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胜利可以说是跌宕起伏,也可以说是酣畅淋漓。
    与第一场相比,过程似乎倒也像似,但是这一场的观众对胜负没有任何疑问,没有任何骂声,没有觉得任何不公,因为观众们看到是一群渴望胜利的选手凭借着自己的汗水赢得最后的胜利,他们当之无愧。
    从最开始一些零落的掌声,到后来那雷鸣般的掌声,从嘘声到喝彩声,太尉府队真可谓是苦尽甘来。
    “我们赢了,吼。”
    周华扯着嗓子,仰天长啸。
    高衙内双手叉腰站在场地中间还是朝着观众席上哈哈大笑起来。
    十足一个骚包。
    洪天九则是绕场狂奔。
    只有风雨过后的彩虹,才会那般耀眼夺目。
    这绝对是他们这辈子赢过最刻苦铭心的一场比赛,因为他们是付出了所有,而且也收获了应得的回报,这种感觉旁人是无法感受到的。
    几人摆完造型后,又围聚在一起庆祝起来,至于宋玉臣神马的,他们早就忘记了。
    这时,刘浩正突然走来过来,笑道:“康儿,恭喜你们,这场胜利是你们应得的。”
    高衙内嘿嘿道:“侄儿多谢四叔。”
    刘浩正又道:“四叔有一点感到比较好奇,不知康儿能否告知一二。”
    今天吹的是啥风,怎地连刑部侍郎都来向我请教了。高衙内开始有些飘飘然了,点头道:“四叔尽管问,侄儿一定是有啥说啥。”
    刘浩正呵呵道:“我想问的是,你们上下半场怎地完全不同,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周华嘿嘿道:“那是当然,上半场咱们只是随便玩玩,下半场咱们可是将这场比赛当做一场战争来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高衙内点头道:“是极,是极。”
    “当做一场战争?”刘浩正眉头一皱,道:“但是我瞧你们的踢法也与上半场完全不同了,还有那些抢球的动作,这究竟是谁教给你们的?”
    高衙内哈哈道:“就是——哎哟,谁他娘的踩我?”
    洪天九捂着嘴,小声道:“哥哥,慎言,小心那人以后不肯帮我们了。”
    高衙内眼珠一转,随即呵呵道:“四叔,侄儿虽然读书不行,但是蹴鞠这玩意还是挺在行了,这动作都是我自个想出来的。”
    “是吗?”
    刘浩正扫视他们一眼,呵呵道:“你们继续努力,我就先走了。”
    “四叔慢走。”
    ……
    “啊——,只是一场小组赛,用得着这么高兴么,唉,要求忒也低了。”
    李奇打了个哈欠,站起来,碎碎念了几句,又朝着徐婆惜道:“徐行首,在下还有事在身,就先告辞了。”他之所以急着要走,就是怕待会被高衙内等人缠住,还是早走的好。
    徐婆惜微笑道:“正好我也准备走了,不妨一同出去。”
    “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请。”
    “请。”
    “哼。”
    忽然,边上传来一声轻哼,声音不大,但是李奇却感受了一股滔天怨气,转头朝着封宜奴道:“封娘子,你坐着干啥,你不走,我可走不了了啊。”
    封宜奴俏脸一扬,得意道:“你知道便好。”
    女人啊。李奇暗自摇摇头,伸手道:“请吧。”
    封宜奴这才站起身来,三人一同出了包间。
    他们先是来到了高俅的包间,走之前至少要与主人打声招呼,这礼貌可不能少,可是还未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叫骂,“太尉,这到底是在蹴鞠还是在打架呀,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李奇听出是宋墨泉的声音,不看也知道如今宋墨泉肯定是暴跳如雷。
    又听得高俅道:“宋学士,小孩子玩蹴鞠,磕磕碰碰是在所难免,况且刘侍郎也没有说什么,你这又是何必了。”
    “既然太尉都这么说,那宋某还能说什么,宋某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话音刚落,就见宋墨泉气冲冲的走了出来,正瞧见李奇等人,怒气更增,一挥袖袍,径直离开了。
    “唉,这人到了更年期,脾气就是大些。”
    李奇挠挠头,走了进去。
    高俅原本脸上还带着一丝愠色,见李奇来了,立刻哈哈笑道:“李奇,今日全亏你了。”
    李奇知道瞒不过高俅,颔首道:“太尉言重了,其实下官并没有做什么,这都是衙内他们自个努力争取回来的,下官以为只有渴望胜利的人,才会赢得胜利。”
    “好好好。”
    高俅一连点了几下头,见封宜奴和徐婆惜也在,所以也不便多说什么。
    李奇又道:“太尉,学院那边还有些事等着下官去处理,下官就先行告辞了。”
    封徐二人也向高俅告辞。
    高俅原想留下李奇陪自己分享下心中喜悦,但是见他要走,也没有挽留,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让他们离开了。
