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沛文一大早就来了陵王府,打扮的有点奇怪,戴了一个黑色的纱帽。
    小草他们闲来无事,几个大孩子便玩起了踢毽子。
    “啊!唔……好疼啊!”赫连沛文刚一**飘身落地,便被一个毽子砸到了胸口。他弯腰手掩着胸口,纱帽后的小脸皱成了一团。这什么破毽子啊?怎么砸人这么疼啊?
    呃?小草回过头来,便看到那个黑纱帽的神秘人,深吸一口气,忽然扯着嗓子惊叫了一声:“啊!有贼啊!刺客啊!来人啊!”
    呃?赫连沛文黑纱后的一双星眸里,不知是惊愕,还是惊吓。这什么跟什么?他怎么成贼了?还有啊!他刺杀谁了啊?
    阿华自花丛中站起身来,手握着一个花锄,微皱眉,伸手扶额摇了摇头:“这个小草,又在发疯了!”
    花儿自主屋里走了出来,打量了那头戴黑纱帽的人一眼,随即淡淡一笑,走过去拍了拍,扯着嗓子喊叫的小草肩头:“他不是刺客,是十皇子殿下!”
    唉!这个小草,总是那么一惊一乍,咋咋呼呼的。
    “呃?十皇子?”小草听了花儿的话,真的凑了过去,伸手掀了那碧衣少年的那顶黑纱帽。她双眼瞬间睁大,怔鄂的眨了眨眼睛:“十皇子?你……你怎么这个打扮啊?”
    赫连沛文额头上瞬间滑下三根黑线,尬尴的红了脸,轻咳了一声:“我……我来找柳姐姐的。”
    汗!还不是因为他那位好姐姐?整日缠着他,为了能不碰上她,他只能打扮成这样,偷偷的溜出宫来了。
    一群侍卫带刀而来,一个有些傻愣愣的黑衣箭袖男子,进来就看了周围一遍。随之转过头来,面色带着些严肃,眸含迷茫之色的问道:“贼人呢?刺客呢?”
    小草头顶飘过一朵乌云,转过头来,便朝着那傻愣愣的少年,大吼了一嗓子:“尚来兮,你还能再慢些吗?等你来抓刺客,人早都可以死光了。”
    尚来兮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傻愣了半天,他才开口有些委屈的说道:“我刚才听到声音就赶来了,只是我没老大的武功好,所以才慢了一些……”
    唉!现在他忽然好想清英老大,如果有清英老大在,那他就不用来这里让人骂了。
    小草手扶额,一副无奈至极的样子,转过头去,眯眼望着那碧衣少年,很是没好气道:“十皇子,下回你能走正门吗?你别**了行吗?就算是要**,那也拜托你,别戴着个鬼帽子吓人了,行吗?”
    赫连沛文觉得她被一个小丫头训斥,有点委屈,也有点没面子。他扁着嘴,耍脾气的瞪了小草一眼,便跺着脚向着主屋里走去。
    “哎?你说……这几日不见,十皇子个子没长,脾气倒长了不少了啊?”小草小脸红红的,气呼呼的吐了口气。单手叉腰,小手扇着小风,瞪了一旁的尚来兮一眼。
    这个家伙,怎么看都和清英差很多。真不明白,一群侍卫里,岳总管为什么会选他来暂代清英?
    尚来兮被小草瞧得红了脸,轻咳了声,有点怂样儿的挠了挠头,眨了眨一双很是明亮的乌眸,讪讪的笑了笑:“小草姐,如果没事……那我去继续巡逻了。”
    “嗯!去吧!”小草懒懒的摆了摆手,高抬着小下巴,似乎很受用这声“小草姐”。
    尚来兮对花儿微颔首,便转过身去,带着那一群没义气的兄弟们,离开了这里。
    唉!这都什么人啊?不帮他也就算了,在一旁看笑话也就算了。可为什么看他出糗,他们却高兴成这样了啊?
    赫连沛文进了屋子,便看到赫连寒云和柳绮琴在淡定自若的品茶。他黑着脸走过去,往凳子上一坐,气鼓鼓道:“三哥,你就看着我被人当贼,也不知道……出来替我解围吗?”
    柳绮琴抿唇一笑,为他倒了杯茶,方才开口问道:“这年宴过后,便一直没见你来,可是把柳姐姐给忘了?嗯?”
    “哪能啊!我忘了谁,也不可能柳姐姐你啊!”赫连沛文喝了口茶,似乎觉得不够解气,便有在后面加了两句:“就算忘了三哥,也不会忘了柳姐姐你的。”
    赫连寒云摇头无奈一笑,端起那白瓷杯喝了口茶水。随之便放下杯子站起身来,单手背后,对那端坐的女子温柔一笑,启唇说道:“我有些事要去办一下!既然小文来了,那就让他陪你说说话,中午吃饭的时候,也省得你任Xing不吃东西了。”
    “好了,我走了!乖!”赫连寒云摸了摸她柔嫩的脸颊,便笑意温然的转身,风雅的离开了。
    柳绮琴眸底微黯然,随之便抬起头来,对着那直勾勾望着她的少年,清浅一笑:“小文,来!尝尝红袖新做的山楂糕,酸酸甜甜,很好吃的呢!”
