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3 魔卵
    盛朝故虽然自信,但夏皎在身边,他却不敢托大,所以飞行到石堡的其中一个山洞前便停住了,没有贸然进入其中。
    夏皎改以芯片控制感官,借着明珠的光芒往洞口方向一看,恍然道:“这里果然有禁制的味道,生灵可以随意进出,但单纯的器物都会被拦截在外。”
    盛朝故皱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脑子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想搞清楚却再也想不起来了。
    他取出如意殿轻轻一抛,拳头大的精巧玉殿竟变成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半透明气泡,将他和夏皎笼罩在其中。
    “我们进去了,你小心一些,不管发生什么事,先把自己保护好。”盛朝故不太放心地交代一句。
    “知道啦。”夏皎很老实地抱着他的腰,摆出小鸟依人的姿态,用实际行动表示:我很乖的!
    变形的如意殿带着他们往石洞内飘去……
    呯嘭、呯嘭、呯嘭!黑暗中仿佛有一颗巨大的心脏在跳动,这声音猛地让夏皎想到了两年多前,在华胜界第一次看到地心之灵石的情景。
    不过地心之灵的跳动声,充满了生机和活力,而黑暗中的这颗心脏,却没来由地让夏皎觉得邪恶又恐怖,像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丑恶鬼怪。
    夏皎第一时间回望来路,果然他们身后的那个石洞洞口已经消失,是真的消失,绝非幻象。他们像是落入一潭子粘稠的水中,刚刚进入,四面八方便已被水包围。
    绝对的黑暗中,耳里听到细微的怪声,像是许多黏湿绵软的东西,在互相摩擦,又像是无数蛇虫在泥浆里爬行,夏皎听得毛骨悚然,但还是将精神力发散出去,想在这绝对的黑暗中,搞清楚周围的情况。
    修炼者的感官随着实力提升,也会越来越灵敏,一般正常的黑暗,根本不会影响他们的视线,就像方才在石堡之外,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在盛朝故和夏皎看来,其实跟平时没多大区别。
    但从进入石堡那一刻起,他们的视线所及,便只有绝对的黑暗,什么东西都再看不到。
    夏皎的精神力在这里虽然大受压制,但周围百丈的情形,还是让她看清楚了,当真不是一般的恶心!
    她对盛朝故传音道:“我的精神力只能勉强‘看’清百丈以内的范围,这里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像章鱼触手一样、长满吸盘的恶心东西,至少有上百根已经搭到我们这个气泡上,而且越来越多!”
    “嗯,它们在试图吸食如意殿内的灵气,暂时我能控制如意殿不让他们得逞。我感觉到石灵的大概位置了,他果然困在这里,不过他那边的情况不太妙,我们不能贸贸然过去。这石堡内自成空间,怕是住了只了不得的怪物。”盛朝故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激动,半点没为眼前的情况而担忧,有的只是对找回石灵的欣喜与释然。
    他无法不兴奋,找回石灵,他的九大分身终于全数回到他身边了,他修炼的秘法中最凶险、最没把握的一关算是平安度过,他可以放下压在心头的巨石。
    盛朝故越想越开心,忍不住低头在夏皎唇上吧唧亲了一口。
    虽然莫名其妙又被揩油,但盛朝故的振奋心情感染了夏皎,他不把周围的恶心情景和黑暗中潜伏着的可怕敌人放在心上,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所以夏皎也只是警告地在他腰上掐了一下,连抗议的话都懒得说了。
    “既然我们被发现了,你把明珠拿出来,我们杀出一条血路,去找石灵。”盛朝故的话里都带了笑意。
    夏皎依言拿出明珠,气泡之内顿时光芒大盛,光线扩散开去,眼睛终于可以看清一点近处的情景。
    气泡壁外纵横交错,不知道缠绕了多少条暗红色的带着吸盘的“触手”,它们黏在气泡上不住蠕动,仿佛在竭力吮吸,想将气泡内的灵气统统吸干。
    随着光线亮起,夏皎眼尖地发现,一些相对细小触手,像被火烫到一样,飞快缩了回去。
    “它们可能怕光,你先不忙出手,我们扔一块炫光石到外边看看!”夏皎提议道。
    盛朝故暂时未曾发现什么重大危险,便点头接过了她递过来的炫光石。
    这些石头都是从埃次道君等人身上得来的,数量极是庞大,至少有上千颗,多半就是从乾老大手里换来的,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找到这么多上品炫光石的,结果统统便宜了夏皎。
    夏皎和盛朝故各自做好准备,随即将被激发的炫光石一下子贴到前方的气泡壁上。
    嘶!
