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盼着,姬慎景的注意力能被其他贵女所吸引,莫要再寻她麻烦了!
    倪裳在此之前并不知姬慎景会给七公主当老师,并且她也要听他授课。
    然而,倪芊芊却是知道一切。
    她还知道,便是在姬慎景给七公主与众贵女授业期间,他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女主倪裳,甚至还不惜用手段毁了倪裳的婚事,将她从宋司年手里抢了过来。
    故此,此番入宫当侍读,她的主要任务不是嫁给二皇子,而是阻碍姬慎景与倪裳之间的姻缘。
    倪芊芊主动提出要和倪裳睡在一张床上,“妹妹,我从未入过宫,也没见过世面,你可得护着我啊。”
    倪裳被她抱着胳膊,只觉脊梁骨一阵冰凉,她没想过人可以这样伪装。
    倪裳没揭穿倪芊芊,她面上浅笑,淡淡道:“嗯,那是应该的。”
    **
    次日,宋司年借着给皇后请安的时机,顺道来了华晨殿看了倪裳。
    倪芊芊表现的与倪裳形影不离,自然也跟着过来了。
    庭院中沏了茶,今日七公主尚未正式开课,众贵女皆很清闲。
    初春的早晨,日头正好,华光点点落在少女莹润的面颊上。倪裳身段窈窕,虽然不高,但胜在玲珑有致,一身尺寸恰好的粉色宫装,衬的一把小腰格外纤细柔软,她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即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也无端的惹人注意。
    宋司年目光落在她身上,有那么一瞬的晃神,又想起今日皇后姑母对他说的那番话,宋司年眉头倏然一簇。
    他的裳儿是他见过最好的姑娘,他不想放弃。
    这时,倪芊芊的一声尖叫声将宋司年拉回神。
    “啊!好烫!”
    倪芊芊手中捧着茶盏,她正要递给倪裳,却是不知怎的,突然与倪裳的手碰撞,茶水洒出,溅在了二人手背上,倪裳白皙的手瞬间红了。
    倪裳吃痛,但她涵养一向极好,即便是此刻,也还是没有失态。
    她震惊的看着倪芊芊。
    却闻倪芊芊抢言道:“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本想给妹妹端杯热茶,却不想还烫了自己。”
    宋司年往前迈了一步,“你们没事吧?速速用了冷水清洗,再涂些药膏。”
    宋司年没有多想,所有注意力都在倪裳红肿的手背上。
    这时,倪芊芊又说,“都是我的错,与妹妹一点关系没有。”
    她这话意思包含太多意味,宋司年怔住,看了看倪芊芊,又看向了倪裳,神情复杂。
    倪裳,“……”
    **
    片刻后,宋司年在华晨殿的花圃旁单独见了倪裳。
    倪裳心绪不宁,她发现她错了。
    即便她不主动招惹倪芊芊,对方也会抓住机会寻她麻烦,比方说刚才……
    尤其是当着宋司年的面,她当真是百口莫辩。
    “你找我?”倪裳问。她寻常话就不多,也不想解释什么。有些事只会越描越黑。
    宋司年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只道:“裳儿,我信你。”
    倪裳一怔,抬眼看他,眼睛里有了光,“司年……你当真相信,方才不是我伤了长姐?”
    宋司年当然会信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况且倪裳的手也烫伤了,“裳儿,正好这几日你在宫里,我能得空就来看你了。”
    倪裳虽然少言寡语,但很聪明。
    宋司年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就知道是婚事出了问题。
    宋家在朝中地位数一数二,宋司年又是皇后娘娘亲侄儿,而她这个长信侯府的养女,根本高攀不上宋家的门庭。
    见她沉默,宋司年心头一紧,生怕被倪裳看出了什么,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倪裳的手腕,放了一只细颈小瓷瓶在她掌心,“回去之后记得涂药。”
    倪裳身子一僵,两人虽自幼订婚,但从未有过亲密。
    她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宋司年似乎不想放,“裳儿,你也要信我,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信我!”
    倪裳感觉不妙,又抽了抽自己的手。
    宋司年一想到皇后今日那番话,好像是失控了,将倪裳的手又握了握,道:“裳儿,我一定会娶你!”
