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阇母郭药师等一干将领正在岸边指挥先锋部队上船。
    “报——!”
    突然,一骑飞骑疾驰而至,那哨探就来不及下马,就语气急促报道:“启禀都统,周围各路宋军突然朝着我们这边快速行来。”
    “什么?”
    阇母大惊失色,不敢相信道:“你可有探清楚?”
    “卑职确认过了几次,甚至还派人前去询问,但是去的人却——却是石沉大海。”
    “糟糕!我们中计了!”阇母下意识的叫道。
    郭药师摇着头,一脸的不可思议,语无伦次的喃喃道:“这不可能,不可能呀,张邦昌可是已经投靠了二太子,他怎敢如此,难道——难道那厨子又回来了?这也不可能啊,那厨子早已经死了,哪怕是没有死,他也应该是身受重伤,怎么还可能出现在这里。”
    赵鹤寿突然道:“莫不是种家军?”
    一旁的金军将领也是云里雾里。
    阇母也来不及多想了,总而言之,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急忙问道:“敌军现在在何处?”
    “离我们只有十里路了。”
    阇母当机立断,命令士兵将辎重之物全部扔了,装上船的就直接扔入河内,全部轻装渡河。
    金兵心神大乱,赶紧丢呀,扔呀,什么衣服裤子都不要了,只留人马,还带着一两天的口粮,匆匆上船。但是船就这么多,不可能一次性就全部上去。
    不少将士纷纷让阇母先行上船,他们留下来阻挡宋军,阇母死活不肯先上船,调整阵型,准备迎头痛击宋军,面对宋军,他还真是一点惧怕都没有。
    正当金军众将士还在苦苦哀求时,听得河中想起阵阵充满惊讶的叫声。
    原来这先锋军刚刚渡到一半时,船上忽听有士兵指着东边嚷道:“快看,那是什么?”
    紧接着又有不少士兵大声嚷嚷了起来。
    岸边的阇母和其余将军听得好奇不已,转头眺望过去,只见东边是密密麻麻的一片黑影,可谓是黑云压城城欲摧,而且这一朵“黑云”来的非常之快,转瞬即逝间,“黑云”就渐渐清晰起来。
    “宋军!”
    “是宋军!”
    ……
    船中金军惊恐的叫道,这在陆地上,他们个个都嚣张的是一塌糊涂,可是如今他们到水里了,就这滔滔河水,都能将他们给吓坏去呀!
    相对于他们的小船而言,宋军的船那简直就是航空母舰呀。更加要命的是,正好碰到天气转暖,北风转东南风,这一艘艘巨舰艨艟顺着东风就猛冲了过来。
    不仅如此,这些船只还是福州船厂最新赶造出来的,看似巨大,其实重量都是有严格控制的,其中不仅是配有更为科学的船帆,而且还有脚踏式车轮,双重保障。
    经过李奇整顿后的大宋水师,终于闪亮登场了。
    中间一艘巨舰上,韩世忠与妻子梁红玉站在桅楼拿着千里眼,望着前面,哈哈大笑道:“这些金狗真是自寻死路,此等小船,怎敢在黄河之上纵横,我等无须其它,一撞即破。来人啊!”
    “将军有何吩咐。”
    “鸣战鼓,全速行军。”
    “遵命!”
    咚咚咚!
    只见每一艘艨艟的桅楼上都设有一面战鼓,百余面战鼓齐鸣,鼓声震天,掩盖波涛骇浪,气势磅礴,回响在这黄河之上。
    那些金兵听到这鼓声,就吓了个半死,但是他们现在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一向骄横的金兵,此时脸都吓绿了,都拼了命的划船,彼岸可就是生命的源泉啊。
    而此时,李奇正率领大军全速进军,这些宋兵都憋坏了,浑身充满了力量,仿佛是自带速度光环,很快就可以远远望见黄河了。
    阇母见前面是黑压压的一片,虽不惧怕,但还是面露苦涩,不过此时只能咬着牙应战了,因为他们是退无可退呀。
    待宋军距离金军只有三千步左右时,前面的骑兵突然朝两边张开,数百辆战车瞬间展露在金军面前,就如同铜墙铁壁,钢铁洪流一般。
    战车上面数百架床子弩已经是箭在弦上,每架弓弩上面装有三枝长达一米有余的箭矢。
    车未停。
    那些指挥官们就同时高举绿旗,齐声喊道:“放!”
    嗖嗖嗖嗖!
    行动间,弦音未绝,长箭袭空,漫天的箭矢,是遮天蔽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敌人。
    阇母刚好整顿好一队兵马,准备主动出击,因为金兵都是骑兵,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哪知道这么远,宋军就亮出了神器床子弩,这若冲上去,那可就正好被对着箭头撞啊,不冲反倒射不到,这让金军有些茫然了。
    冲还是不冲!
    原本床子弩的射呈差不多就在一千五百步左右,但是经过改造后,最远可以达到了两千多步远,绝对可以称为古代的洲际导弹了。
    但是两军距离实在是太远了,纵使是床子弩也射不过去呀!
    阇母有些弄不清状况了,眼睁睁的望着满天的箭矢落了下来。
    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巨响,几乎覆盖了金军周边方圆三百步内,只见阵阵白烟拔地而起,几乎就是在顷刻间,就将所有的金兵笼罩在内。
    这可不是那普通的烟雾箭呀,而是床子弩射出的箭矢,那烟雾可是杠杠滴可观啊!
    那些金兵游目四顾,到处都是白烟,外面的一切都无从所知。
    咚咚咚!
