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着,师玟清倒停下来看着天上的星星。大云的苍穹格外高些,那些星星便也显得又远又渺小。
    “重华,你若是当真问我,如若你和魏慎一样做个缩头乌龟,我又该当如何。我想着,大约不过两种法子。一便是,我二人之后再不要见面了,免得瞧见彼此伤心,我又控制不住自己想把你砍了;还有个法子,我老本行是做什么的你可别忘了,我一剂药给你药倒了,什么问不出来?”
    师玟清笑的邪气,她微微地颔首,轻轻地舔了舔唇角,一派又无辜又勾人的模样,笑道:“就是你第二日可能腰有些疼。”
    渊重华忍不住笑出声来,捏了捏师玟清的鼻子,便将人打横抱起来,俯下身去就是深深一吻。
    二人唇齿相依之间便零零碎碎地吐出些话来:“你就是仗着如今我不能动你,便可劲儿地撩拨我,若是你当真敢给我一剂药药倒了,那定然是你腰疼,不是我腰疼。”
    天边的月亮都羞红了脸,乌云跑过来将月光遮住了,便朦朦胧胧的。
    不过师玟清与渊重华谁会腰疼还未可知,反正今日魏慎与慕枫总有一个要腰疼的。
    繁溪仙子有几个不为人知的爱好,虽说她对感情没了什么指望,却极爱当红娘为人牵线搭桥,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繁溪遇上那等明明有情却还常常扭捏着不肯说的,便用最简单粗暴的法子——一剂药加下去,保证药到病除,这个病,就是相思病咯。
    所以今日魏慎的池子里,小小地加了那么几味药草,虽说不至于使人失了神智,却会激起人心底最深的渴望,做出一些平日里日思夜想,却不敢付诸行动的事情来。
    所以说,师玟清与渊重华谁会腰疼还未可知,今日魏慎与慕枫,必定有一个要腰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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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魏慎手脚四肢仿佛被巨石碾过一样,他觉得自己脖颈火辣辣地疼,连双腿都仿佛断了一样。
    “呃……”魏慎困难地睁开了眼,连说出的话都破碎不堪。
    咋回事?昨日发生了什么?
    魏慎呆呆地看着床顶的帐幔,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随后一双手便伸了过来,将他扶了起来,又端着温水放在他唇边,一个温和的舒朗嗓子说道:“喝喝水罢,你嗓子定然哑了。”
    魏慎便就着那茶杯喝了一口,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地说道:“谢了。”
    那个嗓子便压着笑意地说道:“毕竟你昨儿叫了一晚上,虽然好听,我多少是心疼你的。”
    魏慎:“???!!!”
    绯色记忆瞬间回笼,和着不知道谁嗯嗯啊啊的轻声哼哼。
    是了,魏慎记得他昨日把慕枫扯了出来,慕枫由着他扯,不言不语的。他愈看愈气,心中又委屈,忍不住便边流泪边将他骂了。愈骂愈口不择言,后来什么我明明记得的你为什么不等等我,什么繁溪仙子凭什么要你走,什么她多好看有我好看吗云云,劈头盖脸对着慕枫就是一顿骂。
    后来的骂声被吞了在慕枫的肚腹之中,再不可得了。
    然而他分明记得,慕枫的腰带是他亲手扯的,后来说的那些荤东西也是他主动说的,这……明明是自己最闲的时候才敢偷偷想想,怎么就说出来了?!
    魏慎生无可恋地合上了眼,又躺了下去,将那被子蒙头一盖,喃喃自语道:“我还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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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魏慎与慕枫两三日不曾出现之事,师玟清与渊重华皆并未过问,后来繁溪仙子来送为渊重华制的宝剑时,还笑意盈盈地问道:“你们家那两个少年人如今可好了?”师玟清与渊重华自然说不知。
    待魏慎终于有脸出来见人的时候,师玟清与渊重华早贴心地先回云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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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师玟清与渊重华回了云都,果然这门口的盘查便更严了些。不过师玟清与渊重华此回车中并未常藏人,也不必遮遮掩掩的,便大大方方地给小卒查看了师玟清的小摄政王令与渊重华的国师令,又让城门口的小卒仔仔细细地搜查了马车中的诸物,确定了车中无人,这才入了城。
    果然入了城,便觉得气氛与走的时候有些不同,虽说二人是在外头歇了几日,消息却不曾断过。
    如今京里头有两个极大的消息。
    一则是陈氏下的手。
    那日元和治走的时候,分明是将元亿慈与那玉面狐假作了一个磨镜的姿态。这世间既然有男子龙阳之风,闺中便有女子磨镜之癖。元亿慈偷鸡不成蚀把米,却被元静槐府上的人撞了个正着,元静槐自然是体谅皇家颜面,不敢让事情流传出去,何况元亿慈一醒来,瞧见她与玉面狐赤条条地躺在一张床上,自然害怕玉面狐将自己想要谋害元亿巧的事情说出,便下意识地便抓了身边的一柄匕首,一刀便将玉面狐给杀了。
    元静槐虽有意将此事瞒下来,然而陈氏深恨元亿慈竟敢出手暗害自己的宝贝女儿,便叫元静槐先将元亿慈杀了人的事儿瞒下来,总归是个江湖中人,杀了也就杀了,不过这磨镜之事必然要她放出去。于是如今民间便沸沸扬扬地传,五帝姬竟然在自己长姐的府上与婢女磨镜,实在是好一桩“风流韵事”。
    而这第二件事,便大的多了。
    原来陈氏厚积薄发,将元亿慈与贼人勾结的证据查了个严严实实。她又使得好手段,知道自己若是去元文柏面前哭哭啼啼地说自己的养女竟与外人勾结陷害自个儿的亲生女儿,元文柏必然不大相信,她只是先将元亿慈叫到自己宫里,苦口婆心地和她说了这些事儿,又当着她的面将证据皆付之一炬了。对着元文柏更是吞吞吐吐的,只说幕后黑手已然查到处置了,不愿多说。
    不想元亿慈心中有鬼,当晚便被吓的睡不着觉,梦魇起来,不听嚎叫,惊动了宿在陈氏宫里的元文柏。元文柏平日里也还算宠爱她,加之陈氏相劝,便一同去了元亿慈的宫室之中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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