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在二十八这一日,京华城显得特别的热闹。
    景王赫连遥峰,与京华第一剪的北绝公子随云笑,在这同一日娶亲。
    为了不输阵,那怕赫连遥峰是娶侧妃,他也将喜事办得热热闹闹的,一点也不比他娶正妃时逊色多少。
    两个大红袍新郎,高骑在骏马之上,满面红光,衬得二人更加的俊美不凡,不相上下。
    赫连遥峰在与随家迎亲队相遇之时,拱手笑得Chun花烂漫,连连贺喜道:“哦!随公子,恭喜恭喜啊!”
    “景王同喜!”随云笑俊美的脸上挂着喜庆的微笑,同拱手还礼,微颔首道。
    两家的迎亲队伍在两大新郎官,互相客套道喜后,便一左一右,擦肩而过,一南一北而去了。
    还好这京华城大街够宽,否则那能站得人山人海后,还能过两顶大花轿子啊!
    水天一碧的二楼上,孙子奕单手背后,轻摇玉兰扇站在窗口处,望着楼下擦身而过的两家迎亲队。他唇含淡笑的转头望向了身边,那斜倚窗口的紫袍男子,轻启唇问道:“今日他们一同成亲,一个是你兄长,一个是你好友。你可决定好了,要去那家赴宴?”
    “两家我都去!”赫连寒云笑得很是风华俊美,可他那双潋滟的凤眸中,却浮现了和他嘴角边一样的邪恶笑意:“为了能有个好心情去给随兄道喜,我决定……我先去我那好哥哥哪里看场好戏!”
    一袭蓝衣清逸依旧的孙子奕,微蹙了下眉,无奈的看他一眼,摇了摇头,望着那明媚的蓝天,轻叹了声道:“寒云,你确定,你这样缺德的想法,真的好吗?他可毕竟是你的哥哥,看着他出糗,你这么高兴……不好!真得很损人缺德!”
    赫连寒云看着他清冷的侧脸,勾唇一笑,潋滟风华的靠近他,伸出手臂轻勾着他的脖子,凑近他呼着热气道:“你信不信,在他们成亲不出一个月,便不止会惹出一出出的笑话来,更是可能会……惹出人命官司来?”
    孙子奕微蹙了下双眉,侧首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一张绝美的脸,他无奈的勾唇一笑:“寒云,你知道吗?你就是朵带毒的花,披着美丽外貌的恶魔。”
    “恶魔就恶魔,只要能诛神,我不介意化身会那邪恶的——妖魔。”赫连寒云眸底闪过一丝冷戾嗜血的寒光,他收回了手,转身紫袍翩然离去。
    “寒云……你这么早就去吗?”孙子奕眉头深皱,对于这个有些小任Xing的同窗,他很是头痛无奈。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天水一碧的人,开始低声的议论了起来。
    “看到了没有?陵王又在祸害大好男儿了。这次……乖乖!居然连七星公子,也没能逃出他的魔抓。”一个年轻扁嘴的男子,摇头叹息的可惜了道
    “哎,你别说了!听着怪吓人的!刚才看到陵王差点亲到七星公子脸上时……我差点就路见不平,拿刀劈了陵王这祸害了。”一个大胡子壮汉,手搭在那把九环大刀上,一脸的正义凛然道。
    “哎,我说兄弟,你可别冲动啊!谁个不知啊?那看着比女人还美的陵王,就是头披着羊皮的狼,深藏不露的高高手啊!”那年轻人有些怕怕的,劝着身旁大喊的壮汉道。
    躲在一处隐蔽的角落,喝茶的任君行,听了二人的对话,一口茶便就这样笑喷了出来:“噗……哈哈!寒云和孙子奕?噗!嗯!确实蛮般配的。”
    坐在他身边一袭月白长衫的柳子君,微蹙眉心的望着他,唇边抹开一丝浅淡的弧度道:“任公子,你这样常在背后笑三姐夫他……他都知道吗?”
    “呃?”任君行这才反应过来,他身边坐的这位可是赫连寒云的亲小舅子啊!他讪讪的笑了笑,拉着对方的手,便付了茶钱往外走去:“那个子君啊!你四姐成亲这么大的事,你当小舅子的可不能缺席,快快!赶紧走,你去你的景王府,我去我的随府了哈!”
    柳子君见到那把他拉出天水一碧,便一甩手丢下他一人在大街上,摇扇潇洒风流离开的任君行背影,他唇边轻勾起了一抹浅淡的无奈笑意。这个任君行,是他仅有的好友,却也是个十足不靠谱的人。
    任君行走了好远,拐个墙角背倚着墙,歪着身子看了眼,那转身离开的柳子君后,他方才伸手抚了抚胸口,长呼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呼!这个看似无害淡然的柳小公子,可比随云笑那只笑面虎……还要恐怖好多呢!”