    出了蹴鞠场,三人来到了停车地方,徐婆惜见李奇并没有坐马车来,微微笑道:“若是官燕使不嫌弃我这马车简陋,我愿意送官燕使一程。”
    “柔惜,我们回府。”
    封宜奴哼了一声,在柔惜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日!这妞不会真扔下我不管吧?李奇呵呵道:“徐行首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封娘子正好也要去学院,就不劳烦徐行首了,下次吧,在下就先告辞了。”他说着生怕封宜奴离开,赶紧一骨碌爬了上去。
    徐婆惜望着扬长而去的马车,眼中闪过一抹困惑光芒,嘀咕道:“真是怪哉,封宜奴的马车竟然容许男人上去,呵呵,这可真是天下奇闻。”
    封宜奴先是给了李奇一记冷眼,道:“徐行首好意邀请,你何必拒绝人家的好意,这不像你的作风呀。”
    李奇摇摇头感叹道:“那女人太妩媚动人了,我怕到时会把持不住,弄个什么车震门出来,失节是小,失贞可就是大事了,再说我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呢,见车就上,见洞就钻,还是这边比较安全。”
    封宜奴听到后面,登时柳眉倒竖,怒道:“你此话何意?何谓这边比较安全?”
    李奇摆摆手道:“封娘子,你误会我了,我可不是说你长得的安全,哦不,长的不如那徐婆惜,只是你从一开始就对我严加防范,弄得我对你是一点兴趣都没——,哎哟,打人不打脸,这道理你也不懂么?”
    他话说到一半,封宜奴直接一个枕头砸向他,不过没有使多大力,只是他叫的比较凄惨罢了,抱着枕头来闻了两下,“真香!”干脆直接躺下,架着腿,全当自己马车似的,呵呵道:“封娘子,这枕头已经被我睡过了,想必你也不会要了,正巧我拿去放在办公室里午休的时候用。”
    封宜奴脸上微红,啐道:“无耻。”
    李奇郁闷道:“封娘子,我说对你有兴趣,你骂我下流,我说对你没有兴趣,你又骂我无耻,你究竟是希望我无耻,还是希望我下流?你干脆就给句明话吧。”
    “我——”
    封宜奴险些着了他的道,哼道:“方才在蹴鞠场的时候,一双贼眼都使劲往徐婆惜身上瞄,若非我在此,你怕我将这事告诉七娘,估摸着你早就上她车了,偏偏还说的自己多清高似的,真是无——哼。”
    李奇呵呵道:“不愧是当过行首的人,真是会察言观色,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但是你可千万别想着监守自盗呀。”
    封宜奴呸的一声,道:“谁稀罕,也就七娘当你是个宝。”
    李奇怒斥道:“胡说,还有我的小红奴。”
    封宜奴见他那气急的模样,心中是好气又好笑,赏了他一记白眼,忽听得吁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忙问道:“怎么呢?”
    车外的柔惜回答道:“姐,是醉仙居的陈阿南来找官燕使。”
    又听得后面传来马桥的声音,“阿南,你怎地来了?咦?那是你表哥么?”
    “我哪来的表哥,这人是来找李大哥的。”
    什么人找我?李奇坐了起来,掀开门帘,只见陈阿南身边站在这一个稍稍比他高一点的小伙子,估摸着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看样子又觉得挺眼熟的,但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陈阿南见李奇出来了,忙指着那人道:“李大哥,这人方才上咱们店来,口口声声说有急事要找你,小玉怕耽搁你事,就让我带他来找你。”
    李奇朝着那人问道:“你是——”
    这话刚出口,那人打断了他的话,“请问你是侍卫马副都指么?”
    李奇一愣,点了下头道:“是啊。你是——”
    那人又道:“请问大人可又是汴河大街醉仙居的大厨么?”
    李奇下意识的点了下头,道:“不错。”
    那人眉头一皱,嘀咕道:“看来哥没有说谎,还真有厨子当官的。”
    李奇莫名其妙的被他连问两个问题,好奇道:“你是——”
    那人根本就不管李奇,只顾道:“请问大人识得一个叫岳飞的人么?”
    “我说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等下,你方才说什么?岳飞?”
    李奇恍然大悟,这才想起原来这人长的跟岳飞有点相像,暗道,难怪方才看着眼熟了,眉头一皱,道:“你是岳飞的什么人?”
    那人喜道:“如此说来,大人你识得岳飞?”
    “不错。你究竟是何人?”
    “我乃岳飞胞弟,岳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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