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玟清方才分明瞧见那少女泪眼朦胧地回过头来，看着的却不是灵儿，而是师玟清。
她眼中的惊恐与害怕十分明显，眼中的企望与绝望之色不知有多少，师玟清走着走着，干脆拧起了眉：“灵儿，小爷我有些不大舒坦，你先领着我兄弟去答题，小爷我要出恭一趟。”
灵儿便不疑有他，立即喊了旁的小丫头过来带着师玟清去恭房。
渊重华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疑惑的眼色给师玟清，师玟清便回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又看了看方才那位少女被拖走的方向，渊重华便明白过来，师玟清这是要去瞧瞧那少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方才那少女投向师玟清的目光，旁人不曾看见，他却看见了，分明是有话想说却说不得的，故而让师玟清去一趟也好。
于是渊重华便微不可查地朝师玟清点了点头，随灵儿去了。
不过不知是巧合还是怎的，这带着师玟清去恭房的小丫头乃是方才在门口，被师玟清言语轻薄地面色红成了虾子的丫头娇儿。
娇儿瞧见师玟清，眼中并无意外，只是颇有些迷恋地看着师玟清，一边又领着师玟清往恭房的方向走去。
师玟清便痞里痞气地与娇儿说道：“哟，宝儿，又瞧见你了。”
那娇儿面色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虽说她年纪尚小，却已然学会了风月场里那些接客的姑娘们矫揉造作的手段，面上又是羞涩又是希冀地说着：“那便是缘分呢，郎君。”师玟清应了一声，便用手中的折扇去勾宝儿的下巴，那丫头年纪还小，这会子却敢直视师玟清的眼睛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郎君的眼睛真好看。”
果然这风月场子里长大的丫头，心中到底还是存了一个从良的心思，攀着一个高枝儿便牢牢地抱着了，不想松开。这丫头都还没长开呢，恐怕连什么男女情爱夫妻敦伦都不知道，拍马屁半晌也只会说一个郎君的眼睛真好看，也晓得要抱好了师玟清这棵大树，从九重春色之中脱身。
看来这九重春色瞧起来日进千万，也没多少流进下面这些人的口袋里，就算有，自由在这些小的眼里还是比钱财更为重要啊。
师玟清一面跟着娇儿走着，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娇儿说着话，听娇儿来了一句郎君的眼睛真好看，便十分随口地接到：“你若是喜欢，跟小爷我走就是了，日后天天都能看。”
原本师玟清也不过就是那么随意一说，不料这娇儿竟好似信了，她领着师玟清走入了恭房，左右瞧瞧没人，面上竟浮现出坚定的神色来，竟也就这样进了师玟清的恭房。
师玟清原本就不是来出恭的，故而她衣裳十分整齐，她不过是捋着自个儿的发带整理着发髻，又调整着面上的面具，摸了摸面具的系带将自己脸颊勒出来的痕迹。瞧见娇儿进来了，便十分邪肆地一笑：“哟，宝儿，这样想念小爷？”
那小丫头面色涨的通红，大约连当着的“想念”“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却顺着师玟清说的话点点头，口中小小声地说道：“正是，奴婢想念郎君了。”
师玟清兴味地挑了挑眉，若是平日，这小丫头逗弄一番倒还好，只是她现下并无闲情逸致陪这小丫头打太极，于是她便开门见山地说：“宝儿这是看上小爷了？”
娇儿便忙不迭地点头，又十分小心地看着师玟清面具下的碧瞳，见她碧瞳之中平平淡淡的，仿佛并无不悦的神色，便开口说道：“方才郎君说的话可当真？”
“你是说，我方才说的哪句？我方才与宝儿说了可不止一句。”师玟清微微地勾唇笑了一笑，小丫头嗫嚅了两句，见师玟清的神色隐隐有了些不耐烦，连忙开口道：“是，是方才郎君说的，若是我喜欢，可以跟着郎君走，日后便是郎君的人了。”
唔，带她走？
师玟清不养闲人，只是……
师玟清思及方才那叫灵儿的说的话，便皱了皱眉，倒也不急着走了——这丫头日日在九重春色之中伺候着，说不定当真能从她口中套出些话来，倒也有用。养一个小丫头罢了，也不是什么难事，师玟清也不大爱作过河拆桥之人。
“嗯哼，若是可以，小爷瞧你这样乖巧可人，也愿意带你回去。小爷我如今后院还未娶亲，你回去做个通房做个姨娘都可的。”师玟清便抛出一个如此甜美的诱饵来，果然娇儿的眼睛便亮了，几乎是瞬间便答应下来：“谢郎君恩典，不论是通房姨娘还是粗使扫洒，总归能跟着郎君走就好，无论日后发生什么事情，娇儿都是郎君的人。”
师玟清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便说道：“只是虽说小爷我有心，方才我却已然问过你们灵儿姑娘了，灵儿说旁的花楼即便是花魁也是随便赎的，而你们九重春色的，即便是小丫头也难赎身，可有此事？”
娇儿的目光便一下子黯淡下来了，想来是确有其事了。
师玟清便摇了摇头：“你瞧罢，倒不是小爷我不愿意为你赎身，小爷我家中虽说不算家财万贯，但是为你赎身，倒还是有这个本事的，就是你们九重春色不许罢了。”
娇儿面上便有了些恨恨的神情：“她一个人凭什么代替我们？我们虽说做奴婢，谁像她一般，自个儿被男人玩了抛弃了，便一个个的不许我们离去，连那等有了情郎的，都要拆散，口中倒说得好听，说是为了我们这些可怜的小娘子着想，只是在这风月场子里头多么金尊玉贵，拿了多少赏钱，到了旁人口中，我们也不过是不要脸的婊子罢了——谁想做一辈子的婊子？！”
