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词看在眼里,不知为何,心中猛然便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这种不详的预感甚至甚至让她在忽然间,便全身泛起一层鸡皮。
    与此同时,整个脑子也是一阵阵的眩晕,呼吸紧促。
    多年学医她虽然知道这不过是她的心理作用,但是不管她怎么深呼吸,却也都没有用。
    纪楚含一直都紧皱着眉头,然而,一见到江词一脸紧张,几乎是凝神摒气的望着他的时候,有不禁哑然失笑。
    他的表情是不是过于严肃了?怎么总感觉她比他还要紧张?
    “好了,你先下去吧。”纪楚含薄唇轻启,当目光彻底望向江词之际,目光也渐渐彻底犹如水般晕散而开。
    四目相对,江词一瞬间,但觉对方这是目光竟然好似是要看穿她一般。总有种要把她吃干抹净的那种感觉。
    兴许实在是被这目光给看得心底发狂,江词终于把头低了下来,同时口中问到:“怎么了?”
    她的语气不乏有些忧虑,同时也是少了些许的底气。然而这完完全全就是因为她担忧,却不想再纪楚含眼里却被看成了害羞。
    纪楚含淡淡讲道:“完颜兆在今日设下喜宴,因而如今,便是邀请我们前去参宴。”
    江词听着点了点。
    随即,心里便是“咯噔”了一下。
    如今,自己的身份已然不再是那个琉璃戚楚氏,而是大都的秦王女儿,怀玉郡主。
    她在蒙古族祭祀大典之上,失足落水,还偏偏是为了庆祝祈祷元祈与乌兰同心向上的祭祀典礼上,可她没想却是到完颜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摆下酒宴,继续庆祝。
    这要是在以往,面对这种酒宴,她江词可是无论怎样,都不会去参加的。
    一来呢,是因为古代男女尊卑有别。
    本来女子便是不能轻易带上这种地方,她又偏偏是生在现代,是个心直口快之人,要叫她改变下自我,她可是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去做的。
    二来呢,在她现在看来,这样的宴会可算不上什么喜宴。
    自己此番过去,说不定就是又要惹上什么事端。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事者,但这并不代表别人也不是。一直以来,她都坚信着,就算她是安分守己地乖乖坐在那里,也都总会有让人无奈的时候,总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找上来。
    因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江词便是装傻,称病,也是不会去这样的宴会的。
    除非,万不得已。
    比如在过去,当她与纪楚含还丝毫不熟悉的时候,纪楚含还命令她的那会儿。
    也比如像是现在。
    江词意识到,现在她是怀玉,不再是江词。于身份,在顾及到她今日的所见所为,恐怕就算是她腿断了,她都没辙子不去了吧?
    作为怀玉,便是要有大国风范,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要知书达理,懂得礼节。
    对方都邀请了她,她又岂有推辞的道理?
    只是,本能地,江词总觉得这次赴宴是凶多吉少。
    见到江词的脸上的表情几乎是要呆滞了。纪楚含便是立马感到不对劲。
    “怎么了,你不想去?”纪楚含柔声问到。
    “没错。”江词说着看了眼纪楚含。眼中满是可怜。
    “为什么?”纪楚含问到。
    “没为什么。”江词本来开口想讲缘由,可一开口却又是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
    “你但说无妨。”没了办法,总不能就这样耗在这一言不讲吧?纪楚含说着便上前侯在江词的身边,仔细地看着她,随后讲道。
    江词瞄了一眼纪楚含,随即便言:“完颜兆这人可不是个省力的角色。”说着便将自己昨日与元祈交谈时,完颜兆忽然冲进帐中,质问她怀玉身份的种种一并告诉了纪楚含。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纪楚含却是越听越不耐烦。
    尤其是当她坦言完颜兆极为思切她身份的时候。
    他……这是吃醋了?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完颜兆对她的不轨之心。
    “到时,你坐在我身边,不就行了?”而更让江词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紧接着,纪楚含竟然会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这……要是放在现代,怎么总有种花式秀恩爱的嫌疑啊?
