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寒云进宫将那张求援信呈给了赫连弘基,并将运押运草之事揽在了自己身上。
    不是他顾虑的太多,而是朝中**的人太多。
    一旦被太子一党的人,利用此次押运粮草之事中饱私囊,蓄意谋害赫连怡澜……那这场战争一旦败军,赫连怡澜便会是第一个人头落地。
    为保险起见他只能亲自去押运粮草,方能确保这些粮草会全部到达前线。
    当时在场的群臣一致反对陵王担任运粮官,可却被赫连寒云一句冰冷的话,堵得暗恼不已。
    赫连寒云当时只负手冷笑望着他们,冰冷的说了句:“我二哥的生死,怎可交到他人手中?”
    其他朝臣只当陵王与莲王兄弟情深,因担忧兄长,故而才要押送粮草去前线。
    而太子一党的人则心知肚明,陵王这是在防范他们从中作梗,谋取利益,中饱私囊害莲王。
    柳绮琴一整日都坐立不安,赫连寒云一进宫,直到天黑才回府。
    “王妃,王爷回来了!”红袖一直在一旁伺候着,一见大门口走来一个风华无双的男子,便搀扶着那焦急的人儿迎了过去。
    柳绮琴迎上去便紧抓着他的双手,仰头眸含担忧的望着那笑容温柔的男子,紧抿着粉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决定了吧?寒已经决定了,对吧?
    赫连寒云半抱着她走进了屋子,吩咐了声:“去把晚膳端上来吧!本王忙了一天可都饿了。而柳儿和这调皮鬼,也定是饿了,对吗?”
    红袖她们几人退下去,前去将早备好的晚膳给端上这主屋来。
    柳绮琴望着那坐在她身旁凳子上的男子,眸含担忧的紧抓着他的手,犹豫再三终还是轻叹一声,垂眸问道:“不能换别人去吗?朝中支持你的那些臣子……就没一个可信的吗?”
    赫连寒云将她抱坐在腿上,修指轻抚着她的眉眼,唇含一丝温柔的笑容,声音却极其冰冷的道:“柳儿难道不懂‘出卖你的人,往往是你最信任的人’这个道理吗?”
    柳绮琴抬眸望向他那双含情的凤眸,她有些无力的将额头抵在了他额头上。一双似含雾气的水眸,带着一份痴傻的执着,凝望着他深不见底的幽眸:“寒,你说,柳儿是不是很傻?”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这个面前的男子,到底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对她又可曾有过一丝信任?
    赫连寒云只是安静的抱着她,看着那些丫环摆好菜肴后,他便温柔地笑着,喂着她吃东西,为她拭去嘴角菜汁。
    柳绮琴一双盈水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含情温柔的凤眸,如同嚼蜡的吃着那些他送入口中的食物。不知为何!他虽不曾有一言一语,她却感到莫名的安心!
    用完晚膳他们沐浴过后,屏退了下人。赫连寒云半坐在床边,低头唇含笑意,温柔的为她擦拭着那湿漉漉的长发。
    柳绮琴背对着他而坐,一脸的平静安详。手中拿着那支紫檀木凤头簪,低垂着眸子,静谧如水。
    很安静!这烛火摇曳的卧室内,昏黄温馨,一片静好!
    忽而柳绮琴感觉背后暖意融融,她便依偎在了男子的怀中。
    赫连寒云双臂紧拥着她,唇轻蹭着面颊,凑近她耳边,柔情蜜意的与她说:“在这个世上,唯有你与二哥,是我可以背对而立的人。”
    柳绮琴怔然的抬起头来,转过脸去望着那凤眸含笑,温情脉脉的男子,欣喜释然一笑:“寒,谢谢你!有你这句话,柳儿再傻,也觉得幸运了。”
    赫连寒云吻上她娇嫩的唇瓣,呢哝软语,缠绵温情的笑言道:“遇上你,才是我的幸运,小傻瓜!”
    柳绮琴转过身去,柔顺的长发披泻在身后。她深蹙眉头,双手抓着他的手臂,半跪在柔软的床榻上。凝眸望着他,柔声的恳求道:“寒,你的决定,我不会阻止。可你要答应我,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对于她的所求,赫连寒云一直无法拒绝。可此次押运粮草事关重大,一路上险阻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怀中的人儿身怀六甲,舟车劳顿本就危险,如再遇上其他突发事件……
    “寒,我保证!我绝不给你添麻烦,你带我去好不好?”柳绮琴双手紧抓着他的手臂,一双盈水的眸子里含着雾气,好似下一瞬间便会蒸发成雨露,瞬间滑落出眼眶。
    赫连寒云望着这样的她,很是心疼的将她抱在怀中,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轻叹了一声:“好!我答应你,带你去!”