    霎时间,大地似乎都在震动了,脚下的灰尘不断的跳动,蹄声震耳欲聋,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
    又见船上的金兵朝着岸边大吼,苦于被浪声掩盖了,岸边的士兵根本就听不清楚,但是胆子都吓破了。
    宋军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骑兵。
    阇母大吼道:“别慌,别慌!随我冲出白烟。”
    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再训练有素的军队也不可能淡定的住了。
    阇母嗓子都喊哑了,总算是派出一支先锋军,可这支先锋军刚刚冲出白烟,就听见一阵阵惨叫声,只见一人从白烟外飞了进来,直接摔死。
    这是什么情况!
    阇母骇然不已,他就不相信宋军就如此骁勇了,我的人刚出去,就能全部秒杀,而且还能扔回来。
    但是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白烟中突然袭来一阵黑影。
    阇母定眼一瞧,大叫道:“是牛!”
    哞——!
    只见数不清壮牛,身披黑色盔甲,牛背两旁装有比床子弩更加粗大的箭矢,而且牛尾巴还燃着火焰,犹如神兽下凡一般,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凶猛无比!
    你金军不是牛么,那咱就以牛制牛!
    因为有白烟的存在,所以金军也不知道这到底有多少头牛。
    阇母赶紧命弓箭手射杀。
    可是这牛还没有进入射程范围内,忽听得嗖嗖嗖的声音。
    牛背上竟然发出了箭矢。
    金军这下是彻底看呆了,他们还是头次见到,这牛也能够射箭的,而且似乎比他们还射的远一些。
    这是神牛吧!
    只见那箭矢在空中不断的加速,从四面八方笼罩过来。
    这可是李奇的压箱宝了,当初打的再艰苦,也没有拿出来,而且还是高度机密,张邦昌等人也不知道。金军更是始料未及,不禁阵型大乱,恐慌不已,纷纷躲避,但是人太多了,躲都没有地方躲。
    轰轰轰轰!
    这火箭从天而降,又发出一阵阵爆炸声,炸的金军是人人仰马翻,满地打滚,一片哀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股股黑烟在弹坑里窜了出来。
    这可都是毒烟呀!
    虽然如今的技术还不足以弄出生化武器来,但这股黑烟还是将金军给呛的眼泪鼻涕都给流了出来。一些人双眼刺痛,睁不开来,挥舞着双手,犹如无头苍蝇,到处乱跑,有些甚至直接落入黄河内。
    惨叫声是此起彼伏。
    如此一来,谁还有功夫去阻止那些火牛呀!
    数百头牛在金军阵中是横冲直撞,别说阵型了,别自己掉入河里面去就算是好的了,金兵的冲锋是厉害,但是你能这些牛厉害么?有本事你就对冲呀!
    只见一头牛直接将两人两马撞到了黄河里面去,当然,这牛头也英勇就义了。
    又见无数金军在牛角上玩起了“街舞”,反正时不时就见金军被牛角掀到空中,又摔倒在地,随后就立刻被踩成了肉泥。
    还有些蠢货企图用套马索去套住这些牛,可是要知道这些牛尾巴上还点着火了,那股蛮性已经完全激发出来了,拖着那名士兵一路猛冲,那名士兵生生被拖死。
    场面非常血腥。
    “反正我们已经送了你们那么多的厚礼,也不在乎这几百头牛了。”
    李奇拿着千里眼,远远望着那一片混乱的金军,人仰马翻,呜呼哀哉,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起初虞允文是准备将这三阶火箭安置在军犬身上,但是军犬难以训练,死了太可惜了,当然,牛也十分宝贵,但是相比起来,军犬体积还是太小了一点,安置在军犬身上的三阶火箭威力射程都极其有限。
    李奇当时就想到了战国时期,田单使用的火牛阵,牛够强壮呀,负重是军犬的好几倍,能承载的火药十分可观,不仅如此,牛的冲击力猛,非马能够阻挡的,再释放完三阶火箭后,还能撞击敌军,破坏敌军的阵型,十分带劲。爽!
    这简直就是超级版的火牛阵啊!
    李奇也是下足了本钱,调集了将近占开封城内一半的牛前来围歼这只金军。
    “杀啊!”
    金军还沉浸在神牛给他们带来的痛苦中时,四周又是杀声震天。
    只见东南西三面杀出了六支骑兵,这六支骑兵可是在火牛的掩护下冲锋的,几乎是零损伤,就冲进金军的阵地。
    郭药师见宋军来势汹汹,而自己这边的士兵则是到处逃窜,躲避火牛的冲撞,又是相互践踏,场面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无法控制,哪里还像是那支战无不胜的金军,胆都吓碎了,哭哭啼啼的跑到阇母面前,道:“都统,咱们还是投降吧!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阇母可是当初与完颜阿骨打打天下的,那也是铁铮铮的硬汉子啊,只有战死,就没有投降这么一说,怒视着郭药师,喝道:“宗望果然没有说错,你这厮根本就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我今日便要了你的命,以免他日你害我大金。”
    话音未落,听得唰地一声,他抽出弯刀来,就是一刀捅进郭药师的胸膛。
    郭药师双目一睁,望着阇母,目光很是复杂,脑中闪过很多片段,回想他这一生,也不知道是他不走运,还是他压根就是一个灾星,在辽国的时候,辽国被金国打,跑到大宋来,这屁股都没有捂热,大宋又被金国压着打,好不容易投靠了金国,以为傍上了一位强者,哪知这半路中间又杀出一个李奇来,真是跑到哪里,哪里就要被打,若非如此,他又岂会成为这三姓家奴。
    阇母老早就看这郭药师不爽了,也从未看起过他,虽说人艰不拆,但阇母还是一脚将郭药师踹了出去。
    郭药师被踹倒在地,抽搐了几下,怀着满心的不甘死去了。
    其实阇母杀了他,还真是对他的恩赐,倘若他落到李奇手里,那他一定会明白生不如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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