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奇一副疑惑和微怒的神态,夏航又冷冷地补充道:“有些事情,你知道多了反而不好,所以还不如装糊涂。”
    他说的是实话。打个比方,一旦施蛊者觉得陈奇有利用价值了,没准他就是下一个目标。更何况,蛊这种神秘的物事,在这个时代还是让越少的人知道为好。
    对此,铃铛就极为明智地没有细问。而且她相信,等时机合适,夏航肯定会告诉自己。偏偏陈奇这垃圾不长眼,非要在那儿刨根问底。
    陈奇对夏航的回答当然很不满意。哼,仗着自己的医术不错就摆架子,不说拉倒!迟早我都会弄明白的,别想糊弄我!
    不过,既然在你们两人的眼中我显得有些碍事,那我干脆走人得了。于是陈奇阴着脸,语气也有些阴阳怪气:“既然夏神医不愿意说,那就算了。铃铛,正好我想起还有点事要做,就先走一步。再见二位!”
    说完,他直接抬步走人。铃铛张口本想叫住他,但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这家伙明显还带着情绪,根本做不到对夏航真正释然,那就随他去吧!
    从这一点来看,他就不如兄长陈新那样彻底悔过。唉,真是一块扶不起来的烂泥巴。
    铃铛轻叹出声,坐在那儿不停地摇头。
    “你又何必为这种人生气?”夏航见状,就开口安慰她。
    “我说过的,此生的选择只有他了,也许这就是命。只是他的心眼太小,对你更是耿耿于怀,而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局面。”
    铃铛带着充满感激的眼神盯着夏航,她真的好喜欢眼前这个出色的男人。可惜啊,他不属于自己。
    “谢谢你救了我。同时,我希望你不要跟他计较,把他当成空气好了。”
    “瞧你还跟我如此客气?至于陈奇,如果我真的计较,他的下场估计比陈新更惨。”夏航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再说了,从那句话来看,你中蛊也跟我息息相关啊!要不是帮我筹备前期工作,你也不至于在除夕前受这个罪。”
    “中蛊?你的意思是我被人下了蛊虫?”铃铛一下子瞪圆了那双并不大的眼睛。
    她也是一个修行者,所以很准确地捕捉到了对方话里的关键。
    夏航微微点头:“但到底是什么蛊,我并没有弄清楚。可这种事情不宜声张,所以我才没告诉陈奇,也希望你自己知道就行。”
    “我知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铃铛赶紧保证道。想一想幸亏自己对眼前的男人有着百分百的信任,所以第一时间让陈奇通知他过来。否则,一旦耽误了,或者去了大医院,也许就是更可怕的结果。
    “那我再次要感谢你。没有你的及时救急,我可能会失去性命。”
    “还真不是自吹,要想彻底解除蛊毒,除了像我这样懂医的修行者,别人还难以做到。”夏航的语气充满自信,“更何况施蛊的人功力并不弱,我推测在八重以上!”
    我的妈也,八重以上!光是想一想这等骇人的功力,自己这等弱者就吓的够呛。再加上那以前只是听说而不敢想象的恐怖蛊毒,自己这条命还真的保不住。
    一念至此,铃铛的眼睛中全是钦佩与感激的小星星。这个小男人,还真是自己的福星呢!以后,不管怎样,也无论发生什么,自己都要不顾一切做好他交待的事情。
    “你觉得谁最有嫌疑?”夏航随后问道,“先前我问陈奇,结果他是一问三不知。”
    铃铛沉默了。她开始思考和回忆,过了好一阵她开口道:“你说,那蛊毒是不是就在那封信里面?”
    “是的。对方很狡猾,一是用打印的手段而不留下任何痕迹,二是把蛊毒下在信纸上,这样一般的人很难防备。”夏航进一步解释道。
    这些过去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恐怖手段,没想到就降临在自己头上,铃铛想到这儿就觉得浑身冒虚汗。但她一看到夏航那种镇定与淡然,自己很快又调整过来。
    “我还真的一时想不起来会是谁。不过,对方肯定知道地皮的事,于是想阻止我继续做下去。”铃铛皱紧眉头,觉得非常不解,“可问题在于,即便他杀了我,你迟早还是会拿下那块地。这样做的意义在哪呢?”