    不过,有个这样的一个人呆在自己身旁做掩护,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反正,既然,他不怕丢脸。
    也不怕失了规矩。
    “好,那就这么办!”于是乎,江词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蒙古族长时间生活在草原,也由于草原多样的气候,蒙古族人民向来生活简朴,居住以蒙古包为单位。
    几十个蒙古包凑在一块儿便可以视为一个部落。
    虽说,也不是没有以木头或是石头为主的房屋,然而,这样的建筑却大多是用于贵族,普通老百姓几乎是沾不上边。
    何况及时有财力物力,他们的生活作息也不允许他们居住在这样的房子中。
    因此,就在现在,对于自己所处的整个大殿,江词可是好好地前后打量了一番。
    然而这整个大殿,要说是奢华至极也是言过,若要说是恢宏气魄却还比不过大都。
    可是这里极具有名族特色的考腾装饰却也令人耳目一新,初见之时,不免令人眼前一亮。
    将整个大殿内上下左右细数地打量了一番后,江词万万没想到自己对这样的一个地方竟然还有所喜爱。
    仆人端上青稞酒,江词端坐在桌前,抬头望了眼身旁的纪楚含。
    随后,却万万没有想到纪楚含此刻也正望着她。四目相对。江词忽觉得有些尴尬,赶忙将目光移向别处,视线刚好碰到了桌前的一辈子酒,随后便两眼发光,想着便是拿起来,正要低头猛干,却硬是被一直白皙修长的手挡了下来!
    “我想喝酒……”江词缓缓讲道,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然而,还没等她解释原因,就立马被纪楚含一口打断,并且加以了否决。
    “不行。”
    靠!不带这样玩的,哪有宴会上不喝酒的?再有又便是,如今的他就算是护着她也不用像现在这般,好像她就是朵娇弱的花一样,什么都不许吧!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连个酒都不准喝了?
    于是江词两眼一番,当做是没看见继续手上得动作。
    纪楚含瞧了一眼江词,也是无奈。
    看来这场宴会上,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喝醉了?
    见到江词一杯酒到肚中,脸色便有那么一些发红,纪楚含忍不住微微一笑。
    随即,乘着仆人上前添酒的空当。纪楚含也拿起杯盏抿了一小口酒。
    而江词刚刚才见仆人将酒满上,便又是也一饮而尽自己杯中酒。
    青稞独有的酸味瞬间在口中崩裂而开,随即酒的味道迟迟而上,恍如是伴着那青稞的味道在口中相游。
    “这酒的味道真心是不错。”江词忽然赞叹道。
    其实她不懂酒,甚至是不清楚酒的种类。在医学上,酒不过是酒精与其他谷物或是水果,相互发酵而成的水制品。它们的区别唯一便只在发酵的时长上。
    虽然这不是她在古代第一次喝酒,但却是她第一次,喝的这么开怀的时候。
    就是……身旁的那家伙的目光总是令她的手有些发抖。
    “好了好了,够了,别喝了。”而就在这时,纪楚含的声音忽然就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江词顿时一脸郁闷,她才刚刚喝了三杯啊!
    “你这样,对我真的好么?”她嘟着嘴,抬脸望向一旁的纪楚含。
    却被纪楚含一口肯定:“我觉得挺好的。”
    江词一愣,打脸不带打得这么快的啊。
    “你是本殿下的女人,本殿下说不准便是不准。”然而就是这个时候,纪楚含的声音却忽然出现在大殿之上。
    恰恰好,此刻宴会之上,歌女恰恰好离开,巫医乐师之人等刚刚毕奏完毕。因而大殿之上他的声音便显得极大。
    江词第一反应是惊愕。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面目微红的纪楚含。忽然便想起了一句话“酒后吐真言”。
    于是随即情绪又渐渐转为一种害羞。
    毕竟在这么多人前被如此指明身份,就算她是脸皮再厚,也会有所难为情啊!
    四周有人在这时望向了这边,脸上纷纷带着不言而喻的笑容。
    江词只好尬笑着意义回应,但她却偏偏是没有见到,大殿主座上某人嫉妒的神情。
    “不行,我要喝!”江词的声音忽的便在殿堂之上突显而出。
    顿时又是惹得众人一顿大笑。
    纪楚含抬头扶额,真的是丢人丢到到家了!
    “江词,听我的话,你真的不能再喝了!”纪楚含说着环住江词,低声在对方的耳边讲道。
    然而江词硬是不闻不问,下一秒甚至是抬手便要去拿纪楚含的酒。
    “皇兄,既然郡主想喝,就让她喝呗!”而就在这时,元祈的声音却忽然插了进来。
    “就是!”江词转头,和声赞成。
    纪楚含瞪了一眼元祈,硬是没有理。
    却万万没想到,下一秒江词更是语出惊人,关键声音还贼大。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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