自己。
    “何尝……”何尝,她自己不觉得自己脏呢?
    沈清影在心中暗想着,却没有说出口,面对着冯晟俊此刻殷勤的想要劝慰,她但只一推,“我累了,想休息了,冯少爷还是回去吧!”
    她冰冷,疏远的隔绝着。
    冯晟俊一愣,“清影,你不要在意她的话,她疯了。”
    “她没疯,说得也很对,所以冯少爷,你还是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回这秦淮楼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沈清影了,你也看到了,不是吗?”沈清影一步步的后退,最后让官颜娘帮自己把冯晟俊给挡了下来。
    她知道,官颜娘干这些最在行了。
    她一步步的上了楼梯,回带自己的房间,虽然一路都保持着冷静高傲的模样,可是心中却莫名的难受得紧。
    她是在意沈清瑶的话的。
    沈清瑶虽然带着报复性的说,可是她却说得很对,她是个肮脏的妓女,这一点无论如何,她都洗脱不了。
    她一步步的走回去,但是所回的房间却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萧子卿休息的那个房间。
    “颜娘……”冯晟俊有些失望。
    官颜娘却游刃有余,“冯少爷,回去吧,这秦淮楼的大门随时为少爷您而开,只是替花魁赎身,却得等少爷您接掌了冯家家业再说。”
    她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冯晟俊原本已经将这事放下了,官颜娘此时再这么一说,却让冯晟俊又觉得恼羞成怒。
    他愤然的一甩,正朝着门口而去。
    谁知道他这才刚踏出门口,这门外忽然震天一声枪响,将这秦淮楼里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一时间,整个秦淮楼才刚松懈下来的氛围,骤然之间又回复了紧张的时刻,较之于之前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风声鹤唳,可与刚才马大少所掀起的波浪不同。
    总兵府的官兵静肃在这秦淮楼的门口,排列成行的官兵从朱红门外一路排列到花厅处,并列两行。
    中间,却见张勋挺着大肚一步步缓缓的朝着花厅内行来。
    “本都督可是听说你们这有一个美若天仙的花魁啊,老子可得见识见识。”张勋是粗人,就连说话都是粗声大气。
    何况这粗鄙的话,让冯晟俊听来,跟是嫌恶。
    许是初生牛犊不畏虎,他却跨步挡在厅前,拦住了张勋的去路,用那单薄的身躯,带着害怕又无畏的神情,对着张勋道:“她不是你所能染指的。”
    张勋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又是一个暴怒,面对冯晟俊这种楞头小子,他也不拔枪。光是一脚踢了出去,便是让冯晟俊跌倒在地。
    “格老子的,老子在家里受尽那娘们的气,今晚好不容易找了个空子出来寻寻风流的,却碰上这么个晦气的,信不信老子毙了你?”他说着,耀武扬威的却是将手按在腰间的手枪上,作势汹汹。
    寻风流的,他是总兵大人,这般阵势来逛青楼,却也真让人无可奈何。
    可是,就当张勋将手按在腰间的时候,张勋身边带来的参谋长却忽然将神情一亮,整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附耳在张勋边上,细细碎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但是一边说话的时候,却一边将眼神瞟向了冯晟俊。
    张勋听完这参谋长说完的话之后,原本汹汹的气势,在这一刻便也笑逐颜开,“原来是冯家的大少爷啊!失敬失敬,只是听说冯老爷治家严谨,冯少爷这种地方以后就少来了,别哪天不小心,被老子给毙了,这样就不好跟你父亲交代了。”
    参谋长是金陵本地人,对于这金陵之中的所有人脉可是了解得甚透。
    他方才在张勋耳边念叨着的,也算是变相的帮了冯晟俊一把,禀报了冯晟俊的身份,张勋为了在金陵中与富商拉关系,也不会对冯晟俊怎么样。
    可是,冯晟俊却不是这般油腔滑调的手,他起身一付鄙夷的模样,“总兵大人深夜来到这种地方,当真可耻可笑啊!”
    一听冯晟俊的嘲讽,张勋原本嬉笑着的脸骤然也沉了下来,两边的胡子拉怂得有些歪斜,他本是个易怒的人,在听完冯晟俊的话之后,本想再次发作。
    可是又教那参谋长拉了下来,这次又不知道在张勋的耳边又说了些什么。
    但见张勋听完之后,倒也没有发怒,只是命了手下的军士,“来人哪,将这冯少爷给老子绑起来。”
    他一声令下之后,冯晟俊即便再如何,也敌不过这些士兵,他被架起来的时候,尚有不服。
    可还未等他开口的时候,张勋却又发令,“把冯大少绑回他家去,就说是本都督让他好好管教自家的儿子,别老是在外面晃荡,现在坏人多,当心他家孩子被教坏。”
    他说得轻巧可笑,俨然是将冯晟俊当成小孩子一般对待,便在冯晟俊反抗的叫喊声中,架了出去。
    官颜娘看这架势,倒也明白了几分,笑着迎了上去,“听闻咱们金陵来了一个可了不得的总兵大人,现在一见,果真雄风斐然,让人折服啊!”官颜娘用葱葱玉指戳了戳张勋的胸膛,一副妖娆的模样,半带挑逗的意味说着。
    张勋哈哈大笑了起来,“不错不错,老子喜欢这娘们。”
    他向来受锦绣格格的欺凌,什么时候能从女人的嘴里听到这么奉承的话来。“老子今晚可是找风流来的,快把你家那赫赫有名的花魁子给老子叫来,老子喝花酒的。”
    官颜娘一听,脸色又僵了下去!
    怎么又是找花魁的?今晚可真是事不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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