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绮琴只是脚下顿了一下,随之头也没回,便冷冰冰,一副生人勿近的跨进了城主府的大门。
    身后的霜月与邀月,如黑白无常般护佑着他家女主子,一路气势汹汹的去灭他家的亲主子。
    可怪不得他们帮着女主子,要怪只能怪,亲主子太宠女主子了,他们可不敢招惹这女罗刹啊!
    赫连怡澜刚准备送史老元帅出门,便看到一行人,由着顾善带路,向着他的小院里走来。而他那个倒霉外甥,居然还对他笑的很诡异,完全是看热闹的样子。
    随之他疑惑的眸光,便惊惧的定在了一个清丽脱俗的白裙女子身上,他一副万分惊恐的咽了下口水:“她……她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柳绮琴衣袂翩然如蝶,裙裾似云似雾,缓步走向那一抹紫衣清贵的灼华男子。伫足浅淡一笑,声音轻软淡雅道:“怡澜哥哥,好久不见!怎么,看你的样子,似乎不怎么喜见我来此呢?”
    “呃?怎么会……”赫连怡澜被她笑得寒毛直竖,心底更是发寒得让他颤抖。他嘴角勾起一抹勉强至极的微笑,走过去故作热情欢迎道:“薰衣草,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高兴的他都要喜极而泣了!这回死定了。这丫头怎么偏这个时候来到啊?现在该怎么办?恐怕寒云的事,恐怕是要瞒不住了吧?
    柳绮琴再次跨一步上前,抬头仰视着对方那张美若桃花的面容,声音温软淡笑道:“怡澜哥哥,看来你穿的太厚了。瞧你,都流汗了呢!”
    赫连怡澜觉得他快不能呼吸了,这安静的薰衣草简直太恐怖了。这笑容是那样的温软轻柔,可为什么他会觉得,这笑里藏的全是淬了毒的刀子呢?
    柳绮琴见他眼神有些躲闪,心下便升起了一丝窒息的疼。她退后两步,双手垂在身两侧,抬着下巴,眸光清冷的望着对方,声若寒冰问道:“他呢?为何不出来见我?是怕我给他一刀做惩罚吗?”
    “哈哈!怎么会,寒云要是知道薰衣草你来了,还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了呢!”赫连怡澜知道再打哈哈下去,这小女子肯定当场翻脸不认人。
    所以他走过去,看了眼她隆起的肚子,笑得一脸关心温和道:“薰衣草,没想到啊!我这小侄子长得还真快啊!瞧都这么大了,快六个月了吧?你说你,挺个大肚子不好好在京华养胎,跑到这穷山恶水来做什么嘛!”
    “赫连怡澜,别考验我的耐心。更别用你的小聪明小滑头,来低估我的智商,来高估我的好脾气。”柳绮琴此刻脸色冰寒至极,更因为生气,双颊泛起了两抹红晕。她一双如水的眸子里那还有温柔似水,有的不过是冷霜冰雪罢了!
    赫连怡澜乖乖的闭上了嘴,侧过身去,给对方让开了路,笑得一脸无奈道:“寒云在屋里,你自己去看吧!”
    柳绮琴见赫连怡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底的不安,促使她面色有些焦急担忧的走了进去。白色的裙裾广袖,轻柔的拂过那高高的门槛,如云似雾。
    赫连怡澜见那抹白色背影进了屋子后,便立刻转回身来,对着一头雾水的史老元帅施了一礼,便转身唇含淡笑的风雅离开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可不想被薰衣草给撕成碎片,或是剁成肉馅去包包子。
    傲苍穹微蹙了下眉头,随之跟上了他那行为怪异的小舅舅。他这便宜舅舅似乎神情怪怪的,好似对那柔弱不禁风的陵王妃,很是惧怕?
    史老元帅站在原地,望着那空荡荡的门口,似乎是在沉思这什么。薰衣草?怎么陵王妃竟然变成莲王口中的薰衣草姑娘了?
    对了!他恍然想起,那回在年宴上,似乎也听莲王这么叫过陵王妃。
    那这样说来,那让神机子和肖醉惧怕的魔女,岂不就是这位纤弱淡冷的陵王妃了?
    邀月和霜月站在院子门口,直到听见屋里有打破东西的响声,他二人才身形如风影般的闯了进屋子。
    清英站在床榻边,手里的碗跌落在了地上,褐色的汤药,撒了一地,汤匙在木质地板上旋转着。
    柳绮琴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双盈眸一瞬不瞬的,望着那床上恬静安睡的苍白男子。
    清英低头走过去,单膝跪在了柳绮琴身前,声音难掩自责道:“王妃,您惩罚清英吧!是清英不好,没能保护好王爷!”
