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初八回校,说也奇怪,高文静这几天都没来我家,也一直没联系我,要换之前她跑我们学校跑的那个勤度,她一定会来我家,我和她家走路也就15分钟路程。再不济也一定会打电话旁敲侧击的问我于智重的情况,然后和我们买同一天的票一起去山东。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也许她看于智重不怎么搭理她,也就看开了吧,如果是这样最好,我内心也就不用那么纠结。
    一路上于智重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我知道他的心里不好受,以前那么一个幸福的家庭,现在支离破散,如果不是和我家一起过年,估计一点年味都没有,我抱住于智重的肩膀,抬眼一错不错的看着他。
    仿佛感受到我的目光,于智重垂下眼眸,和我对视,半响,他伸手摸着我的头发,勾唇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我太帅了?看我看这么入迷?”
    我老脸一红,伸手勾出他的脖子,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于智重双眼露出讶然的神色:“哦?”
    “但你不能和别人说,我这个人比较低调。”
    于智重忍着笑,点点头。
    “我喜欢一个叫于智重的人,很喜欢很喜欢,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他的身边,我希望他开心,因为他笑的样子简直,那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诗经里的这句话形容他一点都不过分。”
    听了我的话,于智重双眼微红,他收紧搂住我的双手,下巴搁在我的头顶上,一言不发。
    我们的相处,简单而平实,仿佛一睁眼就能闻到对方的味道,一举手,一抬腿就能深切感受到彼此绵绵无绝期的情怀。
    其实,我想要的生活很简单,一个温暖的小窝,不需要太大,而,现在小窝的位置已找好,那就在伊犁,每天和于智重相拥而眠;每天可以填报肚子,不用太丰盛,只要陪我一起用餐的人是于智重,吃什么都无所谓;不需要太大的惊喜,只需要一抬眼能看到于智重,能看到他每天冲我笑;能偶尔和他一起去旅行,下一站,新疆伊犁。
    回校没过几天,大姨就生病了,妈妈在电话里说,自从和大姨夫离婚,再加上于智莉的事,大姨身体差了很多,几乎都吃不下什么东西,吃什么吐什么,还要坚持去上班,妈妈劝了好久,大姨才答应在家休息几天。于智重和我回家的那几天她为了不让于智重担心,强迫自己吃东西,强迫自己在我们面前若无其事。等我们一回校,她就病倒了,医生说是营养不良加神经衰弱,妈妈本来不想和于智重说这事,可是迷迷糊糊的大姨一直叫着于智重的名字,妈妈没办法只能打电话让于智重回家几天,现在大姨夫是别人的老公,于智莉不但不认大姨这个妈,还对大姨恨的咬牙切齿。于智重可以说是大姨全部的精神支柱了。
    于智重回家了,我本来想和于智重一起回去,可于智重坚决不同意,他摇摇头,摸着我的长发说:“心心好好上课,等我回来。”
    半个月之后风尘仆仆的于智重回到学校,气色很是不好,头发微乱,双眼通红。
    于智重说,他回去之后大姨身体好多了,这主要是心理上的病,身体没多大问题,现在一切都已稳定,让我无须挂念。
    我知道于智重心里不好受,所以只要我一有空就去找于智重,于智重的几个室友对我慢慢都熟了起来,见到我就热情打着招呼,“哟,大美女来了,来找咱们组长吧!”他们说我一来他们整个宿舍乃至整个学校顿时蓬荜生辉。
    他们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我和他们没事也能扯上几句。主要我想多了解于智重,看他在学校是什么样的,到底在过什么样的生活。
    我万万没想到,竟然能再次碰到顾团长,还是在这种地点、这个时间点。
    我有一次去找于智重看到一个穿军装的高大男人背对着我在于智重的宿舍给他们训话,我站在门口没敢进去,犹豫着要不今天还是先回去,改天再过来。突然门从里面被拉开,我吓一大跳,顾团长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开口:“来找谁的?”
    看他的样子,他应该没认出我,也是,毕竟都过了一个学期了,他是团长,事多着呢。怎么会记得我这么一个左右都不分的学生?
    于智重上前一步,将我挡在身后,其意不言而喻。
    顾团长站着笔直,淡淡的扫了我和于智重一眼,“站军姿3小时。”这一句话是对着于智重说的。
    又是站军姿?他之前让我在太阳底下站军姿暴晒了四个小时不说,现在又让于智重去站,凭什么?这大冬天的,手都不敢伸出来,去外面站三个小时还得了?冻坏了怎么办?他赔的起吗?
