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得了什么病,她也弄不清楚,症状倒是和凌西以前的自闭症差不多,只是成人么有自制力。又似乎有点像忧郁症,但她仔细观察过,宋依依没有走极端或者是自残的念头。
    按理说,那种药吃了之后,会发胖啊,都是大补的。
    总之凌先生不说,她不好问。
    凌先生那么在乎依依姐,怎么会害她呢。
    凌琛瞥了一眼走廊上女人并不苗条的背影,眸光渐生冷意,隐而不发。
    夜里。
    宋依依经常睡不着,她感觉到有温暖靠近,凌琛喜欢抱着她睡,小心翼翼又害怕着什么,她躲开,却是无济于事。
    她不喜欢他的靠近,甚至是厌恶,但最近一段时间精神恍恍惚惚的,喜恶变得淡了。
    渐渐的,呼吸乱了。
    她是知道的,凌琛差不多每天晚上都要用手抚遍她的全身,亲吻她,然后做那档子事,起先是很克制的,渐入佳境之后便是随心所欲,每一下,似乎要撞到她灵魂深处。
    免不了一番低吟与促狭的呼吸声。
    “依依,别离开我,好吗?”
    动情之时,他会反反复复的问。
    倘若不知道,真会以为他是一个深情又温柔的男人。实际上呢,他处处算计,心思深沉,并且心狠手辣。
    喜欢上这样的男人,本身就是一种不信。
    宋依依每每在他的驱使诱哄下,说出各种软话来。
    激/情过后,他的指腹流连在她削瘦的脸颊上,琥珀色的眸子有着异样的迷恋与执念,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其实宋依依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比她漂亮有气质年轻有个性的一抓一大把,不就是给她生过一个孩子么,只要他招招手,多的是生孩子的女人。
    他承认,唐璐之所以能造成如今这般大的影响,是他的疏忽和放纵。
    当年,他不喜欢宋依依。
    所以,对她冷漠绝情,无可厚非,后悔更是不可能。
    任谁都没想到,五年后,他不知道是食髓知味还是鬼迷了心窍。
    怎样都好,只要她在他身边。
    将宋依依的脑袋拨入怀中,听到她呼吸清浅,他似有若无的说:“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孩子。”
    翌日。
    花枝被凌琛喊去谈话,大早上的,花枝懵了一下:“凌先生,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本来她在亲戚家的公司里干的好好的,普普通通的文员,是凌琛找的她,希望她回来,白天好好陪陪依依姐,酬劳方便自然不用说,凌琛财大气粗,一向很大方。但是,她莫名其妙的被撵,心里很疑惑。
    凌琛客客气气的说:“你年纪不小了,总归是要嫁人的,之前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而且我打算带依依去南方呆一段时间……”
    花枝听明白了,凌琛在南边有意拓展生意,把生病的宋依依带过去,应该也会有利于养病。她脸皮再厚,不至于没眼力劲。
    这段时间,依依姐的身体确实没怎么好过。
    只是凌先生这气势忒吓人了。
    反正现在依依姐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就那个样子,没有依赖不依赖的,她在与不在,一点帮助都没有。
    “凌先生,那我和依依姐告个别吧?你们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面?”
    凌琛却是一改常态,显得不近人情:“她失眠了,现在还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司机正要出门,这里不好打车,让他送你。”
    花枝突然眼睛和鼻子都有些酸,嘴里嗫嚅了一下,吐出一个“好”字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凌先生好像讨厌她了,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依依姐整天摆着厌世脸就算了,怎么凌先生也变得古古怪怪,阴晴莫测的。
    得,人家这是把她当外人了。
    她忍了好一阵子,才没把眼泪给弄下来,不然多丢脸,走的时候,嘀咕了两句:起不来,不也是你自己给折腾的!
    “你说什么?”
    凌琛的声音在她身后陡然拔高。
    花枝吓的三魂没了七魄,顿时怂包:“没什么,我走了。”
    真是窝囊,本来么住在一栋楼里,晚上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听到了……别看凌琛现在是人模狗样的,依依姐都病成这样子,还要干禽/兽采花的事儿。
    尽管凌琛现在的眼神犀利又可怕,花枝颇有骨气的说:“凌先生,以后你可不能再欺负依依姐,动不动就不要她了。”
    她已经准备好迎接怒火了,但是等到最后,对方没有发作,而是冷声道:“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然后,花枝感觉整个人都踏实了,刚刚那点委屈不算什么。
    走的时候,她摸了一把口袋,发现有两个空的药瓶。
    想起来了,是依依姐的药。
    白色的壳子,外面全是英文字母,她愣是一个字没看懂……她心头疑惑,这药,究竟是吃什么的?依依姐有好几次都吐出来……
    花枝离开后,凌琛寒着脸,对佣人吩咐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让任何人进入帝景苑。”
    凌琛的动作很快,处理完邺城的事情,便问宋依依,想不想去海边?