    对不起!柳儿,我真的不可以带你去。
    原谅我对你的欺骗,对你的食言。
    不离不弃!那也只是在你安好无事时,我才能做到的事。
    如那不离不弃会让你受到伤害,我宁可忍受锥心之痛的将你推开。
    柳儿,我只想你安好,那怕是对你的欺骗谎言,那也只是为了你可以安好!
    柳绮琴很高兴的点着头,一双小手紧搂着他的脖子,坐在了他怀里,小脸红扑扑的亲吻着他的唇瓣,含字模糊的扬唇笑着:“寒……喜呼……”
    赫连寒云眸底含着无奈的笑意,身子往后一仰,人便轻柔如羽的跌落在了床上。
    柳绮琴因为忽然的倾斜,刚张口想惊呼一声,便被对方趁虚而入,卷起了她的小舌:“唔!寒,坏……”
    赫连寒云翻身将她放平在铺着厚厚蚕丝被的床榻上,斜卧着搂着她,大手包裹着她柔软的小手,深情地吻着她。
    柳儿,你可知,我多么想永远安静的陪着你。
    可命运却逼着我不得不争斗,不得不厮杀。
    因为我要好好活着,保护着你,让你安好无忧!所以,原谅我离开你,去为了活着而争斗吧!
    柳绮琴被他吻得意乱情迷,可她残留的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温情亲热的时候,而是计划下一步该怎么走的时候。
    她偏头躲开他的吻,气喘吁吁的推着他滚烫的身子,桃腮绯红,樱唇微张的说道:“寒,我有话对你说……嗯啊!不要,好痛啊!”
    赫连寒云在她雪白的香肩上,轻咬了一口,眸含不满望着她,忽而又欺上了她香甜的唇:“等我亲够你了,你再与我说别的事。柳儿乖!不要拽着我的手……”
    “不要!色狼!现在说正事,你不许扒我衣裙!”柳绮琴涨红着一张美丽的小脸,一双小手乱抓着对方狡猾的大手。可无论她怎么阻止,身上的衣服还是被他拉落了肩头。
    赫连寒云望着身下青丝飞散,衣衫半褪的人儿,那粉色的肚兜似乎遮了不该遮的地方,他伸出手便去解她脖颈上的细带。
    柳绮琴抬起双手紧抓住了他作恶的大手,气呼呼的瞪着他说道:“不要闹了!你听我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天凌国离威虎岭城有数千里路,等粮草到达之日,最快也要大半个月。你认为,那些士兵能撑到粮草运到的时候吗?”
    她一口气说完,之后的结果便是无力的垂下双手,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着,有气无力的继续说道:“所以,不能从京华城运粮草,要去威虎岭城附近的城镇村庄……借粮草!以皇上的名义,发出皇榜借粮……一分利还粮草,让百姓自动前来送上粮草。”
    呼!可累死她了!
    赫连寒云听完她随口说出的主意,不由得惊叹的正愣在了哪里。这到底是一个何等聪慧的女子?风筝之计,使得铜墙铁壁的威虎岭城,一夕间便不费吹灰之力的被攻破。
    而今又想到这条借粮草计策,以一分利息诱惑那些百姓,拿出那些储存过冬的粮草,来立时解了军队急需粮草之难。
    柳绮琴转头对上赫连寒云惊诧的眸光,缩了缩脖子,眨了眨眼睛,心下有些害怕的剧烈跳动着,弱弱的问了句:“怎么……这办法有问题?”
    “没,没问题!很好的办法。只是我太惊讶了,惊讶我竟然娶得如此一位聪慧的贤内助。”赫连寒云拥抱着她纤弱的身子,修指描绘着她的眉眼。眸含深情的微光,薄唇微掀起,如琴瑟的声音,缓缓的溢出唇齿间。
    柳绮琴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垂下了眸子,红唇微动,声如蚊蝇的嗔笑道:“花言巧语,就会哄人开心。”
    “没有花言巧语,我只是说了句大实话而已!”赫连寒云学着她以往的语调,一脸纯真的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的嘟了下嘴。
    柳绮琴望着面前的妖孽萌物,很没出息的……鼻头一热,平生第一回因男色而流鼻血了。
    赫连寒云见她忽然鼻子流出两行血丝,不由得吓得抱起了她,胡乱的拿过床头上的一方丝帕,为她捂住了那流血不止的鼻子,担忧的望着她急道:“柳儿,看着我!告诉我你哪里难受?怎么会流鼻血呢?红……”
    柳绮琴在赫连寒云转头要喊人来的时候,紧张的连忙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她又羞又恼的怒瞪了他一眼,小手狠狠的推开了他。鞋子也没穿,便下了床捂着鼻子,跑到了盆架前,低头清洗着那丢人的鼻血。
    该死的赫连寒云,就是个大祸害!没事卖什么萌?害得她如此丢人的流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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