    团长怎么了?是,团长是了不起,可是团长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我不就是来找于智重被他撞见了么?我们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是,顾团长!”于智重没有任何异议,向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我却不依,走出于智重的身后,双眼毫不畏惧的看着顾团长,一板一眼的问道:“请问顾团长,于智重犯了什么错?您要这样惩罚他?”
    我之前就问过于智重的室友,他们说男生宿舍女生是可以进的,学校对这一块并没有严格要求。所以我才这么肆无忌惮的进出于智重宿舍。今天顾团长这么一做那不就彻底扼杀了我来于智重宿舍的权利?凭什么?最关键的是,我的于智重,我喜欢的人,我都舍不得碰他一下,更不用说让他在这样冷的天气下去站军姿。
    “心心!”于智重拉着我,摇摇头,示意我别再说话。
    于智重宿舍剩下的三个人用钦佩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注意到他们的目光,我腰杆儿挺的倍儿直看,双眼再瞪大一些回看着顾团长。
    “只是站一会军姿。我说了要惩罚他吗?”顾团长面对我的发问,面上仍是一副波澜不惊。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瞧瞧,他说不是惩罚于智重,只是站一会军姿,这样子好像还是为于智重好似的,而我就是在胡搅蛮缠,我真想一口水喷死他,3个小时也叫一会儿?这么大冷天站10分钟都受不了,更何况3小时?
    我脱口而出,“那您更要去站军姿了,团长不是应该起带头作用吗?也好让我们这些军姿都不会站的人近距离观摩一下。”
    此话一出,周围出现一阵倒呼吸声,于智重忙开口解围,“顾团长,心心不懂事,您别和她计较,我现在就带她走,三分钟后就去站军姿。”
    顾团长狭长的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我,抬起双手制止于智重带我走,半响,他刚毅的脸上微微有些抽动,一个并不明显但毫不疑问是一个很浅的笑容出现了,虽然很小也很短暂,好似昙花一现,但我绝对没看错,他笑了。
    “说的好,没有例外!”顾团长棱角分明的脸上除了嘴动了之外,又恢复了无表情的状态。
    我没有想到因为我的一句话,顾团长带着山东警察学院全校的人站了3小时的军姿。
    后来听于智重宿舍的人说我才知道顾团长是一个星期前被请到他们学校给他们训练的。据说他已经在部队待了12年了,从一个毛头小兵到团长,完全是靠他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爬到这个位置的,据说他曾经空手对三个持刀的犯罪分子,被砍的浑身是血,肠子都流出来了愣是一声没吭将犯罪分子缉拿归案,据说其中有一个犯罪分子都被他的那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吓的当场尿裤子;还据说他曾经潜入一个很大的毒品交易所当卧底,忍辱负重,不到三个月将横行了快五年的毒品交易所一窝端;还据说他被一个黑社会老大围攻抓去严刑拷打了一个多月,愣是没说一求字,被饿了三天,整个人都不成人形了,腰杆儿还是那么笔直的挺着,他说,他是一名中*人,他要对得起中*人这四个字……
    一句话,他在军队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他坐上团长这个位置,理所应当!众望所归!
    于智重室友说顾团长训练非常的严格,用残酷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一个星期了,愣是没看到他笑过,只要他说的,就是对的,没有任何人包括校长质疑他说的话。
    说到这,他们纷纷向我竖起大拇指,“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敢和顾团长对着干。”
    我不禁咋舌,这个社会还有这么一根筋、这么死板、这么正直的中*人?
    连着好几个礼拜我都没敢去找于智重,生怕给他惹麻烦。
    说来也巧,于智重的学校和我们学校联谊,于智重要表演高难度单杠。我一听赶紧也报了节目,当天晚上连夜写了本小品剧本,拉着我们宿舍三人一起排练,小品被校学生会一致通过,在联谊会那天晚上,我这个小品一举成名,投票选举得了一等奖,几乎我们学校和于智重他们学校没人不认识我。
    于智重一直在台下看我表演,我偶尔会趁机瞄他几眼,一对视,就能感受到对方脸上那挂着的浓浓爱意。我全身上下倍儿兴奋,演的更加投入,瞧,我喜欢的人在台下看着我呢,我得让他对我引以为傲!
    那次之后我和于智重在街上吃饭的时候碰到了那个顾团长,他一反之前面无表情的样子,拍着于智重的肩膀和于智重聊天。
    “你就是上次自编自导自演那个小品彩票风波的那个女孩子吧?”顾团长看着我问道。
    “是的,顾团长好。”我礼貌的问好,虽然之前和他顶嘴,不服气他罚于智重站军姿,可后来听了他的事迹,我的心里很是佩服。
    他这种人是不和我计较,换个人谁还真去站军姿啊?
