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比武在最后给得胜者颁发奖励后声势达到顶峰,无数士兵为之疯狂,得奖的自是成为各自军中宝贝,也都暗下决心保住来之不易的宝座;没得奖之人则打算发愤图强苦练杀敌本领,以待来年将前辈们拍死在沙滩上。
    几个团的主官听从了王子安的建议,在得奖者回到军营后对其进行披红挂彩的宣传,当一个个或羞涩或兴奋的士兵披着红绸被人群簇拥着挨个营房转圈时引起的轰动彻底将几个土豹子震得目瞪口呆:“不愧是旅长,这法子如此简单俺们怎么就想不到呢。”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王璞,他有更多的法子来促进士兵的积极性,但王子安不让他用,怕现在全都使出来日后会让人有审美疲劳的感觉,得一个一个来,怎么说也得撑到二战不是。
    ……
    “是谁给了你们饱饭?”王启年双手举天作痴狂状的喊着。
    “王旅长。”一群孩童用稚嫩声音参差不齐的回应着。
    “是谁给了你们衣穿?”王启年继续痴狂着。
    “王旅长。”孩子们的声音终于有点整齐的样子。
    “是谁给了你们遮风挡雨的地方?是谁把你们的生命从死亡线上拉回来?是谁给了你们活下去的希望?是谁让你们过上比大多数同龄人都要幸福快乐的童年生活?”王启年已经彻底癫狂了。
    “王旅长。”孩子们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整齐。
    “少年壮志不言愁,预备……起。”王启年挥舞的双手瞬间化作指挥棒。
    “少年壮志不言愁,极目苍茫如海流。一领江湖寒矛坐,三千世界泛花游。贤中有训书传意……大成每自小中悟,远虑还从近处求。十载春秋风雨路,少年壮志不言愁。”孩子们的水平终究有限,唱到后来已经无法保持一致状态,有几个孩子连急带吓甚至哭了出来,但台上那位王处长不喊停他们也不敢停,否则回去管教的老师不定又得打手心。
    教室窗户外面王子安看得一阵恶寒,有种扭头就走的冲动,可既然来了就没回去的道理,再说这种跟传销差不多的手法还是他教给王启年的,就连那歌也是盗用后世成品经过改动歌词曲调而来,要不让一堆七八岁的小孩儿唱刘欢拉长音的曲调实在不靠谱。
    王启年完成了言传身教的大业赶忙出来陪着,两人与孤儿院院长一起挨个教室查看,那院长名叫潘志成,以前便掌管当地孤贫院,后来因考绩不错做到现在位置,他人才到中年,对仕途比较上心,很是珍惜这次王旅长和王处长视察的机会,挨个给两人介绍着。
    “这间教室是一年级的,有四十来个八岁左右的学生。他们早上参加早操,然后上大半天课,其余时间是课外劳动和军事教育,晚上九点熄灯睡觉。”
    “一年级有几个班?”王子安插话问道。
    “三个,前年大旱咱们收容的孩童以四五岁居多,现在正好到了上一年级的年龄。”潘志成对这些事情很是清楚张口就来,明显做过功课:“两个男童班,一个女童班,全院现有孩童四百来人,都是六到十二岁之间,平日里男女分开授课。”
    随便找了间教室进去,屋里教师看到赶忙站到一旁,王子安看他一眼,穿着上像是中学堂派出来参加校外实践运动的学生,他们每人每学年必须到各地进行开化教育两个月,也有教师不够的小学堂请他们代课。
    随便慰问几句,王子安又给一群六七岁的小孩儿们挨个发了糖果和文具后出来,问向王启年:“咱们现在有这样的孤儿院几处?”
    “三府一州各自建有三所公办孤儿院,依照年龄大小分开,下属县城有乡民自发建设的孤贫院,只是因为咱们的努力大多孩子都来这儿了。”王启年答道,其实以前各县都有**的孤贫院,依县财政宽裕程度来决定规模大小,后来王子安觉得不好管理便集中到一起,反正这些小孩儿都没依没靠的无家可回。
    孤儿院在行政上来说属于民政系统管辖,不过王启年的政教官要经常给孩子们作洗脑教育,所以这些情况他都门清,问他倒也说得过去。
    “园区建设怎么样?”王子安问道。
    王启年闭口不答,刚才的话回答无妨,多了就该让人惹疑,潘志成在旁边接话道:“资金很充足,材料都是最好的,特别是旅长特批的玻璃,现在也只有教育系统和咱们孤儿院能用上,就连府衙和县衙也还拿窗户纸充数。”玻璃厂的产量不够质量不好,但这样还是很多人抢着要,最后王子安拍板先给学生用上。
    “这是肯定的,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咱们大人受点苦遭点罪的熬熬就过去了,他们可都是咱们的未来。”王子安说完摸了摸一个从他身边走过的刚下课的孩童脑袋道,本来按照院长大人的意思等王旅长视察完毕再让学生下课,以免冲撞他的大驾,被王子安知道后给制止。
    那小孩儿走得正欢,突然间给有人摸脑袋吓他一跳,回头看是墙上挂着的那人,吐了吐舌头跑掉,潘金成见状道:“小孩儿顽皮,还望旅长见谅。”
    “我有这么小气么?”王子安好笑道,浑不知潘金成会不会对这话有了误解,这些人都是他日后最忠诚的部下,当然要宠着护着,“对了,给你们联系的火柴厂答应把糊火柴盒的事儿交给你们做了么?”
