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宜奴听到这话,气的险些晕倒过去,她什么样的嘴脸没有见过,但还是头一次见到像李奇这般无耻的人。但是她也清楚,自己已经被李奇抢得先机,今日恐怕很难再白浅诺面前,揭穿李奇的真正面目。
    白浅诺虽然聪明,但是她从未去过那种地方,只听人说过,那里的女人都是水性杨花,风骚的很,所以她竟然信了李奇的话,低声道:“对不起,李大哥,是我错怪了你。”
    哈哈!看来我又过关了,我真tm是个天才。
    李奇心里笑翻了,脸上却还一脸委屈,叹道:“这不怪你,你也是受他人影响,才会错怪于我。”
    封宜奴哪里听不出这言外之意,妩媚一笑,道:“李师傅,大人有大量,不会要我一小女子,向你斟茶认错吧?”
    你还小?我看你也就没有秦夫人的大。
    李奇偷偷瞥了眼封宜奴那高耸的胸部,轻咳一声,道:“封行首哪里的话,我哪敢怪你,你的追随者遍布整个京城,我若说你一句不是,他们还不拿口水沫子淹死我啊。”
    他的意思很明显,不是我不想怪你,是我不敢怪你。
    封宜奴笑道:“李师傅大人不记小人过,小女子真是感激万分,不过,的确是我对不起李师傅在先,对了,你们醉仙居找到歌妓了吗?”
    李奇摇着头,毫不含糊道:“正在找了。”
    封宜奴笑道:“那正好,我刚好认识些歌妓,若是李师傅相信我的话,我倒是可以出点绵薄之力。”
    李奇呵呵道:“那真是太感谢了。”心想,待会七娘一走,看老子还鸟不鸟你。
    “既然如此,那李师傅能否借一步说话。”封宜奴玉臂一探,笑道。
    白浅诺郁闷道:“封姐姐,你有什么话,还不能当着我和李姐姐的面说吗。”
    封宜奴歉意道:“七娘,你有所不知,这生意场的事,有很多繁琐的规矩,待会我一定向你们陪不是。”
    李清照闭着眼,淡淡道:“七娘,由他们去吧。”她也听出这事有些蹊跷,但是她也不想过问。
    李奇也笑道:“封行首说的不错,七娘,你勿要担心,我和封行首聊会就来。”
    话已至此,白浅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郁闷点了点头。
    封宜奴和李奇来到湖边后,脸色忽然一变,冷声道:“你别以为七娘年幼,就好欺骗,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既然封宜奴把话说开了,李奇也不再装纯,反唇激道:“你别以为多见了几个男人,就可以把别的女人当傻子,我和七娘的事,还不轮不到你一个妓女来插手。”
    李奇这左一个妓女,右一个妓女,叫的封宜奴心中甚感恼火,冷哼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拿你一个厨子怎么样么?”
    “哎哟,你不会抬出你那些老相好来治我吧。”
    李奇说着,话锋一转道:“那咱们就比比谁的后台硬,我那第二厨的匾额还挂在醉仙居了,你有本事就叫人拿下来啊。”
    封宜奴一愣,眼中闪过一抹怒气,哼道:“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在七娘面前,揭穿你的真面目,让她看清你这副嘴脸。”
    威胁我?
    李奇邪恶的笑道:“你也等着,迟早有一天,我要拔光你的衣服,让你见识见识我真正的实力,而且我还不会给你一文钱。”
    面对李奇如此直白奔放勇敢的表白。
    封宜奴彻底愣住了。
    以她现在名气,别说李奇了,即便是高衙内这种天生yd的公子,在她面前都还得恭恭敬敬,谁敢,谁又舍得在她面前说如此下流的话。
    “你——”
    半响过后,封宜奴猛然醒悟了过来,美目迸发出两道火光来,扬起手来,就准备扇李奇耳光。
    李奇搓着鼻子,淡定道:“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七娘和清照姐姐还在那边看着了。”
    封宜奴下意识的瞥了眼亭子那边,但见白浅诺已经走了出来,立刻放下手来,小声道:“你这无耻之徒,这笔账,我迟早会跟你算。”
    李奇嘴一撇道:“哦,你要揭开我的真面目就是替天行道,我要揭开你的衣裳就是无耻,这也忒不公平了,你摆明就是欺负我老实人啊。”
    你老实?