    “这不怪你,你起来吧!”柳绮琴眸光微暗,泛起了一层水光。她缓步走过去,欠身坐在了床塌边,伸手抚上了让她心牵挂男子的如玉容颜,声音平静淡淡道:“能伤了他的人,就算你拼死阻拦,恐怕也只能落得个……枉送Xing命的下场。”
    赫连寒云是什么人?天下第一杀手门派,魅影堂的堂主。他的武功在整个天下,也没有几个人能与他并驾齐驱。
    可对方不止能把他伤成这样,更是快到连清英也来不及阻止。可见此人必定是一击即中赫连寒云的要害,才能让武功不弱的清英,也来不及上前帮忙。
    可是,她真的无法去想象,一个可以这样,一出手就能伤到赫连寒云的人,到底该是怎样的可怕存在呢?
    纵然她有凤凰神火和预知能力相助,想在背后突袭赫连寒云,也最多只能让他受些轻伤,而断不可能一招便把他伤成这般的昏迷不醒。
    赫连寒云身受重伤昏迷,其中缘由,恐怕还是要问跟在他身边的清英。
    清英垂手在一旁,感受到柳绮琴的眸光扫来,他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随之又低下了头:“王妃,您要想知道什么……还是去问莲王吧!”
    什么事他都可以对王妃知无不言,可是这件事……他真的不敢开口,因为害怕王妃一气之下,会伤了腹中的小世子。
    柳绮琴眉头紧皱的望了一眼清英,随之转过头来,望向了站在门口的霜月与邀月:“你们去把莲王请来!之后便赶回京华城,看看凤哥哥还在没在仙羽居。如果他不在……那就将普顺城的庸医请来,我想他应该还有点用处。”
    “是!”霜月,邀月拱手施了一礼,便转身出了门。
    柳绮琴收回目光,垂眸望着那昏睡的男子,淡淡的开口道:“清英,我不逼你说出其中的缘由。可是……我想知道,寒在昏迷之前,可曾交给过你什么东西?”
    清英自责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讶异。随之掏出了怀中的织金黑色锦袋,恭敬的呈给了她:“这是王爷在五日之前,也就是出事的那晚,临出门之前,交给属下的东西。”
    柳绮琴解开那个锦袋,在里面拿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纸,打开瞧了一眼,便递给了一旁的清英,望着屋子里的二人,淡淡一笑:“史老元帅,顾善将军,你们也看看吧!”
    清英走过去,将那纸张递给了史老元帅,随后便出了房门,前去再煎一碗药了。他少说了一些事,那就里面的东西交给王妃,而那张纸张,则是直接交给莲王。
    可是莲王这几日总是不见人,今儿好不容易见到了,又碰上史老元帅来探望王爷。所以一直,他都没有什么机会,将这纸张交给莲王。
    史老元帅和顾善看了眼那纸张上的一行字,都不甚明白的望向了那白裙女子。
    柳绮琴将那织金黑色锦袋系好带子,收了起来。随之方转过头来,清丽的面容上平静淡然的说道:“仙瀚珏此人虽要小心,但他身边的人,却更是要小心。只不过这身边人到底是谁,那就要找来莲王,一问究竟了。”
    她有预感,赫连怡澜定然知道赫连寒云到底是去见了谁。而且这个人不止赫连怡澜认识熟悉,就连清英也和此人很熟悉。
    可她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使得赫连怡澜欲言又止的躲着她?更还使得深受她大恩的清英,也如此嗫喏着不愿意说呢?
    赫连怡澜早一口气跑出了城去,直接去了军营重地的山顶之上:“呼!总算是小命暂时保住了!”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吧?一个小女子而已!你竟然也能被吓成这样?哼!真是丢人呢!”傲苍穹不屑讥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一张英俊的脸上,满是那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
    赫连怡澜转过身去,无奈的笑望着他那倒霉外甥,叹了声气勾唇道:“你懂什么?那丫头翻起脸来,可是六亲不认的。而且……你还别说,我还真有些怕她的手段。不光我怕,就连你那雇主魅影,恐怕也难保不怕她的狠招。”
    那丫头是看起来弱不禁风,可她那智慧,还有她那对付人的手段。不见一滴血,便能摧残的你生不如死!
    仙瀚珏那油盐不进的淡漠家伙,不就是被她害得生不如死,差点在攻城那日气得急血攻心而死吗?
    由此可见!以后得罪谁,也断不可以去得罪这丫头。
    傲苍穹见赫连怡澜一脸真心后怕的样子,他不禁的皱起了眉头,深思了起来。这个陵王妃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小女子,可为什么魅影和他这便宜舅舅,对她都存着那深深的惧怕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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