她眼中的惊恐与害怕十分明显，眼中的企望与绝望之色不知有多少，师玟清走着走着，干脆拧起了眉：“灵儿，小爷我有些不大舒坦，你先领着我兄弟去答题，小爷我要出恭一趟。”
灵儿便不疑有他，立即喊了旁的小丫头过来带着师玟清去恭房。
渊重华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疑惑的眼色给师玟清，师玟清便回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又看了看方才那位少女被拖走的方向，渊重华便明白过来，师玟清这是要去瞧瞧那少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方才那少女投向师玟清的目光，旁人不曾看见，他却看见了，分明是有话想说却说不得的，故而让师玟清去一趟也好。
于是渊重华便微不可查地朝师玟清点了点头，随灵儿去了。
不过不知是巧合还是怎的，这带着师玟清去恭房的小丫头乃是方才在门口，被师玟清言语轻薄地面色红成了虾子的丫头娇儿。
娇儿瞧见师玟清，眼中并无意外，只是颇有些迷恋地看着师玟清，一边又领着师玟清往恭房的方向走去。
师玟清便痞里痞气地与娇儿说道：“哟，宝儿，又瞧见你了。”
那娇儿面色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虽说她年纪尚小，却已然学会了风月场里那些接客的姑娘们矫揉造作的手段，面上又是羞涩又是希冀地说着：“那便是缘分呢，郎君。”师玟清应了一声，便用手中的折扇去勾宝儿的下巴，那丫头年纪还小，这会子却敢直视师玟清的眼睛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郎君的眼睛真好看。”
果然这风月场子里长大的丫头，心中到底还是存了一个从良的心思，攀着一个高枝儿便牢牢地抱着了，不想松开。这丫头都还没长开呢，恐怕连什么男女情爱夫妻敦伦都不知道，拍马屁半晌也只会说一个郎君的眼睛真好看，也晓得要抱好了师玟清这棵大树，从九重春色之中脱身。
看来这九重春色瞧起来日进千万，也没多少流进下面这些人的口袋里，就算有，自由在这些小的眼里还是比钱财更为重要啊。
师玟清一面跟着娇儿走着，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娇儿说着话，听娇儿来了一句郎君的眼睛真好看，便十分随口地接到：“你若是喜欢，跟小爷我走就是了，日后天天都能看。”
原本师玟清也不过就是那么随意一说，不料这娇儿竟好似信了，她领着师玟清走入了恭房，左右瞧瞧没人，面上竟浮现出坚定的神色来，竟也就这样进了师玟清的恭房。
师玟清原本就不是来出恭的，故而她衣裳十分整齐，她不过是捋着自个儿的发带整理着发髻，又调整着面上的面具，摸了摸面具的系带将自己脸颊勒出来的痕迹。瞧见娇儿进来了，便十分邪肆地一笑：“哟，宝儿，这样想念小爷？”
那小丫头面色涨的通红，大约连当着的“想念”“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却顺着师玟清说的话点点头，口中小小声地说道：“正是，奴婢想念郎君了。”
师玟清兴味地挑了挑眉，若是平日，这小丫头逗弄一番倒还好，只是她现下并无闲情逸致陪这小丫头打太极，于是她便开门见山地说：“宝儿这是看上小爷了？”
娇儿便忙不迭地点头，又十分小心地看着师玟清面具下的碧瞳，见她碧瞳之中平平淡淡的，仿佛并无不悦的神色，便开口说道：“方才郎君说的话可当真？”
“你是说，我方才说的哪句？我方才与宝儿说了可不止一句。”师玟清微微地勾唇笑了一笑，小丫头嗫嚅了两句，见师玟清的神色隐隐有了些不耐烦，连忙开口道：“是，是方才郎君说的，若是我喜欢，可以跟着郎君走，日后便是郎君的人了。”
唔，带她走？
师玟清不养闲人，只是……
师玟清思及方才那叫灵儿的说的话，便皱了皱眉，倒也不急着走了——这丫头日日在九重春色之中伺候着，说不定当真能从她口中套出些话来，倒也有用。养一个小丫头罢了，也不是什么难事，师玟清也不大爱作过河拆桥之人。
“嗯哼，若是可以，小爷瞧你这样乖巧可人，也愿意带你回去。小爷我如今后院还未娶亲，你回去做个通房做个姨娘都可的。”师玟清便抛出一个如此甜美的诱饵来，果然娇儿的眼睛便亮了，几乎是瞬间便答应下来：“谢郎君恩典，不论是通房姨娘还是粗使扫洒，总归能跟着郎君走就好，无论日后发生什么事情，娇儿都是郎君的人。”
师玟清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便说道：“只是虽说小爷我有心，方才我却已然问过你们灵儿姑娘了，灵儿说旁的花楼即便是花魁也是随便赎的，而你们九重春色的，即便是小丫头也难赎身，可有此事？”
娇儿的目光便一下子黯淡下来了，想来是确有其事了。
师玟清便摇了摇头：“你瞧罢，倒不是小爷我不愿意为你赎身，小爷我家中虽说不算家财万贯，但是为你赎身，倒还是有这个本事的，就是你们九重春色不许罢了。”
娇儿面上便有了些恨恨的神情：“她一个人凭什么代替我们？我们虽说做奴婢，谁像她一般，自个儿被男人玩了抛弃了，便一个个的不许我们离去，连那等有了情郎的，都要拆散，口中倒说得好听，说是为了我们这些可怜的小娘子着想，只是在这风月场子里头多么金尊玉贵，拿了多少赏钱，到了旁人口中，我们也不过是不要脸的婊子罢了——谁想做一辈子的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