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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子,我可不是为了逗你开心啊,”池秋眠一本正经,“我说的都是真的。”
    慕婳笑着点点头,“好吧,那就我信了。”
    任何年纪,都会因为初恋这个词而悸动。
    “秋眠你先点菜,我去趟洗手间,顺便给你哥打个电话,问问他还有多久过来。”
    “好啊。”
    两人刚到,时间也还早,慕婳没必要现在就催着薄祁烬过来,找借口离席,是因为她看见了慕正骁。
    池秋眠难得回来一趟,她自己也一堆心事,慕婳不想慕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摊在她面前。
    慕正骁的嘴,真是比垃圾堆还要臭。
    再好的菜也会被他倒足了胃口。
    慕婳为了避开慕正骁,绕到了侧门,结果外面有人在抽烟,她准备换个地方。
    “抱歉,打扰了。”
    “慕小姐,”贺西楼礼貌绅士的掐灭了香烟,“这里是公共场所,我已经抽完了,你请便。”
    这男人的五官过分精致,带着一副金丝框的眼镜也遮不住那一双妖孽的桃花眼,连夏淼淼那种鱼的记忆都能过目不忘,慕婳当然不会毫无印象。
    许青帆出事那天,在电视台外面的台阶上,她不小心一脚踩空,扶了她一把的那个人就是他。
    “你认识我?”
    贺西楼看着慕婳,笑了笑,“新婚快乐。”
    他抬步往里走,身形交错,慕婳恰好看见了他勾在手指把玩的一条项链。
    “等等,”慕婳叫住他,“你手上的东西,我看着有点眼熟。”
    夏淼淼有个毛病,但凡是她喜欢的品牌,任何新款都要在正式上市之前拿到手,绝对不会跟别的女人戴同款首饰。
    贺西楼把玩的这条项链,就是慕婳结婚那天夏淼淼戴在脖子上的那条。
    贺西楼转身前一秒,将项链收进西装裤口袋,像是没听懂慕婳在说什么,“什么东西?”
    “你……”慕婳想了想,还是没有点破。
    贺西楼依旧是绅士丰富,说话语调温温和和,“如果没事了,我就先走一步,这里让给慕小姐。”
    慕婳看着男人走远,莫名的,一阵手脚发凉。
    这个背影,真的……太像了。
    薄祁烬到餐厅,就只看到池秋眠一个人,“你嫂子呢?”
    “嫂子去洗手间了啊,”池秋眠合上菜单,“说是顺便给你打通电话,没打吗?”
    “你坐着,我去找找她。”
    薄祁烬绕过走廊,和贺西楼擦肩而过。
    慕婳正好从洗手间出来,和薄祁烬碰了个面对面,愣了一秒,眉眼笑开,“还挺准时。”
    薄祁烬是提前下班过来的。
    他也不管是不是在女洗手间外,直接把慕婳拉到面前,捧起她的小脸看了又看,“不舒服?”
    “没有啊。”
    “那怎么在洗手间待这么久?”
    “还不是因为慕正骁,他也来了这家餐厅,我烦他,避一避。”
    “已经走了。”
    “你遇到了?”
    “嗯。”
    慕婳心里一咯噔,想起了之前在集团办公室那次,慕正骁那个混账直接拿薄祁烬的父母说事。
    “他是不是又在你面前乱说话,薄祁烬,你别往心里去啊,那就是那副欠抽样。”
    “不会,”薄祁烬牵着慕婳的手,“走,吃饭。”
    ……
    池秋眠是晚上十点的飞机,一顿晚饭结束,时间也差不多了,慕婳让薄祁烬送她去机场。
    “不用,哥,你陪嫂子,我有顺风车。”
    她算是知道封知行那个死变态为什么能做到放任她在江城待一个星期,并且也不担心她不回去,因为有贺西楼在,她就算有跑的心思,也早就死在摇篮里了。
    慕婳问,“你有熟人?”