    “嗯,不错,那个小品很好,剧情写的好,你演的也很到位。”顾团长点点头,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
    “谢谢顾团长,那天联谊会,您训练出的表演可真是英姿飒爽,我们学校的女生个个回味无穷,都说没看够。”我也乐呵呵的说道。和他打好关系很重要,他毕竟是于智重的训练老师,还是部队的团长,官可不小。拍拍他的马屁很有必要。
    顾团长听了我的话又是一阵笑,拍拍于智重的肩膀,“你小子,得好好混,别亏待了这么好的女孩子。”
    于智重拉着我的手,点点头,笑的一脸自豪。
    于智重说,其实顾团长人很好,虽然不爱笑,很严厉。但从没有真正体罚过他们,不熟悉的人都会觉得他官大不好接触,其实私下里他也会和他们聊天谈理想。
    从那之后,那个顾团长似乎变得挺喜欢我的,我去找于智重他不会说什么,还经常叫我去他办公室玩,为了好经常来找于智重,我有时候会带点我们学校的一些小吃给他尝尝鲜,没想到他特别喜欢吃,让我下次多带点,还硬给我塞钱,说哪有让女孩子付钱的道理,让我带吃的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让我付钱怎么也说不过去,说他这么大年龄的人还是个团长,而我还是学生,说他的年龄都是我的叔叔辈了,叔叔更应该护着小辈。我也了解一些他们这些当兵的为人,刚正不阿,说一不二,更何况他是团长,所以也就没推辞。于智重说他们整个训练营的人都羡慕妒忌我,说顾团长见到我就会笑,对我从不大声说话。当然他却羡慕妒忌顾团长,说本来属于他的吃食很大部分进了顾团长的肚子。
    “我这是为你打下坚实的基础,让他好好训练你,让你早日成才!”我甩了甩头,笑着说道。
    “那你得给我另外补偿。”于智重一脸的无赖样,指了指他的右脸,示意我亲。
    “美的你!”我又好气又好笑。
    于智重一把抱住我,蛊惑的贴上我的双唇,我没有反抗,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回应他的吻。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我们听到一个熟悉的尖锐的女声。
    我扭过头,看到于智莉站在不远处,双眼圆瞪,一脸愤怒的看着我们。
    “姐,你怎么过来了?”于智重愣了一下,淡淡问道。放在我腰上的手改为紧握我的右手,我挣脱了一下,他抓着更紧。
    “原来是真的,原来是真的,你这个不要脸的*,竟然敢勾引我弟弟,我杀了你!”于智莉双眼怒视着我,双眉皱成一团,气冲冲的向我冲来,我丝毫不怀疑她会杀了我。
    “你冷静点!”于智重一把抓住于智莉的右手,冷冷说道。
    “我冷静?我的弟弟都被人这么勾引了,我怎么冷静?你知道这叫什么?这叫*,*懂不懂?”于智莉歇斯底里的大喊,引来好些人围观。
    “你不要乱说话,有什么事我们找个地方再说。”于智重忍下怒火,轻声说道。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都看见了,我双眼看的清清楚楚,我开始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分明就是这个贱人狐狸精勾引你做不要脸的事,我呸,不要脸!”于智莉说着朝我嫌弃的吐口水。
    “够了,你不要太过分!”于智重大吼一声,不顾于智莉的挣脱,拖着她离开。
    “放开我,放开,智重,我是你姐,我是你姐!你放开!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现在对我这个样子?”于智莉边挣脱边大声质问着于智重。
    “姐?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哪里像当姐的样子?”于智重继续拖她,丝毫不为所动。
    “我怎么了?我再怎么样也比那个贱人好,我们家自从搬到安徽就没安宁过一天,都是她们一家人,都是她们一家人做的好事,现在爸和妈离婚了,我的孩子也没了,你又被她勾着做这不要脸的事,以前你对我很好的,你说我是你姐,永远都是你姐,以前有人欺负我你都会帮我,不让我受委屈。现在呢?你变了!都是她,她出现之后你就对我明显不好了。她们一家人就是瘟神,把我们都害死了她们就舒服了,你以为你勾搭智重房子就是你们家的?我呸,你想得倒美,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们家就别想得逞!一家子乡巴佬,瘟神!不要脸!”于智莉紧紧抱住一根石柱,瞪着我骂的口水四溅。
    “你没资格这么说她。”于智重看拖不走于智重,干脆拦腰抱住于智利莉往人少的地方走。
    “啊,我不走!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要到你们学校去找你们校长,你这样的人还配念什么大学?不要脸,勾搭自己表哥的事都能做的出来。”于智莉被于智重扛在肩上,大力的拍打于智重的后背,叫的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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