    赫连沛文应了声,便拈了块山楂糕,放到嘴边要了一小口。一双乌亮的星眸,一眨一眨的望着身旁的女子,扁嘴问了句:“柳姐姐,你是不是讨厌看到……看到小文了啊?”
    “嗯?”柳绮琴收回差点飘远的神思,对他笑了笑,伸手帮他拈掉了嘴边的糕点屑,声音亦如往昔般温柔含笑道:“柳姐姐很想小文的,只是小文很久没来看柳姐姐了。”
    赫连沛文脸颊浮现了一丝异样的红晕,一双乌亮的星眸里,笑弯弯的望着那使她朝思暮想的女子。
    他傻傻的笑着笑着,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糕点,双手扶着旁边女子的纤腰,微低头贴近了她平坦的小腹,皱眉疑问了句:“为什么小侄子……还是没长大呢?”
    柳绮琴之前还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可随着听到他孩子般的话语,她便温柔一笑,拿着他洁白的大手,抚上了自己微隆起的小腹:“他有长大,只是还很小,所以隔着衣服看不出来而已!”
    赫连沛文感受着掌心的温暖,抬起头来,望着那笑容温柔的女子,他不由得也跟着傻笑了起来:“柳姐姐,那他长大后,会像柳姐姐一样讨人喜欢吗?”
    “嗯……也不一定长得像我吧?”柳绮琴低头望着他,小手抚摸着他柔滑如丝的墨发,笑容温柔说道:“或许他会像你三哥,又聪明又美丽呢!”
    “才不要!三哥最讨厌了,一点都不讨人喜欢。”赫连沛文嘟着嘴,显然的一脸不高兴,大手在柳绮琴的小腹上摩挲着,闷气道:“三哥才不是最美的,昨个元宵灯会上的那个碧袍男子,才是真的美若狐仙呢!”
    “元宵灯会?哦!原来你也去了啊?唔!不过怎么没能碰上你呢?”柳绮琴低头爱怜的抚摸着他的墨发,唇边含着那温柔的笑意,可眸底却浮现了一抹悲伤。
    昨晚,她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亲人。
    凤歌学长,你可知无亲无故的小雅,一直将你当作至亲之人呢?
    以前的小雅依赖凤歌,因为凤歌真的好像一个温柔的大哥哥。
    以前的小雅好喜欢凤歌,因为凤歌会对小雅很好,凤歌了解小雅的悲伤孤寂,了解小雅的喜恶,了解小雅最恨最讨厌什么。
    可这样一个了解小雅的人,却忽然有一天,成为了小雅最恨的亲人。
    凤歌学长,小雅想原谅你了,因为小雅不想要失去凤歌学长。
    “咦?柳姐姐昨晚也去花灯会了吗?那我怎么没看到柳姐姐呢?”赫连沛文仰着头,一双乌亮清澈的星眸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可惜之色:“早知道柳姐姐也在花灯会上,那我就不那么早回去睡觉了。”
    柳绮琴好笑的望着他那张皱在一起的小脸,温柔的为他顺着发丝,开口笑问道:“嗯!是有点可惜!不过,小文说有人比你三哥还美,那这个人……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呢?”
    京华城中,竟然还有比赫连寒云还美的男子吗?呵!如果真有,她还真想去见识一下呢!
    赫连沛文点了点头,坐正身子,开始说起了那晚的美丽一幕。
    柳绮琴静静地含笑听着,眸底闪过了一丝好奇的光芒。雌雄莫辨?妖美的仿若狐仙的男子?碧袍逶迤地,墨发长七尺,容姿妖美惑人,手腕上还系着一颗金铃铛?
    呵!这个小文看的还真仔细呢!连人家手腕上系了一根红绳也没遗漏。
    暗中的清霜在听完这些后,不由得面色泛白,幽眸低垂。是他吗?他来找她了吗?
    小草他们在听了赫连沛文的描述后,都不由得对这个男子好奇了起来。
    一群人聚集在一起,讨论着这个男子到底会是谁家的公子呢?
    一采是个包打听,她说最近京华城没见来什么特别的人。这位公子可能是什么客商吧!因为京华城每到年底,都会出现许多神秘客商来翻查年底账目。
    而阿苏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说是他似乎也曾经见过这么个人。只不过,那个人当时坐在白纱轿中,所以他并未能有缘得见此人真容。
    一群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过了一上午。
    直到日头偏南,红袖她们才去准备午膳。
    反正几盘糕点见底,几人也不觉得肚子太饿了。
    在芙蓉苑里,就是好处多多,人情温暖。
    吃穿用度皆比其他地方好,也不用太守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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