    封宜奴气的胸都快炸开了,刚张开嘴,忽听得身后传来白浅诺的那担忧的声音,“封姐姐,李大哥,你们在干什么?”
    李奇早就知道白浅诺过来,转过身来,呵呵笑道:“哦,原来封行首是毛遂自荐,想来我们醉仙居唱曲,刚才她还给我比划了下她的舞姿,我觉得还算不错,比那些阿猫阿狗要跳的要好多了。”
    白浅诺神色一松,白了他一眼,笑道:“原来封姐姐是跳舞呀,我还以为你们——”
    封宜奴咬着牙笑道:“对呀,我们方才还在谈论酬劳的事宜,李师傅说一百贯太多了,他们醉仙居最多只能出八十贯,我还在考虑当中。”
    八十贯?你丫怎么不去抢啊。
    李奇隐蔽的瞪了封宜奴一眼。
    白浅诺眉头一皱,道:“这是不是也太多了。”她自然是向着李奇这边。
    “不多,一点不多。”
    李奇呵呵笑道:“一年八十贯,一个月也就是七贯多钱,跟我的工钱差不多。”
    “一年?”
    白浅诺楞道,她如今又感觉这钱少了点。
    封宜奴笑道:“七娘,李师傅在跟你说笑了。”说着又朝着李师傅道:“李师傅,这样吧,具体事宜,我下次上府,与王姐姐再详谈。”
    “英雄所见略同。”
    李奇点点头,见白浅诺满脸的狐疑,忙转移话题道:“我们还是过去吧,让清照姐姐一个人在那里,多不好啊!”
    三人又回到停内,李清照见他们来,朝着李奇道:“李师傅,你要是忙的话就先行一步,七娘等下与我们一同回去。”
    李奇的突然到来,让她兴致全无,她如今是巴不得李奇早点离开。
    李奇心里跟块明镜似的,嘴上还是装糊涂笑道:“不忙,一点都不忙,我还想和清照姐姐谈情,哦不,听清照姐姐弹琴了。”
    这里三个可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李奇怎么舍得离开,况且还有李清照在这里,恐怕是皇上来了,他也不会走的。
    “对呀,封姐姐,你刚才弹得是甚曲子?”白浅诺接口道,她自然不想李奇离开。
    封宜奴眼中闪过一抹无奈,笑道:“那曲子是李姐姐刚刚教我的,是苏大学士的《蝶恋花》。”
    白浅诺欣喜道:“那封姐姐再唱一遍,让七娘一饱耳福。”
    李奇也跟着点头道:“对呀,对呀,这不花钱的小曲,我还是听的起的。”
    李清照见李奇铁了心的赖着不走,眼中尽是无奈,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封宜奴微微一笑,不去理李奇,朝着白浅诺打趣道:“七娘有命,宜奴岂敢不从。”
    白浅诺头一扬,翘着小嘴道:“那你还不快唱。”
    封宜奴颔首道:“奴家遵命。”
    两人说完,又都咯咯了笑了起来,就连一旁的李清照也是忍俊不禁。
    两人笑得花枝招展,李奇看的心痒难耐,该死的封宜奴,竟然想让我这个精壮的男子欲火焚身而死,好歹毒的计谋啊。
    两人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封宜奴调整了呼吸,将琴放好,纤纤玉指放于琴弦上,但听得铮的一声,她便开口唱了起来。
    “昨夜秋风来万里。月上屏帏,冷透人衣袂。有客抱衾愁不寐。那堪玉漏长如岁。羁舍留连归计未。梦断魂销,一枕相思泪。衣带渐宽无别意。新书报我添憔悴。”
    一曲毕。
    白浅诺立刻拍掌叫好。
    不得不说,这封宜奴的声音的确是悦耳动听,宛转悠扬。
    看来这汴京第一歌妓,还真不是白叫。
    李奇拍掌称赞道:“梦断魂消,洒泪相思,好词,好曲,苏大学士的词再配上清照姐姐作的曲,当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唉,可惜我晚出生了几年,不能一睹苏大学士的风采。”
    至于封宜奴,他是只字未提。
    李清照听到后面那句,轻叹一口气,眼中尽是落寞。
    “想不到李师傅不仅菜做的好,似乎对诗词也略有涉猎。”封宜奴故作惊讶道,语气却中夹带着一丝不屑。
    李奇岂能不知她的意思,笑道:“这有什么值得封行首惊讶的,诗词这东西,我张口就来,当然,肯定比不上苏大学士和清照姐姐的。”
    “哦?但不知李师傅有何佳作?能否与让我等见识下。”封宜奴笑道。
    白浅诺站在一旁笑而不语,她对李奇一鸣惊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李奇哼了一声,斜眼瞧着她,朗声道:“别人笑我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封宜奴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也能叫诗么?