    本来缠着气泡不放的触手一下子四散飞逃,远远躲开,他们的推测不错,这些东西果然怕光!
    其实它们一直在这么黑暗的环境里活动,骤然接触到强光,不怕就怪了。
    盛朝故感觉如意殿骤然一松,当即控制着它往感知中石灵的位置飞去。
    借着上品炫光石的强光,周围百尺以内的情景都变得无比清晰,果然如夏皎所言,这里周围密密麻麻的都是那些恶心的暗红色触手,滑溜溜的黏湿表面上长满了一个一个吸盘,这些吸盘随着触手不住蠕动,但盛朝故带着夏皎飞行了上百丈,却依然没看到这些触手另一端的本体是什么模样。
    他们仿佛身处一株参天大树的树冠内,只见周围的浓密枝干,却始终看不到真正的主干在哪里。
    盛朝故暂时不关心这些,他只想尽快将石灵分身接回来。
    那些触手虽然不敢再靠近,但这里的环境十分怪异,小小的天地间充满了粘稠的灵气,就是盛朝故也无法驾驭如意殿施展出平日十分之一的速度。
    炫光石的光芒可以持续一个时辰,够盛朝故绕等活界十圈还有剩,可是在这里却不行。
    不过上品炫光石他们有的是,而且即使只得平日十分之一的速度,也足够抵达石灵的位置了。
    “这里倒是没有法阵又或者禁制的气息,似乎天生环境就是如此。阿故,我想起从前在鸳鸯宫典籍上看过的一小段关于‘魔卵’的记载,你听说过魔卵吗?”夏皎皱眉道。
    “魔卵?你怀疑这座石堡就是传说中的魔卵?!”盛朝故浑身一震,没错!是魔卵!
    他方才进入石堡前,脑子里闪过的那丝莫名的感觉一下在清晰起来。
    卯太宗当年与都亢宗一样,都是圣界顶级宗门,宗门内除了大量功法,留下的先辈见闻笔记不知道有多少!盛朝故不似夏皎脑子里有芯片,不但可以储存海量信息,还能随时随地搜索到需要的对应内容,他修为再高也也依然是人类的脑子,影影绰绰、莫名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也是常有之事。
    现在被夏皎一提,终于恍然大悟:“应该就是魔卵,如此说来,便不难解释等活界的种种异象了!魔卵附着在这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最近终于开始孵化,它在疯狂地吸食吞噬等活界的地心灵脉,以补充自身所需,所以伽离沙漠才会不断扩大,因为沙漠周边的灵气最先被它抽干。而沙漠上的妖虫暴动,疯狂向外袭击沙漠外的等活界生灵,其实是它们感觉到魔卵的可怕,所以搏命想离它远一点,甚至不惜大举迁徙,与其它等活界生灵争地盘。”
    搞清楚这石堡的来历,一切怪象都变得明白起来。
    大家都以为石堡上密集的石洞是进入其中的入口,夏皎虽然发现这些石洞与周边生成的防护法阵有关,但也并没有多想。其实只要是活物,在魔卵表面的任何地方都能轻松进入其中,只要是毫无生命迹象的死物,都会被拒之门外,根本无所谓什么石洞入口。
    进入魔卵的生灵,都会被它视作成长的养分,吸干所有精血,连渣渣都不见得能留下。
    盛朝故和夏皎将各自所知的信息交换一下,发现就算是两大宗门的先辈,都不曾有人进入过魔卵内部,知道的大都是一些表象,例如魔卵吞噬完一界的地心灵脉,毁灭掉整个小世界后,魔胎破卵而出的可怕情状。
    据说万多年前,就发生过这样的事,当时牺牲了足足三名天级强者,才最终将魔胎消灭,在此之前,魔胎已经祭炼灭杀了整整七个小世界的全部生灵!
    “虽然炼狱界的大都是些与人族为敌的阴魂生物,不过这魔胎若能成功出世,大概不会满足于只在炼狱界肆虐。我们若不杀它,甚至连离开魔卵都不太可能。”盛朝故沉吟道。
    夏皎点头:“是啊!可惜没人留下过魔卵内情形的记载。这里的空间很古怪,连上下左右都无法区分。如果这真的是个蛋,我们可能是在蛋清里,这些恶心的触手,很可能是魔胎刚刚发育生出的血管,它靠着这些血管吸收营养,慢慢长大。我们听到的心跳声,应该就是魔胎心脏跳动发出的声音!我们先把石灵找出来,然后打爆魔胎的心脏,这样大概就能把它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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