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正是,林先生果然识得我恩公么?」纪芸茹大喜,一时也没了分寸,不由分说抓住他一双大手。
    景文大惊,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幸好她即时发现不妥,连忙松开了手。
    「呃,岂止识得,简直孽缘,我和他相识于行伍,这人行事低调没什么朋友,有事没事就来寻我,你所唱的曲儿正是他最爱唱的一首,一天动輒听上不下百次,碍于阶级我也不好让他罢手,久而久之我也学会了点,与他失联许久,忽然听到他的消息,不免有点怀念,这人闹腾是闹腾,性格倒是一条肠子通到底,没有什么玲瓏心思,倒也不坏。」景文说着,愣愣看着江心。
    「既是如此,想必先生定知这歌词意涵了吧?」旁边一个女子提问道。
    「文师傅,你知道吗?」
    二娘好奇这事令他有点惊讶,但是又似乎是替着纪小姐问的,只见她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景文微笑着摇头。
    「二娘,我先说好,这首歌曲是两地方言组成,我是只识其一不识其二,再来,此曲情热,实非我所能左右,翻译给各位,大家听听就罢,可不要误会小生,最后,我是想说此曲所做之时,时人歌曲只为自娱娱人,用字遣词可没有太多计较,相当放荡不羈,我说得,你们可不见得听得,一切后果小生可承担不起,大家同意就点头,我就开始解释了。」景文怎么想都不觉得当代女子可以接受得了,连忙约法叁章。
    「让你说便说囉嗦这许多的,你懂的部分就都给大家说说呀。」二娘推了推他的腰。
    「这就说了,莫急。」景文看着她,吞了口口水,「首先就,直接从中段开始,嗯,君可愿做我的星呢?这里重复了几次,然后接着是,愿相告以君之所欲,我愿顷囊相予,与君相度的时光,美妙如斯,呃,后面这个先别吧。」
    「后面又怎么了么?」二娘奇道,景文看了看大家都是脸红一片,除了二娘,这么直接的词早说了大家接受不太了,大家就不信硬要他说,而他也只是正好听得懂英文部分的歌词而已,日文的部分全然不通。
    「后面就是,呃,我的爱人,如此称呼其人罢了,却没有什么不妥,小生意见,仅供参考。」景文急忙说完,不敢再看二娘。
    「君可愿作我的星,是何意呀?」二娘奇道,这边就她一个是彻底的乡下孩子,虽说读了点书习了字,却也是一个只读武经的女子。
    「我猜,大概是,」景文想了想,若要解释太空之中移民这些事对这个时代而言也太过难以想像,这时期多半大家都还深信地球是平的呢,一时也是语塞。
    「或许写词之人,意在诉说自己心中的思念,而把对应着每个人的星,代入在对方身上,换言之,君可愿与我心心相印,回应我的情意呢?」纪小姐缓缓道来,也是稍稍出了神,忽然看到景文瞪大的双眼,小脸一红,「小女子也是瞎猜,作数不得,作数不得。」
    「不是,你就是再予我叁昼夜我也解释不了比你好,大概就是如此吧。」景文才在想着要怎么解释恆星和行星,行星绕着恆星转什么的一堆囉哩八嗦的东西,听她语毕直接放弃。
    随着眾人一阵吱吱喳喳的讨论,画舫也缓缓靠岸,景文率先跳下船,在岸上接应二娘,与她搭手上岸,接着就在一旁看着其他人上岸,注意着一眾女子的安危,纪小姐是注意到了的,当中虽然与他同行的女眷有叁,但是他主动上前去服侍的就只有二娘。
    「林先生。」最后下船的她,看那人竟然要丢下她就走,连忙出声。
    「何事?」景文不明所以,连忙回头,看她伸手而出,连忙伸出手背与她去搀。
    「不必劳烦,」她微微一笑,莲步轻盈下了船,果然是熟练之至,单单下船都能下得气质不凡,婀娜多姿却不显得举止轻佻,「今日得见于先生,小女子实在心中喜悦不已,不下人生四大乐。」
    「姑娘过头了,差不多洽如他乡遇故知,只是我识你恩公你恩公识我罢了,姑娘不嫌弃我为人没个分寸,以后可以常来舍下坐坐,不过我只能拿点粗茶淡饭招待就是,再多可没有了。」景文客套道。
    「小女子岂敢,您于小女子恩公算得同辈,辈分可大得些,林先生欢迎小女子到府上,小女子高兴都来不及了,只是。」她顿了一顿,看看二娘,「碍于小女子身份,不知道夫人是否介意就是。」
    「我夫人吗?现在,呃,没有。」景文小脑袋转了转,好像没必要次次提雨洹,何况她来作客与我夫人有何相干?
