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大婚,算是下嫁。
    歌布众城欢庆,无论是在草原上的城池还是在大漠里的城池,又或是在土地上的城池,都因这一盛事即将到来张灯结彩,歌舞欢腾。
    君慕凛返回上都城,用了一个月的时候准备聘礼,差点儿把国库都给掏空了。
    老皇帝心都跟着哆嗦,一个劲儿地问他儿子:“是不是有点儿多了?你这都给搬走,你爹我怎么养活东秦啊?你小子下手也太黑了,能不能给我留点儿?”
    说这话时,陈皇后正带着君灵犀和红忘一起帮君慕凛往外搬东西,听了这话陈皇后首先就不干了:“你怎么就那么抠呢?你现在不仅是娶儿媳妇,你还相当于嫁闺女,这一半儿是聘礼,一半儿是嫁妆,多吗?本宫觉得一点儿都不多啊!甚至还有点儿少。”
    老皇帝据理力争:“那也不能把国库都给挖空了啊!这万一东秦有点儿什么事儿,朕拿不出银子来,满朝文武能干吗?”
    陈皇后一下就乐了,“你亲闺女十七了,明年满十八,就可以出嫁了。”说完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红忘,“忘儿,表态!”
    红忘很配合,起身给天和帝行了个礼:“皇上莫要担心,明年微臣迎娶嫡公主,肯定是要提前一年下聘的。这个聘礼我们也早就有准备,我父亲母亲说了,红家给嫡公主下聘,就不整那些虚的了,就用最实在的方式来下这个聘。到时候不管国库有多少空余,红家都会派人进宫将国库填满。所以现在十殿下尽管搬,搬得越空越好,反正再过不久就又能填回来了。”
    君灵犀笑得眉眼弯弯,好生自豪。
    老皇帝摸摸鼻子,这被红家用钱砸的滋味可真好,想当初他把红家定义为东秦的第二个国库,如今看来这个目的是实现了啊!
    不过他也有点儿担心:“那什么,你跟朕用不着微臣微臣的,都是自家人,叫父皇就行。忘儿啊,父皇可能想得有点儿多,听你这么一说就又担心了。你说,红家填满了国库,那你们家是不是就没什么银子了?父皇可是要把女儿嫁到你们红家去的,我跟你母后都商量好了,不建什么公主府了,直接让灵犀上你们家过日子去。那你们要是把银子填国库都镇完了,灵犀以后不就得过苦日子了吗?朕也舍不得让灵犀过苦日子啊!”
    陈皇后发出鄙视的笑声,君慕凛也发出了鄙视的冷哼。老皇帝让他俩给整懵了,“怎么着,朕说得不对?老十你哼哼什么?”
    君慕凛气得直磨牙,“我搬国库给染染下聘,你嫌我拿的多。红家说要填国库,你又怕红家变穷了。合着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多给染染聘礼对吧?你心疼你亲闺女受穷,你咋不说再心疼心疼你干闺女呢?你这老头是不是太偏心了?”
    君灵犀也直撇嘴,“父皇真不能这样,染姐姐跟我都是您的女儿。”
    天和帝心里苦,这整的,里外不是人了。
    红忘一看,这是要打起来啊!赶紧安抚老皇帝:“父皇可千万别有这个心里负担,红家就算填满了国库,也不至于让灵犀受苦。实不相瞒,前几天我母亲进宫了,就是为了这个聘礼的事,她央求母后带她到国库去看了一眼。”说完,看向陈皇后,下面该你了。
    陈皇后清了清嗓:“对,本宫带着红家大夫人去国库转了一圈。红家大夫人当时站在国库门口是这么说的——”她学着罗氏的语气道,“哟,还以为皇家的国库挺大挺大呢,这怎么才这么点儿?那这就算是空的现往里头填,也填不了多少金子啊!皇后娘娘,要不这么的吧,皇家受累,再盖几座国库。恩,就照这个规模,再加盖四座,一共凑齐五座,您看如何?当然,这个加盖国库的银子也由红家来出。唉,真没想到皇家国库这么寒酸,这也没有多少让我们发挥的余地啊!加盖吧,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陈皇后说完,还总结道:“红家大夫人说完这话之后还是觉得不太满意,说就是加盖到五座也比预计的少多了。不过也罢,今后灵犀嫁过去,就送到她房里,可着她花用。”她伸手去戳老皇帝,“你听听,一个女人都比你大气,真不知道你这个皇帝是怎么当的,太抠了!”
    老皇帝觉得自己被狠狠地羞辱了,为了找回这个场子,当时就大手一挥,告诉君慕凛:“搬!可劲儿搬!今儿你要是给老子在这国库里剩一块儿银子,老子把你腿儿打折!”