    “就是想扰乱我所做的一切。如能成功阻止我,或者让我的目标总是无法按计划实现,甚至能借此打击我的信心,那他们这样做就达到了目的。”夏航似是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相反,如果我不为所动继续往前走的话,那他们肯定还会设置新的羁绊或障碍。况且地皮的事并非一件小事,他们可以做的文章很多。”
    铃铛一边听一边不停点头。此刻的她已无丝毫惧意,有这样一个执着而强大的男人在支持,自己没有任何理由退缩。
    “好,夏航,我知道该怎么去做。这个春节,我会尽可能地再多获取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恩,但你要多注意安全!用我送你回去吗?”
    “噢不必了,我一个人还想在这里多待会儿。”
    “那……好吧,有什么事情及时与我联系。提前祝你春节愉快!”
    “也祝你春节快乐!”
    夏航离开了茶上茶。他一边在街上溜达,一边琢磨着到底是谁给铃铛下的蛊。
    这时,一辆警车缓缓从旁边驶过。但没过多久,那车又快速倒了回来,停在了他的身边。
    “夏航,真的是你!大晚上的不回家,在外面做夜游神?”车窗一降,从里面传出了一道熟悉但又好久没有听到的声音。
    “哟,黄茹!你看看,你在车内都能发现是我。而我这样的高手,居然没有感应到你的气息,罪过!”夏航一看车里之人,微笑着自嘲道。
    这话半真半假。其实以他敏感的神识,是不可能有这种失误的。关键还是他走神了,另外也压根没料到晚上还能在路上遇到熟人。
    “那只能说明你这个高手不怎么样。对了,你要去哪,要不我送你一程?”黄茹顺便开了句玩笑。
    “我从茶上茶出来,是准备回……一品居的。”一时间,夏航不知说哪儿最好。在燕城,居然至今都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落脚之处,不得不说是一个悲哀。
    “一品居?你为何不回出租屋呢?”黄茹觉得有些奇怪,看来这一段时间对他的了解太少了,“这样吧,外面太冷,你上车我们一边走一边聊。”
    夏航上了车,忍不住问道:“你光问我了,你为何这么晚还开车转悠?在办案?过年也不休息?”
    “是这样,我不是调到刑侦处工作了么?马上过年了,有些外地的同事陆续回家团聚,我就申请值班。如果你愿意,就陪我走一段,我准备回家看看。”黄茹答道,语气显得有些平淡。
    “你变了。”夏航好像没听到她的回答一般,只是盯着女人看。也许是开车的缘故,黄茹的神情认真而专注,两眼还不时往四周扫视。
    “哪里变了?”黄茹闻言微微一愣。这个小男人,多日不见,怎么一开口就是这样与众不同的内容?
    “变了很多很多。人,更漂亮了。但这不是关键,你最大的变化在于内敛了许多。”夏航依然没有收回目光,盯着女人平静地说道。
    以他的认知,一个人一旦变得内敛,通常都有这么几种情况。比如心灵上真正变得成熟,情感上理智占据主导,又或者是受到了某件事情的冲击或打击,等等。只是黄茹属于哪一种,他暂时还不能确定。
    “呵呵,也许吧。”黄茹突然启齿一笑,“兴许与我现在这个职业有关?再说内敛不好吗?以前他们总说我太疯,脾气火爆,不像女孩呢!”
    “你出生在那样的家庭,有那种个性并不意外。”夏航也笑了笑,“内敛当然好,我喜欢。”
    “哼!小样,谁让你喜欢了?我就是我,永远都是!”黄茹猛地收了笑容,轻轻一哼。
    看到她突然变成这副神态,夏航一下想起了以前的黄茹,可不正是这个样子?
    “你真霸道,我喜欢谁你还要管?这可不属于刑侦范畴,谁也管不着。”
    “再霸道也没有你过分。看看你,短短五个月时间,身边的女人都快赶上韦小宝了。而且在我看来,小宝最终只有七个老婆,你将来绝对不止这个数!”
    “咳咳,咳咳……咱俩能不能不聊这个话题?好不容易见次面,而且还是在大街上偶遇,又是过年前夕,本是一件极为有缘又浪漫的好事,干吗弄的不愉快?”
    “没有啊,我挺愉快的!是你自己心虚了吧,既然如此又何必当初?”
    “你看看你,当刑警最讲究的就是有足够的证据。而我出现这种局面,都是因为自身体质的原因,根本不受我控。这一点我相信你也有所耳闻吧?”
    黄茹没再继续顶下去,她沉默了。夏航是怎么收的那些女人,大多她都有所耳闻。外界的传说除了说他花心,其实也有说他是突然爆发了一个什么神龙气息。那种气息让女人抗拒不了,而且通过做……那个也能挽救夏航。
    真的是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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