    “已经答应了,只是这些孩子年龄不一,糊出来的盒子质量参差不齐,次品率太高,对方对此有所怨言。”潘志成小心回答着,生怕再说错什么话。
    “笨。”王子安骂了句,潘志成也不知是骂的他还是火柴厂:“告诉火柴厂,把糊火柴盒的人都是孤儿的事儿登报纸上,另外把次品集中起来换个名,凭着这个卖点还能没人买?”
    “旅长大才。”潘志成适时的拍着马匹:“那对方会不会把原有次品也给加进去。”
    “他们不敢。”王子安说起话来底气十足:“敢就扒了他们的皮。”已经有私营工厂以次充好卖给军队物资被查出,此事当时闹得纷纷扬扬,最后交出大笔罚款后东家又被投入监狱,工厂被发卖,家道败落已成定局。
    临走时潘志成把孩童都集合起来想让王子安给讲下话,这事儿他倒欣然同意,怎么说也能加深下印象不是,若是因此能刺激到一个两个的小孩儿,促使其生出为报效王旅长而读书的心思那就更好不过。
    “相对于同龄的孩子来说你们是不幸的,因为你们的父母或是不在人世或是将你们抛弃,从而感受不到父母的亲情;但同时你们又是幸运的,因为有我在看护着你们,还有这么多的同学陪着你们,他们就是你们日后的亲人,袍泽,兄弟姐妹。只要有我王子安一天,你们就会一直享有今天的这一切。”王子安奋臂疾呼着。
    “听旅长的话,为旅长效死。”
    ……
    回到滋阳王子安还想着孩童们用稚嫩而又坚定的声音说着“为旅长效死”的话,他不知道这样做合不合适,反正肯定是错误的,没人想让这些牙都没换齐的小屁孩儿承担起本不属于他们的责任和义务。
    可不这样做又能如何,日后中国还要经受几十年的战争创伤,不知道自己的到来能不能把时间缩短,也不知自己能否有绝大的能力把衰退中的祖国带出泥坑—他不认为自己的能力可以让人们达到那种疯狂的地步。
    “旅座,化工厂的刘厂长来了。”田书林的话打断了正在伤春悲秋的王子安,“他说有重要事情报告。”
    “让他进来吧。”王子安揉揉发疼的脑门说道。
    刘泽穿着一身工装兴奋的跑进来,田书林出去时顺手把门带过去,他压低了声音喊道:“成功了,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王子安一时没反应过来,想明白后腾的站起身:“造出来了?”
    “我在实验室里已经成功制出几种毒气,工业生产也摸索的差不多,只要蒙山那边的组装工厂建成,咱就可以小批量生产。”刘泽高兴的道,兖州府这边的化工厂只是原料生产基地,人多口杂之处肯定不能做最后制取,所以王子安批款在蒙山那边新建了一所小型化工厂,只为生产毒气,而且那边交通差人烟稀少,平日里没人过去,保密性很好。
    “洋鬼子没怀疑吧?”
    “没,给他们的回答是原料中一氯化硫作用为染剂,二氯化硫是军用消毒剂植物油的加工处理剂,乙烯咱们暂时不打算跟外国人合作,实验室制法很简单,只是不能大批量生产,反正造毒气弹也用不了多少。”
    “恩,话是如此,你也得做好保密工作,还有,化工日后用得到的地方多,你摸索下大规模生产的步骤,现在除了这几种需要快速生产的,日后就从三酸两碱开始,否则全靠买受不了。”他说这话是因为现有原料尚需大规模进口,开战后原料来源很成问题:“这样,你给我保证下,两年后能不能自产制取毒气弹的大部分原料,不让别人卡了脖子。”
    “得需要在现有投资规模基础上扩大。”
    “没问题。”王子安当初的贷款有三分之一花在了这上面,着实肉疼的紧,但既然走出这步就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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