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烦王大步走进了赢贞的毡帐,一挥手,两个胡女便躬着腰退了出去。
    进了帐之后,楼烦王的目光便在赢贞身上放肆地上下扫掠,不得不说,赢贞的身材是真好。
    “公主殿下,你找本王有什么事?”楼烦王摸了摸唇角反卷的胡子,眸子里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欲望,如果不是公叔说反复叮嘱,按楼烦王以前的脾气,眼前这位娇滴滴的公主殿下早不知道被他蹂躏多少回了。
    “大王是打算软禁本宫吗?”
    赢贞并没有因为楼烦王极富侵略性的眼神而流露出丝毫的羞怯,春葱似的玉指轻轻抚过雪腮,再加上眉眼流波,微微上翘的嘴角竟然也隐隐流露出了一丝冶荡之色,楼烦王霎时有着刹那的失神。
    使劲摇了摇头,楼烦王才回过神来,说道:“是又怎样?”
    赢贞幽幽地叹了口气,哀愁无限地道:“大王,你真的忍心么?”
    楼烦王顿时怦然心动,心头更是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怜惜之意,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送给眼前这个无限哀愁的女人,不过楼烦王毕竟是个人物,他很快就从这种失神中挣脱出来,脚下便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
    赢贞嘴角便绽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在她还只有六岁时,秦始皇就曾经请当时最有名的方士徐福给她相过面,徐福说她天生媚骨,长大后必成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结果一言触怒了始皇帝,把徐福发配海外永世不准再回中原。
    世人不知真相,还都以为徐福是为始皇帝求仙药去了。
    所谓天生媚骨,也就是说赢贞根本不需要刻意去做作,举手投足间就会流露出万种风情,千般狐媚,只需随便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令男人心旌摇荡、情难自禁,就如刚才,她随便一个哀怨的眼神,就能让楼烦王心头顿起怜惜之念。
    楼烦王咬了咬舌尖,才终于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心中暗叫一声厉害,当下又道:“公主殿下若是答应本王亲事,本王便放你回去。”
    赢贞轻叹了一声,幽幽地说道:“大王难道看不出来吗?本宫之所以孤身出城前来楼烦大营,就是想看看大王是否真英雄,是否值得本宫下嫁,不过,大王的表现却让本宫好生失望呢?大王若是真英雄,又岂会要挟本宫一介女流?”
    楼烦王又有着刹那的失神,一句“本王这便放了你”险些就要脱口而出。
    不过就在这时候,公叔说这老阉人却突然闯了进来,急声道:“大王?!”
    楼烦王如梦方醒,愕然回头,望着公叔说说道:“军师,你怎么也来了?”
    公叔说看看赢贞,又附着楼烦王耳朵低声说道:“大王,公主殿下天生媚骨,举手投足间都能使出百般狐媚手段,你跟她单独相处,很容易受她迷惑并丧失心志,所以,在她没有下嫁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跟她单独相处的好。”
    楼烦王深以为然,刚才片刻相处,他就已经好几次心神迷乱了。
    对于突然闯入的公叔说,赢贞却是心头暗恨,若不是这个中原人,当初在楼烦王大帐时她就该脱身了,刚才眼看楼烦王又要入毂时,这个家伙却又无巧不巧地闯了进来,难道这真的是天意不成?合该她委身下嫁这个野蛮人?
    不过,赢贞显然不会甘心就此沦陷胡营。
    为了大秦帝国的复兴,既便真的要委身下嫁眼前这个蛮王,那她也得风光地出嫁,而不是这样被人软禁起来,受人胁迫仓促成婚!说白了,赢贞是个极有心计的女人,同时也是个控制欲望很强的女人,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婚事脱出自己的掌控。
    当下赢贞从发髻上拔下了一枝金簪,以锋利的尖端抵住了自己玉颈。
    说到底,赢贞也终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娘,晓以厉害吓不住别人,施以狐媚手段也没有魅惑住人,那就只能学寻常女子以死相胁了,如果楼烦王还是不为所动,说不得就只能结束自己的生命了,对于死亡,赢贞倒是并不害怕。
    “公主殿下,你这是干什么?”公叔说忙道,“快把簪子放下来。”
    楼烦王也微微色变道:“对对对,快把簪子放下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赢贞淡淡一笑,说道:“只要你们放本宫回去,本宫自然会把簪子放下。”
    “这肯定是不可能的。”楼烦王不假思索地回绝道,“除非你与本王成亲。”
    赢贞淡然道:“本宫还是那句话,只要你退兵解围,再与老秦人签订同盟,本宫就立即下嫁于你,绝不食言。”
    楼烦王摇头道:“本王不信。”
    “那你就准备迎接老秦人的怒火吧。”赢贞纤手稍稍发力,锋利的簪尖便已经刺破了颈侧肌肤,一点殷红的血丝便已经从雪白的玉颈上沁了出来,赢贞又道,“老秦人虽然只有五千壮丁,可真要拼起命来,少说也能杀你两万楼烦壮丁,你楼烦部落损失了两万壮丁,则别说河套,恐怕连北假的水草地都守不住了!”
