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婳的手机放在客厅里,林烟先听到震动声,看了看,是医院的电话。
    林烟看着屏幕上闪动的电话号码,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像是暴雨来临之前,乌压压的黑云聚集在天空,沉闷潮湿,堵得人喘不过气。
    她也顾不上薄祁烬还在外面,直接推开门出去。
    “慕婳,”林烟,把手机递到慕婳面前,抿了下唇,低声说,“医院打来的。”
    此时的慕婳对于薄祁烬醉酒后的纠缠很是反感,甚至连多看一眼都觉得烦,从林烟手里接过手机,推开薄祁烬转身就走。
    薄祁烬是真醉还是假醉,大概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夏淼淼觉得自己眼拙看错了人,恨不得破口大骂,但又心疼慕婳,最后就只能狠狠瞪着薄祁烬泄愤。
    渣男!
    气死她了!
    慕婳原本是要下楼散步的,却停在电梯口,整个人僵住了似的。
    直到薄祁烬走近,慕婳才恍然惊醒,慌乱、急促的按着电梯按钮,手都在发抖。
    人越是害怕什么,恐惧就越会在你最脆弱的时候袭来。
    慕婳心里只想着她要去医院。
    谁开车,身边坐着谁,肩上披着谁的衣服,握住她的那只手是谁的,谁在说话,都被一层厚厚的城墙隔离。
    天越来越来冷了。
    医院的走廊,冷气能穿透衣服和皮肤。
    抢救室门口亮着灯,仪器‘嘀—嘀—嘀’的声响仿佛是在倒数着生命。
    10,9,8,7……
    医生摘下口罩,遗憾的说,“很抱歉,我们尽力了,节哀。”
    被绳索束缚着手脚慕婳,沉入海底。
    如果这是场梦,要怎么才能醒过来?
    “流血了!慕婳流血了!医生!”
    夏淼淼惊呼声在薄祁烬耳边激起回音,他僵了几秒,聚焦在慕婳苍白脸庞的目光偏向左侧,缓缓抬起手。
    掌心一片刺目的鲜红,染透了他眸底的暗欲。
    一时间,嘶吼声和脚步声嘈杂混乱,慕婳上了手术台,薄祁烬也不顾医生的阻拦跟着进了手术室。
    林烟眉头紧锁,后背冷汗直流,夏淼淼哭得失了声。
    十米之外,姜菀冷眼看着一切。
    她看惯了生死,无比平静。
    虽然一切都提前了,但并没有偏离正规,她尝过的苦难慕婳会慢慢从头到尾经历一遍,从众星捧月的到一无所有,被最爱的人抛弃,连这世上最爱自己的母亲都只剩一把骨灰。
    可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痛快呢?
    哦,找到原因了。
    是薄祁烬。
    ————
    秦时全权负责南倩的后事,消息全线封锁,低调入土。
    处于被调查期间的慕成峰在国外得知南倩死讯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后。
    风云大变,慕氏集团易主,曾经辉煌的慕董事长如今只能在国外躲避风头,有家不能回。
    而此时的慕婳,还没有从梦里醒过来。
    唐朝在某平台颁奖典礼的直播现场单膝跪地求婚夏淼淼的新闻刷爆了网络,贺西楼心情很不爽,导致他毫无耐心,直接下死手。
    “到此为止吧,”薄祁烬嗓音冷漠。
    他欣长的身体立在窗前,投在地板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周围光线昏暗,隐没了他眼里的疲倦和红血丝。
    衣服还是三天前的那套,染了消毒水的气味。
    “舍不得?”贺西楼品着红酒,目光投向窗前的薄祁烬。
    “父母去世的时候都不到四十岁,当时,秋眠的妹妹也在车上,她也才两岁而已,被催眠的人是我,怎么你也全都忘了?”
    “江东阳才是罪魁祸首!”薄祁烬冷冷的道。
    他衬衣袖口露出的手背青筋凸起,腕上那块崭新的银色手表被掩盖,是迟到的生日礼物,他单方面的。
    “是,我不否认,江东阳死有余辜,”贺西楼藏在眼镜下的深眸渐染戾气,“但慕成峰也摘不干净,当年参与那件事的人,都是杀人凶手。”
    ……
    夜凉,风起。
    医院住院部的深夜,寂静的可怕,更可怕的是那些冷冰冰的医用仪器。
    薄祁烬走到病房门口了,秦时才发现,他也是累得不行,靠着墙睡了一会儿。
    “薄总,”秦时本能反应,站起来的时候腿都发软。
    薄祁烬淡淡开口,“回去睡吧。”
    “我不困,”秦时努力睁大眼睛。
    他虽然忙得焦头烂额,但比不过薄总,哪儿都能抽空休息一会儿。
    “薄总,我在医院守着,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外人接近这间病房,您回家洗个澡换件衣服,好好睡一觉,天亮了再过来吧,太太爱干净,她醒了看见您胡子没刮衣服没换肯定会跟您生气的。”
    薄祁烬拧着门把手的动作顿了一瞬。
    天花板白色灯光明亮,人的影子就很深。
    “不会了。”
    沙哑的三个字太轻太低,恍若幻觉。
    秦时望着上司冷漠孤寂的背影,长叹一声,心里无比酸涩。
    明明是那么美好的一对,人人钦羡,可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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