    “算是吧,”池秋眠讪讪的笑了笑,“一起从南城过来的,正好一起回去。”
    薄祁烬大概了解是什么情况,封知行怎么可能让池秋眠一个人来江城。
    车停在路口,车灯交替闪烁,薄祁烬收回视线,把行李箱递给池秋眠,“有必要的话,我送你出国。”
    “嗯,”池秋眠含糊的应了一声。
    还没有搞清楚孩子的事,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是她十月怀胎剩下的女儿,可她自己连一面都没有见过,然而孩子也是一年之后才被送到封知行手里。
    池秋眠朝两人挥挥手,转身走到马路对面,上了车。
    慕婳最近很容易走神,薄祁烬强行把她的身子转了方向。
    “刚吃完饭,陪你散散步。”
    “好啊,那我们就在周围逛逛吧。”
    薄祁烬休假的时候,慕婳忙着拍戏,现在慕婳有时间了,薄祁烬又没日没夜的忙。
    上一次一起逛街还是去买家具,那阵子坨坨就像被打了鸡血似的,能把沙发咬个稀巴烂,换了好几套才消停。
    商业区,最繁华的卖场都聚集在这里,逛着逛着,慕婳就有点想去医院。
    婚礼南倩不能到场,慕婳找熟悉的朋友录了视频,今天刚好剪辑好了发给她,想拿去给南倩看看,弥补遗憾。
    “后天再去,正好找赵医生给你检查身体,我陪你去。”
    “也行,”慕婳现在挺好商量,“去那边逛,我买条领带送你。”
    仔细想想,从谈恋爱到结婚,她好像还没给薄祁烬送过什么礼物。
    薄祁烬似是意外,“所以,领带就是生日礼物?”
    “别想炸我,”慕婳一点不上当,“你还有两个月才过生日,我记性不差的好吧。”
    去年这会儿他们还没有正经在一起。
    吃完晚饭喜欢来逛商场的一般都是女人,慕婳挑领带的时候,薄祁烬就靠在柜台旁边等她,频频引起侧目,还有人假装拿手机当镜子补妆,其实是在拍照。
    薄祁烬太过于专注,甚至都没有留意身边多了几个眼睛里冒着小心心的女孩子。
    慕婳有一点点选择困难症,不严重,一般选不定的时候都是两个都要了,所以影响不大。
    店员去把慕婳挑好的领带包起来,慕婳转过身就看见几个扎着双马尾穿着超短裙的小姑娘围在薄祁烬身边。
    “你是不是明星啊?”
    “好帅好帅,我能不能跟你合张影呀?”
    “单身吗?”
    薄祁烬站远了些,淡淡道,“不是,不能,我已婚。”
    小姑娘们被拒绝之后,也不死心,还在哪儿嘤嘤嘤。
    慕婳也不过去,看得津津有味。
    先觉得烦的是薄祁烬,等店员把领带包好,他就直接搂着慕婳离开了商场。
    慕婳也逛累了,上了车就摘掉帽子和口罩靠在男人怀里,开玩笑一般,“我听你妹妹说,你没正经谈过恋爱。”
    说实话季苒真不能算。
    “可看着不太像,你这个年纪了都还那么招小女孩儿们喜欢,以前应该也有很多人追吧,尤其是在学校。”
    薄祁烬似笑非笑,“想套我的话?”
    “就聊聊天啊,”慕婳玩着手机,这里点点那里点点,“你一天忙到晚,我也就只有睡前能跟你说说话。”
    薄祁烬闻到了酸味。
    “那我以后都早点下班,反正钱也赚不完。”
    “你扯开话题的方式太明显了,”慕婳不买账,“秋眠说我是你的初恋,是吗?”
    手机屏幕的光亮映着她笑眼盈盈,薄祁烬竟然有些失神。
    初恋。
    初恋。
    薄祁烬默默重复着这个词,脑海里走马观花似的往后倒退,拨开时光掩埋的灰尘。
    小小年纪就是惊为天人的美貌,拥挤的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她,倔强又孤傲,不爱跟周围的同学说话,偏偏又长了一张绝对不可能低调的脸。
    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他见到慕婳的时候,比许青山更早。
    “如果我说是,你信吗?”
    手机被抽走,慕婳没什么玩儿的,又开始拨弄着男人腕上的手表。
    旧了,等他生日那天送他块新的吧。
    “那就当你是心情不错哄着我玩玩儿好了。”
    她其实不太介意这些。
    就算有一卡车的前任都没什么,只要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一心一意就够了。
    谁还没有个过去呢。
    “不过,你好像真的没什么烂桃花,到现在都没有今天一个新欢明天一个旧爱找上门膈应我的戏码,”慕婳,“那是不是说明,在我之前,你都超级乖,没有乱搞?”
    薄祁烬失笑,“是啊。”
    她身上总是很香,已经不用香水了,是沐浴露的香气,薄祁烬拨开她柔软细腻的头发,亲吻着她漂亮的天鹅颈,呼吸微重,连带着嗓音也更显沙哑,“我超级乖的。”
    慕婳怕痒,忍不住笑。
    前面开车的秦时很自觉的放下了隔板,就算能隐约听见慕婳灵动的笑声,也要装作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
    秦时已经是经验丰富的司机了。
    想想父母,再想想晚上吃的饭,问题不大。
    “可你看看顾时南,他最近像个人吗?”
