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发现,近来王爷虽然一如往昔般宠着王妃,而王妃也一如往昔般和王爷又笑又闹。可她总感觉,王爷与王妃,不似以前那么好了。
    秋季的花园里,寂寥冷落,草木凋零,真的是好萧条呢!
    一身秋香色长裙的柳绮琴,神情有些恍惚的走在这一片萧索的花园里。
    在她的身后,跟着两名少女,和一个眸光四处乱瞟的蓝衣女子。
    “我早说不要出来了,你偏要出来!瞧瞧,这落花满地,一片萧条的花园里,除了那几株菊花,还有什么好看的?”一个一脸英气,眸光凌厉青裙女子。狠狠的甩了下帕子,一脸烦闷道。
    而那站在她身前的粉裙女子,自后而看,身姿窈窕,听那声音,更柔如那Chun日的湖水:“出来不好,难道一直待在那小院里,就好了吗?薛姐姐,你就不想来此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到王爷吗?”
    那青裙女子一脸的桀骜,不屑的冷哼了声:“进陵王府本就非我所愿,要不是我那攀附权势的父亲,强迷昏我,将我送进这牢笼般的王府里……哼!你以为我薛瑞儿,真的会来这个能将好好的人,都困疯的破王府里吗?”
    那粉裙女子一脸紧张的四处张望了下,小脸上满是惊恐之色:“薛姐姐,这样的话对芳儿说说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要对他人说了。特别是……千万别被杨侧妃听到,要不然的话……”
    “要不然什么?她还能杀了我不成?”薛瑞儿冷哼了声,脸上竟是讽刺的笑容:“她而今都已是自身难保了,你以为她还有闲暇来管我们这些小喽罗吗?”
    聂芳儿眸光无奈的看着面前的薛瑞儿,巴掌大的小脸上,有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和一张粉色的樱桃小口,尖尖的小下巴,更衬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既纯真又可爱:“薛姐姐,你说,柳王妃……她真的有其她姐妹说的……那么可怕吗?”
    一脸桀骜的薛瑞儿,望着那眸光闪烁着害怕的聂芳儿,轻扯动了下嘴角,似是安慰道:“别胡思乱想了!柳绮琴我见过几面,看起来是一个很柔弱的小女子,不像是那么心肠歹毒的女人。”
    聂芳儿似乎真的是听进去了她的安慰话,整个人一下子就不那么紧张了。她眸光闪烁的左看看右看看,见没人,她才小声的对薛瑞儿说:“薛姐姐,我告诉你,我今儿个听去丝竹阁的安萱公主的侍女说,十皇子得了重病,恐怕是熬不过去了……”
    “别胡说八道,让人听去了,你还要不要命了?”薛瑞儿面色忽然冷了下来,呵斥了聂芳儿声:“皇家之事。能少知道就少知道,就算是听见了,也要装作没听见,懂吗?”
    聂芳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那被掀动的长睫毛,就像扇子般微微扇动。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可还是忍不住的说道:“可薛姐姐,也许这事是真的,毕竟今年宫中的赏菊会,到现在都没听……柳王妃没进宫,杨侧妃也没去,可见这赏菊会,是没……”
    “好了!我累了,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不要在胡说八道了。”薛瑞儿眸光冷寒的瞪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些淡淡的威胁道。随后便转身走向一个方向,应是回自己的小院了。
    聂芳儿见薛瑞儿生气甩袖离开,她忙一脸慌张的追了上去:“薛姐姐,你等等我,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柳绮琴当听到十皇子不行了哪句话后,她的脸色便瞬间苍白如纸,就连那粉柔的嘴唇,也变得有些泛白:“红袖,你说,她们说的是……”
    红袖上前扶住她微颤的身子,眉头微皱,虽然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可语气还是平缓的安慰着她道:“王妃,你别听她们胡说,十皇子一向活蹦乱跳的,就算有个头疼脑热的,那也是吃两服药便能好的事儿,哪能……你放心吧!十皇子他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是没什么事的。”
    小语平常虽然是有点没心没肺,口无遮拦。可在有些大事上,她还是有些分寸的:“是啊!红袖姐说得对,那么精神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事呢?再说了,皇宫里不是还有很多御医吗?有他们在,就算是皇子生了病,也定然是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柳绮琴难掩担忧的目光,望向北方。她知道,在那个的华美的宫墙内,有一个少年,被她伤的很深。
    竹秋对于柳绮琴过于关心十皇子的事情,感到了一丝疑惑。看来还是有些事情,是她没打听到的。不行!她一定要把这王府里的事情,都打听个清清楚楚。
    刚才那个眉宇间含着一丝英气的薛瑞儿,似乎很讨厌陵王府,而且,她看起来不是不得宠,而是不屑与和一群女人争宠。
    哼!这种大户人家里养出的小姐,就是总那么的自命清高,自视高人一定。
    可实则呢?却是个傻到不行的女人。
    蠢女人,她永远都不明白,女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可都是需要找个男人来做依靠的。
    就如那再强悍的女人,如没个男人来暖心……也都是那般可怜且可悲的。
    是夜,乌云蔽月,墨染的天空上,竟连一颗星子也寻不到,好似老天爷的心情很不好般,一下子收走了黑夜里所有的光亮。
    屋子里,昏黄的烛火摇曳,照得那端坐在榻上柳绮琴的脸上,忽明忽暗,迷离朦胧。
    赫连寒云一脚刚踏进屋子,便看到那个好似是在等他的女子。他唇角的浅笑,转变成了温柔至极的笑容,那幽深的眸光里,也是那暖暖的喜悦之色:“柳儿,这么晚还没睡,是又在任Xing的等我来了吗?”
