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治便塌下了眉眼:“嫂子,你信一见钟情吗?从前我也是不信的。当时嫂子与我说,阿雪是个会兵法的小娘子,我心中神往,这才闹着想见阿雪。只是我当真见了阿雪以后,便不知为何觉得这辈子就是她了,她身上哪怕是一根头发丝儿,哪怕是她右脚脚踝上那个硕大的疤痕,我都觉得是好看是可爱的。”
    “这几日,我与阿雪说了不少话。虽然其中有些兵法阵法的,然而旁的花儿草儿的,也说了许多,阿雪说的话,我觉得句句都有理,我听了亦是十分喜爱。我亦觉得,倘若她不喜欢兵法,也不会那些阵法,我也当真喜欢她。”
    “哥与我说的是,倘若我真心喜爱一个人,自然是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包括我的性命。我便想了想,如若是在我与她之中选一个活下去,我自然是选她活下去的。”
    师玟清听了这许多,面上却没有什么神色,她只是紧紧地盯着元和治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如今计划变了,如若你要娶阿雪,我自然是觉得阿雪值得我陪嫁的那些百万嫁妆与我的师家军,故而便不再陪这些东西了,只一个阿雪;不过若是换成旁人,那仍然有百万嫁妆与师家军,你选哪一个?”
    元和治听了便笑,一点儿犹豫的神色也没有:“自然选阿雪。阿雪在我心中比旁的那些都重要,没有钱,我可以赚,没有军队,我可以再多操练十年,没有阿雪,我倒觉得这些金山银山在我心里都失去了意义,生活也没有意思了。”他顿了顿,又看着渊重华笑道:“怪不得旁人总是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我虽不算英雄,可是这美人关,我一点儿也不想过,只想将阿雪娶回家去,不是什么旁的阿琴阿雅,也不要什么百万陪嫁什么师家军,我只要阿雪一个人。我相信哥也是一样的,在什么钱财权势面前,也换不过一个嫂子在他心里头的分量。”
    渊重华看着师玟清,墨瞳之中全是笑意,他见师玟清有些呆呆地看着他,他便走过去将师玟清揽到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这就呆了,那你倘若知道我当真是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岂不是就成了木头人了。傻微微,既然知道了,以后多爱我一些就是了。”
    师玟清终于破了功笑了出来,她温柔宠溺地看了一眼渊重华,便朝着元和治挥了挥手,笑道:“我算是替伯父伯母认下你这个女婿了,阿雪,出来罢!”
    阿雪便有些娇羞地捧着两个牌位出来了,她有些不敢看元和治的眼睛,只是轻声说道:“你给父亲母亲重新行一次礼罢,桌案上那个是假的。”
    元和治大惊失色:“那我方才发的誓岂不是不作数了,不行不行,我要重新发一个!”
    说着他对着阿雪手中的牌位便又是一套十分标准的三叩九拜,又认认真真地重新发了一遍誓,连阿雪都笑意涟涟地别过了脸,轻声喊他大傻子。
    渊重华在亲近之人面前向来不掩对师玟清的爱意,他将师玟清搂在怀里,见阿雪与元和治那边其乐融融的,自己便有些怔忪地说道:“我也该去见见母亲的牌位了。”
    师玟清便笑着说好:“你想去的话,下回你跟我回南城一趟罢。我娘亲的牌位在南城的祠堂里,因着那些缘故,我母亲的牌位是不进衡京的,只在南城呆着。”
    她说着面上的笑容却隐了下去,有些郁郁的模样:“只是那牌位,我父亲从不去看,也不知道我娘亲在天之灵能否安心。我从前总是十分恐惧牌位的样子,觉得偌大一个祠堂,又阴暗又寒凉,我走进门就看见我娘亲在远远的那头,隐在黑暗里,便会觉得娘亲离我实在太远了。故而从前上元中元下元清明的时候,我都是直接去娘亲的坟头祭拜的。你若是有心,不如与我去娘亲的坟头看看罢。”
    渊重华便低头轻轻地吻她的眼睛,说好。
    师玟清收拾了下心中的怅然,回过头去却问阿雪:“阿雪,你可愿意?”
    阿雪明白这是师玟清问她愿不愿意当真嫁给元和治为妻。
    其实原本阿雪并不对这等政治联姻有何兴趣,何况先前主子们的打算她也明白,不过是让她过去协助着元和治管辖着北疆,震慑北疆邓、厉、殷三姓罢了。她做过的事情又许许多多,假嫁一回也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只是这毕竟还是她头一回上花轿,恐怕日后也再没有这个机会了。小娘子们总是希望盖上红盖头,嫁给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人,纵使阿雪知道这场联姻不过是互惠互利的买卖,是她的本分,她心中多少也有些怅然。
    然而就在她打定了主意嫁过去好好替主子们分忧的时候,师玟清却偷偷地带着她去看了隔壁他将要嫁的那个郎君——他生的俊秀,皮肤却并非京中公子哥儿那等白皙的肤色,一见便是日日在极苦寒之地风吹雨淋才有的。他早上甚早便起来打拳练剑,人笔直的仿佛一根竹竿儿似的,对下人一点架子也没有,一双眼睛之中都是蓬勃的朝气,来人与他说话,他便咧开嘴傻傻地笑。
    师玟清问她,你可喜欢这样的郎君?
    阿雪以为自己是没有资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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