    宋依依点点头,乖巧的她自己都不大相信。
    忽然想不起来,海是怎么样的。
    她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是黑白的,没有色彩,无论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她很懊恼,明明不打算这么活着,她并不想寻死啊。
    在宋依依的矛盾疑惑间,凌琛告诉她,要出发了。
    这个季节,天气已经很炎热了,逼近夏天,单单是早上的日光,都有一种黏腻曝晒之感。
    车子恰恰开到门口,花枝大力的摆手,“凌先生,依依姐,你们这是要出发了?”
    宋依依从暗色的车窗里看了好一会儿,才辨认出拦车的女孩是花枝。
    她的反应,变得越来越迟钝了。
    邻座的凌琛眉头皱了皱,谈不上不悦,面色沉了沉。司机已经停下车,花枝迎上来,贴近窗口,大眼睛朝里面滴溜溜的看,腆着脸说:“凌先生,我能跟依依姐单独说几句话吗?”
    但见宋依依穿着合身的浅蓝色连衣裙,墨发雪肤,五官精致出众,没有任何的妆容,却足以秒杀一众网红和明星。只是,她往日里明亮的眸子,此时是毫无生气的,像是温室里的小花,没有主见的瓷娃娃,根本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
    风一吹,恐怕就会吹走了,羽化登仙了。
    宋依依迟疑:“说话吗?”
    那慢半拍的反应,让花枝揪心。无奈凌琛的气场强大,隔着他,花枝感觉阳光没有那么燥热了,手心里反倒是出了不少的冷汗。
    花枝急忙说:“依依姐,你要去南方住了,我们有很多天没有见面,你不想我吗?”
    宋依依重复:“想你?”随后,又点点头。
    凌琛替宋依依的肩头上披了一件米白色的开衫,低头,冷漠的眼神在望着她时,顷刻间变得细腻深邃,像是叮嘱小孩子般的道:“外面风大,聊几句就行了。”
    然后他打开车门,自个儿先出去,然后再把人给抱出来,而宋依依并没有任何害羞或者是反抗的意思,再自然不过。
    花枝有些瞠目结舌,什么情况?
    依依姐身体虽然虚弱,不至于走不动路,明明好手好脚的,最关键的是,这种举动,至少不应该害羞吗?
    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退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霾,以及蹙起的两道蹙眉,指间紧了几寸。
    两人没走远,基本在凌琛视线范围内。
    花枝想都没想,把人拉的距离远一些,先头是装模作样的把布袋里给宋依依买的零食拿出来,没忘记偷偷观察不远处凌琛的表情。
    等到时机差不多成熟,她大胆的问:“依依姐,你知道你得的什么病吗?”
    宋依依抬头,咬字清晰:“我没病。”
    她很清楚,但是无论是说话,做事,回忆,身体的动作,往往迟缓了很多。
    花枝红了眼眶,身体微微颤抖着,她吸了一口气后,郑重的道:“依依姐,我不管你现在正不正常,凌先生给你吃的药是抑郁症的药,我拿着你吃剩的空瓶专门去问了,我也觉着你是没病的,反而吃了之后严重起来了。”
    宋依依脑子转了很久才分辨出来。
    对面,凌琛似乎是察觉到不对劲,高大颀长的身形正在有条不紊的靠近。
    花枝心跳加快,脸上流露出慌乱,凑近了宋依依耳边,窸窸窣窣的说话。
    宋依依的表情,始终变化不大,仅仅是眼珠子似有若无的转了转。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赶航班。”
    凌琛阴冷强势的打断了二人,宋依依感觉到身前英俊男人带来的有些危险的气息额,睫毛颤了颤,如同刷子一样纯良无害。
    花枝仍有懊恼,干瞪眼跺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人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她发现,她错的离谱。
    虽然凌先生长得帅有钱,对依依姐看起来深情一片,但这个男人的深情有时候是可怕的毒药。
    上了车之后,凌琛抓住她的手,很凉。
    他不动声色的注视宋依依的脸,柔声问:“刚刚,你们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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