    「那位二姑娘,却不是尊夫人么?」纪姑娘有点惊讶,二娘站在远处,见两人叙话也不好在旁叨扰,见两人先后瞥了她一眼,歪着头不明所以。
    「还,不是,不是,」景文一时意乱情迷,胡言乱语,有点懊恼的揉了揉一头长发,寻思是否自己对二娘的动作过于亲密,才引得她误会,「纪姑娘说笑了,二娘于我有恩,我就是给她鞍前马后也难以为报,与她名声不好听的,还望莫妄作揣测。」
    「如此,小女子记着了,」纪姑娘笑了笑,「可是林先生,二姑娘是否与你一般想法呢,这就要林先生费点心思,却不是小女子所能度量,毕竟,一个巴掌也拍不响呢。」
    「我,呃,嗯,小生会检讨,是。」景文尚在意乱之中,答话也是一阵含糊,与她点头致意,这就要走。
    「林先生,既然府上暂无夫人,恩公留有些遗物,小女子收着也是没有他用,过两日送到你府上方便否?」纪小姐见他出神,连忙拉了他衣袖一下。
    「可以,可以,」景文想了想自己根本也不知道府里地址,「纪小姐有空再来,也不用急于一时,这两日府上大概会稍作整修,我再差人去寻你,也不麻烦你大费周章。」
    「那,这是我于金鳞城的住所,就劳林先生费心了。」她递了一条绣帕,所住之处以一行娟秀字体写在一角,好似名片一般。
    「不会费心,不会费心,使唤使唤人的小事罢了,顺道再请纪姑娘来坐坐。」景文收下绣帕,揣进怀里,拱了拱手,这就往二娘和翎羽怡柔走去。
    「文师傅,都聊了些什么呢?」二娘嗔怪的看着他,往翎羽一瞟,好像怪他这里都有个如花似玉的妹子了你还在那边勾搭。
    「没什么,说有些学长的物事要予我,择期给我送来,我看拣哪日怡柔替我带人去一趟……不妥,让小玉儿去吧。」景文看了二娘一眼,连忙别开视线。
    纪小姐话中有话他岂会不知,然而他与二娘之间纠葛错乱也不是两人叁言两语能说清,更别提外人了,只是经她一提,本来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思又起了些波澜。
    「文师傅,我说错话了?」二娘见他似有心事,料想自己是否玩笑说得过头。
    「嗯?没有,我在理事呢,二娘说错了什么?」景文慌乱道,惊觉自己视线不能聚焦精神不能集中,到底这纪小姐何方神圣,一句话轻描淡写也能引得自己一时间全乱了套。
    「文师傅,忽然之间怎么了?你莫急,有什么事回去慢慢说,我和翎羽还有怡柔都在,嗯?」二娘轻轻抓着他的手腕,虽然隔着层布料,却也能感受到她掌心传来的温暖,景文渐渐定心下来。
    「也是,」二娘于他彷彿有某种安定作用,紊乱的心神一下都给镇住了,回神回来总觉得少了点人,「等等,小玉儿和我的战士们了?怎么这里就我们四人?」
    「玉儿姐姐说女子的聚会他们去了也是添乱,不如原地等着,起先就没上船。」怡柔乖巧的看着他。
    「那小玉儿呢?」景文皱皱眉头,「这孩子不是成日守着怡柔,上哪野去了。」
    二娘翎羽相视一笑,看看怡柔,一向乖巧的怡柔居然也忍俊不禁,不小心笑了出来。
    「大哥,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呀?」翎羽嘻嘻一笑。
    「真不知,到底怎么了?」景文一脸茫然,皱眉瞇眼,东张西望。
    「中士大人,小玉儿在这里。」只见一名与翎羽一般高的女子缓步从他背后轻巧转到前面,却是做船夫打扮,她轻巧的弹了一下斗笠现出面貌,正是平日喜欢捉弄景文,开朗毒舌的小玉儿。
    「刚刚船你摆的?」景文大骇,真的一点也没看出来。
    「我哪有这么行啊?」小玉儿翻了白眼,「我就想趁机会练习练习中士大人前阵子说的隐蔽之术,谁想你见着了美女目不转睛的竟然完全没发现有两个船夫。」
    她双手抱胸,哼了一声,然后笑着看向二娘。
    「……你技巧熟捻却来怪我魂不守舍,真是好没道理。」景文双手叉腰不平道。
    「反正你盲人吃饺子吧,中士大人,我也不与大人争辩,不过夫人,纪小姐一事我小玉儿可以担保,中士没有对你不起,纪小姐左一句尊夫人长右一句尊夫人短,礼数倒是做了足,可以交往。」小玉儿看景文手叉腰间连忙小跑两个转身蹲到二娘身旁,好像她的直属下属一般。
    「叫谁尊夫人去,你忘了自己寨主谁了。」二娘笑骂着推了她肩膀一下,拉着翎羽的手,「夫人在这呢,还不来认错。」
    别说中士,这两人也都是吓歪嘴,二娘究竟是真当景文弟弟看还是在装傻,两人可都是没有头绪,小玉儿两眼惊恐的看着翎羽,翎羽也是一脸莫名的提了提额,再看向中士,只见景文一副慌乱故作镇定的表情,很好,直接当机。
    「姐姐别要笑话我了,纪小姐看你可是比看我要多,不信你问问大哥。」翎羽挣脱二娘抓着她的手,反过来抱住她。
    两人看向景文。
    「……我是哑巴吃黄连吧我,没有的事说得好像真的一样,肚子饿了,回去吧。」景文也不知道是在回哪段话,好像小玉儿语毕就卡到现在似的,说完就动作僵硬,提步要走。
    「饿了?哎呀看看这都什么时候,来来,别嘮叨了,还有几个人在旁边瞎等呢。」二娘连忙招呼招呼,却是顺着景文的话从流而逃,不禁让翎羽怡柔小玉儿叁人交换了眼神,这两人到底心有灵犀,连装傻都装得一鼻孔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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