    真正换女人比换衣服快。
    慕婳想起那天梁浅给她发的短信就头疼,“梁浅可是我的女主角,电影还没上呢,在娱乐圈女演员的形象和人设太重要了,尤其是不温不火的女演员,你告诉顾时南,别给我找事。”
    忽然提起顾时南,也是让薄祁烬很无奈,“他谈恋爱我哪儿管得着。”
    “请问他那是谈恋爱吗?”
    “行,我回头跟他说说,梁浅是我老婆罩着的人,让他悠着点,”薄祁烬嗓音幽幽慢慢。
    慕婳打的这一岔,成功砍断了薄祁烬心里蠢蠢欲动的旖念。
    到家后,照旧是坨坨扑过来迎接,葡萄长大一点就比较高冷了。
    “先生,太太,”琴姨提醒慕婳客厅有人,“他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了,说是来给董事长传话的,见不到您就不走。”
    他是跟在慕成峰身边十年的助理。
    在慕婳面前也是毕恭毕敬的,“小姐,董事长让我来跟您说一声,希望您和薄总下周回慕家一趟,一家人吃顿饭。”
    所谓的慕家二小姐回来了,慕婳就知道慕成峰会来这一出。
    “我跟他们兄妹是一家人吗?”慕婳轻笑。
    “小姐,你们都姓慕,当然是一家人。”
    这种定义‘家人’的概念可真简单。
    慕婳问薄祁烬,“你有空吗?”
    薄祁烬吻了吻女人的侧脸,“你不回去我就在家陪你,你回去我就陪你一起。”
    “坐一会儿,我去给你洗水果。”
    慕婳在车上随口说了一句想吃点酸的。
    薄祁烬进了厨房,琴姨也跟着进去。
    助理还在等答复,慕婳直接把话敞开了说,“饭可以吃,但我把难听的话先说在前面。”
    反正早晚都是要见的。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这么多年,偏偏挑了她婚礼那天回来,还出了场小车祸。
    说是无心,谁信呢?
    “我不一定能有什么好脸色,搞不好还会吃到一半掀桌子,我爸如果觉得这种场面他可以稳住,那我就回去。”
    “我、我会转告给董事长的,小姐,您还是别跟董事长闹了,董事长最近身体很糟糕,走哪儿都要带着医生随行。”
    助理走后,慕婳坐在沙发上逗猫,神色恹恹的。
    如果说,她生活里有百分之二十的烦恼,那其中的百分之十九都来自于家庭,可是又回避不了。
    “我尝过了,很酸,”薄祁烬把洗好的葡萄拿到客厅,剥了一颗喂给慕婳,“吃几颗,洗澡睡觉。”
    慕婳想把慕家暂时先忘掉。
    “你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
    “多小?”
    “就你还能记得的、最小的时候。”
    薄祁烬想了想,“七岁算吗?”
    “算啊。”
    “那就跟你讲一件有意思的小事,我哥比我大一岁,很皮……”
    “你还有哥哥!”慕婳吃惊。
    被打断的薄祁烬无奈的揉了揉女人的头发,“到底要不要听故事?”
    慕婳从来都没有听薄祁烬提起过,他曾经说,就只剩秋眠一个亲人,那应该是……不在了吧。
    “听,你继续说,”她在薄祁烬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葡萄趴在慕婳腿上,坨坨在角落里骨头。
    说是小事,但薄祁烬记得很清楚。
    “有一次,他非要在感冒的时候吃冰激凌,趁家里人不注意就偷偷去翻冰箱,咬了一口又放回去,晚上就被发现了,他不承认,栽赃给我,但我妈一看就知道不是我偷吃的,你猜,她是怎么破的案?”
    “……因为……你比较乖?”
    “男孩儿小时候一半都很调皮,尤其是在不懂事的年纪。”
    “那是为什么?我猜不到。”
    薄祁烬笑了笑,告诉她,“因为我当时掉了颗牙,但那块冰淇凌被咬的地方平平正正的,我咬不出来那样的缺口。”
    “当天晚上,他发着烧被揍了一顿。”
    慕婳想象一下那个画面,直接笑倒在薄祁烬怀里。
    “那你岂不是惨了,我身边认识的朋友,只要是兄弟两个,都是大的欺负小的,打起来一点不含糊。”
    “是啊,”薄祁烬笑了笑,深眸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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