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先生们一阵讨论后,各自回屋了。
    毕竟找了那么久,自从行尸们不见后,又找不到任何东西了。
    不一会,对面的喧闹声没了,灯也熄了。估计都睡了。
    我看了一下,这回来开发区的的除了大肚子和那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以外,全是些小屁孩——啊不对,年轻人。
    他们年纪比我大些,都在二十岁以上,二十五以下。
    有个别的小女生十七八的样子,比如刚才那个捂着胸口说怕的。女生很少有当先生的,除非是江眉月这样的,生于先生世家,没得选。
    那些小女生们估计家里也是当先生的,看她们的面相,大都皮肤洁白眉眼修长,显然娇生惯养,好不容易放才放出来历练一回的。
    哪儿受的什么惊吓,不一会对面东客房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鼾声。
    眼睛一闭一睁,一夜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川贝大惊小怪的声音又划破村长院子的天空了:“不好啦!!不好啦!!村长!!村长!!!”
    我早起来了,在院子里练吐纳。
    一听这个声音起身进去了,川贝动静那么大,等下东客房的人也会出来。我可不想大肚子看到我,搞不好让他给我送西天见佛祖去了。
    就倚在门上,听外面川贝和村长的对话。
    昨天窗户上用口水沾出的小洞还在,我依旧从这儿看出去,正好看到村长披着个外衣,手上拿个烟锅出来了。
    一见川贝,脸上不耐烦之色更重了。
    看着闯进来的川贝,不由分说一烟锅敲在他头上,起床气也全发他身上了:“瞎叫什么?你妈死了?!!”
    “你妈才死了!!”
    川贝毫不客气,一听这话立即怼了回去:“我不跟你说,我要找给你家看祖坟的先生的说,先生在哪儿呢?”
    一边说,一边大刺刺的往里走。
    川贝不知道我住什么地方,竟一头给撞道东客房去了,敲了两下门,被赶来的村长拉了回来。却还是把人惊动了。
    只听见里面一阵惊雷一样的吼声问:“什么事儿?”
    “没事没事。”
    村长连连赔礼:“小孩子没规没矩,走错了。打扰先生们了。”
    川贝声音也大:“我没走错,我是来找昨天那个大哥哥去给我妈驱邪的,她昨天撞邪了。大哥哥在吗?”
    屋内的人一听大哥哥,以为找马浩宇呢。
    毕竟昨天在村扣,是马浩宇给花香相的尸相,又相出村长家有不干净的东西。之后他们就走了,并不知道我还出手了,甚至不知道我在。
    一听川贝这样说,屋内的人却十分凶恶:“走走走,且不说浩宇昨天累了没起来,就算起来了,咱们是为抓行尸来的,哪有功夫管你们村民的破事,走走走。”
    川贝一听,只能耷拉个脑袋走了。
    走出两步还听见屋里另一个人说干嘛赶走呢,兴许人家真的事呢。
    刚才接待川贝那人回答能有什么事,总不过是乡野村民丢个魂收个惊什么的,这种事乡下见多了。咱们是来干大买卖的,时间宝贵的很,总不能耽搁在这些小事上吧?
    屋内人深以为然,都不做声了。
    村长也以为我还没起,怕川贝吵醒我。
    也没来敲我个门什么的,直接三两句把川贝打发走了。走到门口时,我还看他伸手抹眼睛,泪水把两个手臂都打湿了。
    我一想,昨天从对面的牛棚翻过来时,不还看到绕着村长家院子的有条小路吗。
    便开了窗子又一个翻身,跳上围墙。
    一看,川贝刚从那里经过。
    纵身跳下去撵上他,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正哭的稀里哗啦的,一抬头见是我,却又立即笑了:“大哥哥!大哥哥,你怎么出来了?”
    我一把揽住他:“你不是来找我有事吗?走,上你家看看去。”
    川贝便领我往他们家走。
    一边走还一边说:“我就知道大哥哥是好人,一听我有难立马赶来的。跟孙悟空似的。不像村长家另外那起子先生,就知道见死不救。”
    我一听,说:“原来你知道刚才那些是另外的先生呀?那你没找到我又走了,回去打算怎么办呢?”
    “嘿嘿。”
    川贝抬头一笑,挺憨厚的:“村长不待见我,我说破了嘴他也不会带我找你的。他吃完早饭要出去,那些先生们也要出去。我本来打算在墙根底下找个地方蹲着,等他们出去了再溜进来找你。”
    谁说这孩子傻,一点也不傻。
    他说到这儿,又开心的跟什么似的:“谁知大哥哥就从天而降,跟盖世英雄一样。”
    “行啦!”
    给他夸的,我都要上天了,从兜里掏出一把昨天江眉月买给我巧克力给他,说叫什么德芙,电视上最常见的一种牌子。
    不过再常见也好,我在江家这么些年反正没吃过。平时上学的钱也只够打算之内的并没有多余的钱买零食。
    江眉月有什么好吃的也从来不给我,这回出来不知怎么转了性子,对我还不错。
    兴许同在异乡,姐弟亲情醒悟过来了吧。
    川贝立马撕了一个放嘴里,说好吃。
    我就问他:“来先给我说说,你妈妈什么情况?”
    “就昨天!昨天晚上!”
    川贝咽下了巧克力:“晚上我妈出去倒夜壶,刚出去不久我就听见她惨叫一声——我喊她她不答应,一出去看见她晕倒在猪圈边上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叫醒她,问她怎么了。”川贝咬了一下唇:“她就抓着我的手不放,把我手都抓疼了。一个劲儿的说有鬼有鬼。没下巴的鬼,又说什么,一群花花绿绿的小人儿在她脑袋上跳舞。我以为她是没睡好,精神出现问题了,睡一觉就好了。谁知今天一早,妈她也没起来做早饭煮猪草,还在床上睡着。我一去看她,才发现她叫也叫不醒,眼珠子都翻白了。”
    说话间,川贝家到了。
    这里地处一个小荡,后左右都是坡,只有中间凹进去。形状跟一把有扶手的椅子似的,川贝和其他几家人都住在中间的凹里。
    四周栽竹子,把院子围的水泄不通。
    只有一条小路可以进去。
    进去前我顺便观察了一波,发现院子的左边远远望去,有一座又高又孤独的山峰,尖尖的,跟一座塔似的,不过距离挺远。
    一进院子,里面的场景让我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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