    还好!此人虽然天资过人,心机更是莫测的可怕……可他却从无害人之心,更无争夺之心。
    这样一个少年老成,且淡泊名利的少年,虽然难以收为己用,可对而今的乱世天下,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威胁。
    柳绮琴望着那梳妆好的鸣玉鸾,雪肌桃腮,黛眉红唇,一双翦水的秋瞳,盈盈漾起一层微波,更显得她美艳动人,柔媚惹人怜。
    珊瑚和闪蝶各端着一个红木托盘,上面放着金凤冠,和红色的七彩龙凤呈祥的盖头。
    柳绮琴双手捧起那金凤冠,缓步走向那梳妆台旁端坐的鸣玉鸾,轻柔小心的将那凤冠为她戴在了头上。金色的流苏遮帘,微微的晃动。
    一袭艳红色七彩凤袍的鸣玉鸾仰首,透过那金色流苏遮帘,她看到了柳绮琴眸中的那一丝不舍。
    她伸手牵着对方的双手,红唇边微漾开一抹温柔的浅笑,柔声细语道:“姐姐放心!就算我嫁了人,我以后也会常回来天机府的。毕竟姐姐你是我唯一的亲人,疼爱了我那么多年,我也好舍不得离开你,也想要……”
    “大喜的日子,不许说不吉利的话!”柳绮琴抬手虚伸向她唇边,阻止了她再说下去。
    随之她转身拿起那块红盖头,本想为她盖上的,不过转念一想,她却把盖头放到了鸣玉鸾的手中,笑说道:“瞧我家小妹这么漂亮,就该让大家都瞧瞧,好好羡慕羡慕!走!咱不遮着掩着,就让那些人看看我天机府的二小姐,到底有多美丽漂亮。”
    “好!一切都听姐姐的。”鸣玉鸾没有任何异议,起身跟着那一袭金线绣淡黄曲裾的她,走下了阁楼。
    天机府里张灯结彩,红绸高挂,一片喜庆。
    早已等候在天机府外的随云笑,只听人高喊了一声。他转身望去,便看到了那一抹艳绝美丽的身影。他举步走过去,先拱手对柳绮琴行了一礼:“多谢……姐姐!”
    柳绮琴望着那一身金线绣红袍的俊美男子,她轻拉着身边女子的小手走到他面前,伸出另一只手拉起了他的大手,将鸣玉鸾的小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中:“在我们老家,凡男女成婚,女方的父亲都会牵着女儿的手,将她交到男方的手中。其中包含着女方的家人,愿意把珍视的女儿,完完全全的托付给对方。希望对方此生都能好好爱她,无论贫穷富贵,苦痛甜蜜,二人都能够与共不离弃!”
    随云笑紧握着鸣玉鸾的小手,望着那虽非亲生姐姐,却待絮儿如至亲的面纱女子。他郑重的点了下头,望着那将会陪他一生的女子,满目温情道:“姐姐放心,我会珍视絮儿如我命!此生不求相濡以沫无争执,但求白头偕老不分离!”
    “嗯!你说的很好!夫妻间再好,也有拌嘴吵架的时候。只要是床头打架床尾和,不真闹得天翻地覆就好!”柳绮琴望着面前的一对璧人,满目皆是温情与祝福。
    随云笑拉着鸣玉鸾的小手,望着那神情有些感伤的面纱女子,微笑颔首道:“姐姐放心!以后的日子里,我一定多让着絮儿,绝不让她多受委屈。如以后有空,姐姐也可常来随府,或者,是我陪絮儿常回来看你。”
    “行了!都在一个城里,走几步路就能到,干嘛弄得如此一副难舍难分的?好了!快给扶飘絮上轿,别误了拜堂的吉时!”柳绮琴眸中含着一抹雾气,催促着他们赶紧走。她真怕再这样下去,自己这眼泪就要不争气的掉下来了。
    “那我们就此拜别姐姐了!”随云笑和鸣玉鸾微颔首,对她拜了一拜,二人便携手上轿离开了。
    迎亲队如来时那般吹吹打打,十分喜庆热闹的离开了。
    柳绮琴站在门口,望着那一对浩浩荡荡离开的迎亲队,眼泪终于溢出了眼眶:“这只是送走飘絮,我就这么难受了!要真是我自己的女儿……那里舍得啊!”
    珊瑚和闪蝶以为柳绮琴又想起了雨茗儿,所以才感伤的落泪。一时间她们二人便全微低着头,静默不言,以防说错话,再触动她们主子的伤心处。
    景王府
    赫连遥峰一袭金线绣盘龙纹饰的大红袍,极其喜庆的牵着红绸,将新娘子迎了进来。
    坐上的是皇上和皇后,在皇上身旁坐的是个约莫三十多岁的温婉妇人,想必此人便是赫连遥峰的生母——荣贵妃。
    而站在荣贵妃身后的,则是那面色极其难看的马茵云。可恨的赫连遥峰,娶侧妃就让她够想杀人的了,却没想到……居然还如此大张旗鼓,比她嫁过来的时候还要隆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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