    见倪裳欲要挣扎,他才放开了她,掌中柔软消失,他顿觉失落,“裳儿,我、我方才……失态了。”
    倪裳也喜欢宋司年,最起码,她以为自己是喜欢他的。
    毕竟,放眼京城,已经找不出比宋司年还要出类拔萃的男子。
    可方才被宋司年抓着手,她浑身不自在,倪裳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一回事,“若无他事,我先回去了,七公主还等着打叶子牌。”
    她转身离开,宋司年眉头蹙的更紧。
    他喜欢的姑娘,明显并没有同样喜欢他。
    宋司年默了默,抬手嗅了嗅掌心幽香,迈步离开。
    这时,长廊下的一对白袍僧人才徐徐走来,小和尚连连叹气,“师叔,您若心里头难受就说出来。”
    姬慎景拧眉,今日就是月圆之夜,他有些烦躁,“……多嘴!”
    小和尚并不认为自己多嘴了,又说,“有道是百炼钢化绕指柔,我理解师叔。倪姑娘端方美艳,我瞧着也甚是好看,方才宋公子不也伸出咸猪手了么?”
    姬慎景,“……”
    小和尚又说,“男子喜欢好看的姑娘,这本是人间最寻常的事啊!”
    小和尚仰头,看着他家高大的老师叔,见男人浓眉紧锁,似乎是在隐忍着某种痛苦,小和尚很体贴的帮他分散注意力,道:“师叔,今晚真要住在宫里?我总觉得太子不安好心呢。”
    今晚是月圆之夜,对姬慎景而言极为危险,一个寻常的侍卫也能近得了他的身,甚至直接取下他的头颅。
    姬慎景眯着眼看着晨曦的方向,“嗯,就住皇宫。”
    小和尚,“……”
    师叔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好像自从师叔动了凡心之后,人就没有那么智慧了。
    小和尚操碎了心,“师叔,今夜一定有场硬仗,你得让御膳房给我多准备一些好吃的补补身子。”
    姬慎景垂眸,目光落在了小和尚光亮的脑壳上,伸手摸了摸,“今晚好生睡觉,师叔的事,无需你多管。”
    小和尚,“……”除了他,还有谁能帮上师叔的忙?关键……不帮忙还能吃上美味么?!
    **
    刚入夜,贵女们陆陆续续准备睡下。
    时下贵女喜洁,沐浴常用香露,倪芊芊虽与倪裳寸步不离,但不至于沐浴也一块。
    倪裳端着铜盆,刚从净房出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疾风,她还没来得及回头,腰肢被人紧紧箍住,有人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唇。
    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姑娘,今晚又要得罪了。”
    姬慎景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这回索性不做任何解释,直接将人抱走。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显然动作连贯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看穿·小和尚·一切:节操是好东西,可惜师叔他没有。
    裳裳:我是被花和尚盯上了么?
    姬慎景:今天还能继续冰清玉洁么?我很担心……
    裳裳:你担心什么?!
    反派:男主不好好搞事业,一言不合犯.色.戒是几个意思?!
    第8章
    姬慎景是连带着铜盆也一块抱走的。
    倪裳听出了男人的声音。
    她虽然没有看见倪慎景的脸,但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一句话来:他就是化成了灰,我都认得出来!
    她不能开口说话,耳畔风声萧瑟。
    脸被男人摁在了他有些僵硬的胸膛,倪裳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闻到淡淡的檀香和薄荷气息。
    究竟过了多久,倪裳并不知道。
    她内心惶恐惊惧,以为姬慎景终是不打算放过她,要在皇宫大内对她下手了。
    她早已许配给宋司年,以姬慎景的身份,是不可能将他的“龌龊”行径公布于众。
    倪裳甚至在想,姬慎景倘若今晚得手,他会不会直接杀人灭口?!
    腰肢终于被男人松开,廊下昏黄的光线下,倪裳见男人往后退了一步,在离着她还有稍许的地方站立。
    二人四目相对,姬慎景看清了面前少女润泪的眼眸。
    姬慎景,“……”
    他没接触过女子,不知如何与倪裳解释。
    虽然此刻挨近了眼前女子,他体内蛊虫停止了躁动,但圣僧他顿时词穷了。
    男人蹙着眉心,磁性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下显得格外好听,仿佛蓄意.诱.惑.人心。
    “姑娘,得罪了。”
    他出家近二十年,别说是姑娘家,就连雌马也少见。
    这话好像说了数遍了,姬慎景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今后还需要眼前这位姑娘,可能得进一步解释一下,“姑娘,今晚之事,实在是身不由己,前两次……亦是无计可施才抱你。”
    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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