    柳绮琴站起身来,走了过去,任那男子温柔的将她揽入怀中:“寒,他是不是病的很重?”
    赫连寒云因为她这一声轻飘飘的问话,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的丝毫不剩,转眼间便被那层如冰似霜的冷寒所替代:“是谁告诉你的?”
    柳绮琴听到他这句问话,便已经什么都明白了。既然没什么好问的了,那也是该挑明请求的时候了。她抬起那双微显苍白的小脸,声音里是平静的轻柔:“寒,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赫连寒云低头眸光紧锁着她那双盈水的眸子,那眸子里虽平静的无一丝波澜,可他依旧透过那平静的湖面,看到了那湖底的漩涡:“如果我不答应呢?”
    柳绮琴似乎并不意外他会这样回答她,她只是眸子微垂,声音平淡道:“陵王不答应我,可是魅影却是会答应我的。”
    赫连寒云盯着他那张清丽的小脸,看了许久,他才好似自嘲的一笑:“你说得对!魅影,永远不会拒绝你的要求。”
    竹秋手里端着一碗什么东西,躲在房门外偷听着。魅影?他是谁?为什么他不会拒绝柳绮琴的要求?王爷为什么在听到这个名字时,会笑的那么冰冷?
    “姑娘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了。”神出鬼没的清英,抱剑倚靠廊柱处,眸光冷肃的望着那有些惊慌回头的女子。
    竹秋见到是哪个名清英的侍卫,便笑着微颔了下首:“清侍卫!”她低下头,眼神有些慌张。也不知道,这清英在这里多久了,又发现她在这里偷听多久了?
    清英似看穿了她的心事那般,冷冰冰的说道:“我是王爷的贴身侍卫,王爷在哪里,我自然就在那里。倒是姑娘你……似乎总是那么不适时的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竹秋的脸上一红,眸光里闪过一丝恼怒。可却也只是一瞬间,她便很好的掩饰好情绪,抬起头来,眸光柔弱中带着一丝胆怯:“清侍卫,你误会了,我只是……只是见王妃晚膳用的少,所以便熬了些玉米粥,来给……给王妃送来。”
    清英眼角瞥了她一眼,便转身坐到了栏杆处,抱着他那把古剑,眸光冷肃冰寒的望着她:“竹秋姑娘,清英是个不喜欢多言的人。王爷和王妃要休息了,姑娘的粥还是端回去自己喝吧!竹秋姑娘,请!”
    竹秋虽然不怕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可却有些忌惮他手中的利剑。
    她转头望了眼屋子里相拥的二人,有些不甘的收回视线,暗瞪了清英一眼,便对着他颔了下首,柔弱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咬牙切齿:“清侍卫也早些休息,夜深露重,小心病倒。”
    “不劳姑娘挂心,清英身体很好。”清英看也不看她一眼,面色依旧冷肃威严道。
    竹秋咬牙瞪了他一眼,便转身气愤的离开了。好你个狗仗人势的清英,本姑娘早晚要好好收拾你一场。你等着吧!等到我坐上这王府女主的位置,第一个收拾的,便是你这个不识好歹的狗奴才。
    清英望了眼那气愤离去的竹秋,起身走至门前,恭敬的行了一礼,默默地为他们关上了房门。王爷看来是已经决定了!可是这夜闯**,当真好吗?
    看来,他需要通知小夏,让他暗中安排人手,以确保王爷此行的安全。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为何连无情无心的王爷,也难逃这情之一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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