    君慕凛乐呵呵地把国库搬了个空,都拿去娶媳妇儿了。
    三个多月后,第一队伍先到了凤乡城,是白家人的队伍,以及红家几个小辈,还有白鹤染在上都城里相熟的几个人。比如郑玉琳,比如韩靖荷,当然,还有一直没离开凤乡城,整日跟东宫元混在一起的冷若南。
    君灵犀因为是君家人,算是婆家,所以没有来凤乡,只在上都城里等着她。
    先来的这些除去白家的长辈以外,小辈们都是过来给白鹤染添妆的。
    白蓁蓁豪气地拍给她一摞子银票,白鹤染瞅了一眼,好么,张张都是百万两起价。这一摞子银票得有个几百张吧?
    白燕语也不示弱,以前她最穷,但现在她可厉害了,五皇子留下来的产业全都让她给盘活了,身家虽然及不上有红家做靠山的白蓁蓁,但也是上都城里数得上号的富豪。
    从前都是她姐接济她,这回终于轮着她表示了,直接就抬了三十六口大箱子进歌布皇宫,箱子一开,差点儿没晃瞎了歌布人的眼。
    太可怕了,一个用银票砸,一个用金子砸,这哪里是添妆,这简直是在扶贫啊!
    白瞳剪等人就比较含蓄了,因为本身不富裕,所以只能尽自己最大心意,就是凑个热闹。
    人们觉得白蓁蓁跟白燕语可能就是添妆的极限了吧,结果等到红家的几个孩子出手,他们就彻底懵了。
    红忘、红飞、红若美、红若琪,四个人往白鹤染面前一站,由红飞开口,指着大殿门口还没抬进来的一串儿箱子说:“染妹妹,你看到没有,这些箱子,排成排的,这就是个头儿,尾巴在凤乡城外呢!太多了,我们就不往里抬了,等你上了喜轿之后,直接把尾巴变成头,反着走就是了,是红家给你备的嫁妆。”
    歌布人都疯了,这特么,吓人哪!嫁妆的头进了皇宫,尾居然还在凤乡城外,红家这是抬了多少嫁妆过来?要不要这么豪?他们是来歌布显摆的吗?
    有人给出了一个数目:“红家给女君添妆,共备嫁妆八百八十八抬!”
    当时就有人被砸晕了过去……
    听说过十八抬的,三十六抬的,最多七十二抬的。这特么的,八百八十八抬,这是要把整个歌布国都给装进去啊!
    于是又有人说:“知道你们歌布条件不行,女君出嫁可能也拿不出多少好东西来。没关系,我们红家也是娘家人,我们来凑嫁妆跟你们凑是一样的。反正就一个宗旨,绝对不能让东秦皇家瞧不上咱们染染,咱们得让东秦皇家知道,娶到染染,就是娶了一个宝藏!”
    白鹤染听着这些话,嘴角都抽得快抽筋了。
    这到底是要干啥呀!听说红家为了红忘给宫里充了五座国库,这怎么充完五座国库还有这么多呢?她小心翼翼地问红飞:“表哥,你们家该不会是砸锅卖铁了吧?”
    红飞都听乐了,“染妹妹,你也太小瞧我们红家了,就这点儿……哎我这么和你说吧,这要说四年以前,兴许红家还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但自从你跟太子殿下订了亲,蓁蓁又跟九殿下订了亲,后来忘儿又跟嫡公主订了亲,我们红家在东秦的商途那简直就是一路顺畅啊!阿染你能想像那种感觉吗?就是不管你做什么生意,那都是畅通无阻,什么官府,什么地头蛇,什么江湖帮派,没一个人敢跟红家叫板的。用我爹的话来说,红家这几年可能不叫做生意,叫捡钱。不过你放心,就算捡钱红家也是捡正经的钱,绝不干任何有违东秦例律的事,也绝不替任何官家走任何后门。所以这些银子你就放心的花,保证没事儿。”
    红忘也跟着道:“父亲给了皇上两成纯利润,他们现在是合伙人了。”
    白鹤染扶额,得,红家这是把皇家给收编了。
    再一个月,东秦太子到了凤乡。
    良辰吉日,女君出嫁,大红喜服上用金丝绣着浴火重生的凤凰,全身上下一百零八颗歌布极品宝石,是歌布人送给女君的嫁礼。
    依歌布风俗,女婿需上门将新娘子接走,还要给新娘子的父母磕头行礼,敬离娘茶。
    白鹤染在东秦没有爹娘,但是在歌布却有孟家夫妇被她叫了父亲母亲。
    孟夫人红着眼圈儿坐在高堂位上,强忍着才能不哭出来。孟父也是激动得手都哆嗦,眼瞅着一双紫眸神采飞扬的东秦太子拉着白鹤染跪到自己面前,老泪终于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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