    李奇忽然手一扬,豪迈道:“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这点睛之笔一出,三女皆是一愣。
    “这诗是你所作?”李清照惊讶道。
    李奇嘿嘿笑道:“即兴之作,让清照姐姐见笑了。”
    这人就爱故弄玄虚,白浅诺心中惊喜万分,忙道:“李大哥,你这首诗叫甚么名?”
    “叫——呃,我还没有想好名字。”李奇满头大汗说道,好险啊,差点露陷了。但是白浅诺脸上那爱慕之色,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年头泡妞,诗词还真是一大杀器。
    “你说这诗是你作的,我却不信,定然是你抄袭别人的。”封宜奴摇摇头道。
    李清照也稍稍点头,似乎也不相信这诗是李奇作的。
    我靠!这你也能看出来?
    李奇心头一惊,嘴上又哼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解释就是掩饰,实力才是最好的证明。
    这下子,三位才女,可就都没话说了。
    李奇看到封宜奴呆若木鸡的样子,心里乐开花了,手一摊,道:“吟诗这玩意,说白了就是把话说的漂亮些,比做菜容易多了,你若还想要的话,十贯一首,不二价。”心里暗笑,一首诗,老子都要装两次b,我真tm太节俭了。
    此话一出,封宜奴是彻底认栽了,颔首道:“李师傅高才,宜奴受教了。”
    李奇淡淡笑道:“诗词我可教不了你,但是做人方面,倒是可以提点你一两句。”
    封宜奴眼中闪过一抹怒色,她何曾被一个厨子教训过,道:“还望李师傅不吝赐教。”
    李奇斜眼一瞥,淡淡道:“赐教倒也不敢当,只是希望封行首你以后别门缝里看人,须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还有,我方才见你弹琴,也是娇柔做作,为了弹琴而去弹琴,毫无感情可言,真是浪费了那一份相思,以及清照姐姐的那份浓厚思念之情。”
    李清照微微一怔,转头望向李奇,目光中夹带着几分困惑。
    封宜奴一向以琴技为傲,还从未有人将的琴技贬的一文不值,心中很是恼怒,但是李奇这话,偏偏又让她觉得有三分道理,强忍着怒意,道:“若照李师傅所言,那我又应当如何去弹这琴。”
    李奇一笑道:“很简单,先回去正儿八经的谈个恋爱,弄明白谈情是怎么回事,再来弹琴。”
    李清照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苦笑的摇摇头,这人当真如诗里那般‘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封宜奴暗怒,嘴上还是笑道:“如此说来,想必李师傅定是那多情之人。”
    “多情倒也不敢当。”
    李奇轻叹一声,瞥了眼白浅诺,道:“其实爱情这东西博大精深,而且别人是教不来的,只能靠自己去体验,我以为只有爱过恨过笑过哭过,才能明白爱情的真谛,所谓问世界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这或许就是爱情的最高境界。”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三女听到这句诗句,神色各异,嘴里都反反复复咀嚼着。
    李奇心里暗自得意,嘴上还是淡淡道:“不好意思,小小感言,让各位大才女见笑了。”
    李清照摇摇头,道:“你说的挺有道理,只是,想不到你这般年纪竟会有如此感触,实在是——”说到这里,她竟然不知该用何词来形容李奇了,这在她这辈子中,还从未发生过。
    李奇长叹一声,摇头道:“其实我最多也只能算是迷失在感情道路上的一个纯真的小童男罢了。”
    小童男?
    三女面面相觑,脸上不免都透出一丝红晕来,都是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个个憋的满脸通红。
    李奇瞧她们那诡异的神色,好奇道:“难道我说错话了么?”
    封宜奴一听这话,实在是忍不住,噗嗤一声,咯咯笑了起来。
    李清照也是笑着直摇头。
    白浅诺则是满脸通红,但眼中却是柔情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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