    “住手。”公叔说急道,“公主殿下快住手!”
    楼烦王却是急中生智,突然瞪着赢贞身后喝道:“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赢贞本能地扭头回望,楼烦王一下拔出短剑瞅准时机向赢贞颈间掷了过来,只听叮的一声轻响,赢贞手中的金簪已经被楼烦王掷出的短剑撞飞,不等赢贞反应过来,楼烦王早已经猱身扑上前来,一下就将赢贞扑倒在了羊毛褥子上。
    “想死?门都没有,就是要死,也得等本王把你给干了,本王现在就把你干了!”楼烦王兽性大发,左手攥住赢贞的双手,又腾出右手来撩赢贞身上的直裾深衣。
    楼烦王原以为赢贞会惊声尖叫,然后使劲挣扎。
    结果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赢贞既没有尖叫,也没有挣扎,而是很平静地直视着楼烦王的眼神,楼烦王的动作顿时为之一滞,从赢贞平静的眸子深处,他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冷森森的杀意,没错,就是一股冷森森的杀意。
    “来吧。”赢贞神情冷漠。
    赢贞的反应显然大大地出乎了楼烦王的意料,楼烦王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直觉告诉他,眼前这女人……非常危险!霎那之间,楼烦王心头的欲火便像是浇上滚水的冰雪消融无形。
    见楼烦王真的缩了回去,赢贞暗中悬着的那颗芳心才终于落回了肚子里,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道:“楼烦王,本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现在放本宫回去,再退兵解围与老秦人签订同盟,本宫便一定下嫁于你,今生今世,尽心竭力辅佐你一统大漠、入主中原!”
    说此一顿,赢贞语气陡然转冷,又道:“你若不放本宫回去,过了今夜,蒙殛将军就会知道本宫已经遇害,那么明天上午,九原城内的老秦人就会出城,与楼烦决一死战,相信此战之后,楼烦人也该从河套消失了。”
    “可你现在还没死!”楼烦王冷然道。
    赢贞淡淡一笑,说道:“本宫若真想死,你阻止得了吗?”
    说罢,赢贞变戏法似地从衣袖里摸出一颗腊丸,对楼烦王说道:“知道这腊丸里面封的是什么吗?”说此一顿,赢贞又淡淡地道,“天下剧毒……断肠散!吞了它,只需片刻,就会七窍流血而死!”说罢,赢贞又将腊丸含进了嘴里。
    “别别别……”楼烦王见状大惊,急道,“千万别吞!”
    公叔说也道:“公主殿下,有话好说,你可千万莫要轻生哪。”
    “本宫也不想轻生。”赢贞因为嘴里含了腊丸,含糊不清地道,“只要你们放了本宫,就一切都好说,如若不然,那就等着承受老秦人的怒火吧!”
    楼烦王、公叔说相对无语,这个事还真是有些棘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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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贤、百里伊水和由渊满脸怅然地从公主行辕里走了出来。
    百里伊水边走边埋怨道:“公主姐姐也太大意了,她怎么可以孤身入胡营呢?”
    百里贤脸上的神情却有些沉重,百里伊水只替公主的安危担心,可百里贤却想到了更深层次的问题,百里贤跟赢贞公主有过几次接触,知道公主殿下看上去虽然弱不禁风,其实却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子,所以,公主此去胡营只怕没那么简单。
    百里贤不能不担心,万一赢贞公主动了借助胡人复兴大秦的念头,那么九原的老秦人就极可能跟楼烦人、白羊人或者林胡人结盟,那时候,项庄再带着楚军深入九原,就极可能招来老秦人跟胡人的合攻!(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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