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那场彻夜血战,南宫宸将门户清理干净了,如今只剩一个得知真相的局外人。
    留下她是巨大隐患,但楚楚做不到对无辜的妇孺赶尽杀绝。
    她弯弯绕绕地走到皇宫一处僻静的别院,门口有南宫宸的人严密看守。侍卫见到楚楚,连忙替她开门。
    屋内的妇人听到声响,如受惊的鸟儿,立马从软榻上坐起,她便是那日同窦晴儿一同侍寝的新妃。
    “见过楚贵……太后娘娘”年轻的妇人恭敬地朝楚楚福身。
    瞧见她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楚楚不由放软了声音,“瑜贵人坐吧,近日可还害喜?”
    “回太后的话,妾身不害喜了,能吃能睡,谢谢太后挂念。”女孩轻抚着小腹,紧绷的神色渐渐放松下来。
    她初次侍寝,皇上趴在她身上插穴,达到高潮时将浓精射入她体内后便马上风了。没想到就那一次,塌边怀上了龙胎。
    “你肚子里怀着先皇的龙嗣,本宫当然得关心。”楚楚扫了眼她平坦的小腹,“你安心在宫中休养,如今新帝登基在即,过去的事情都让它翻篇吧。”
    楚楚的话刚落音,瑜贵人扑通跪地,“太后放心,妾身早已将过去的事都忘光了,以后一定谨言慎行,不说多话。”
    女孩战战兢兢地伏跪在地上,当日皇上死在她身上,她自身难脱干系。若她敢乱嚼舌根子,楚楚定不会饶她。
    “起来吧,本宫只是稍加叮嘱,你不必紧张。”楚楚将瑜贵人扶起,看着她稚嫩的脸庞,仿佛看到了刚入宫时的自己,不由心生感叹。
    “你还年轻,好好生下龙嗣,以后的人生可以过得精彩,无需自怜自艾。”
    入了宫门的女子都是苦命人,楚楚不愿为难她,只要她安分守己,这一生即可平安顺遂。
    瑜贵人对楚楚的话半知半解,疑惑地望着她。楚楚不愿多解释,起身离开了别院。
    她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入宫多年,这条路已经走过无数次了,但今日的心境已不同于往昔。她已位极太后,再也不是刚入宫那个谨小慎微的孤女,走路都需要伏低做小。如今的她昂着头,轻抚着宫墙上的琉璃石壁,嘴角露出微笑,仿佛一切都在股掌之中。
    “楚楚”若风一袭白衣立在路的前方,“多日不见,你可还好?那日的宫变,你受惊了。”
    这段时间宫中大办丧事,人多眼杂,二人没有合适的时机碰面。
    “没事,有惊无险。这些日子,二叔在清理叛党的残余势力,前朝后宫动荡不安,你也要当心。尤其班家在朝多年,关系盘根错节,这种时候,明哲保身才最重要。”
    楚楚正色地叮嘱道,众人皆知若风跟她关系匪浅,暗处的敌人正盯着他们,她害怕牵连了若风和班家。
    听到楚楚的关心,若风心头一暖,柔声安慰道:“放心,我会多加小心的。我这几日要出远门一趟,你在宫中要照顾好自己。”
    “去哪里?为了何事?”
    若风垂眸,思索片刻,微微笑道:“没事,家中一些琐事罢了,最多月余,我便回来了。”
    见他不愿多说,楚楚也识趣地不再多问,“出门在外更要当心,记得给我书信。”
    若风笑着点头,他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楚楚稍稍安心,刚想再叮嘱几句,余光看到缓缓走来的南宫宸。
    “摄政王入宫,可谓何事?”
    南宫宸扫了二人一眼,朝楚楚略微俯身,语气中难掩倨傲,“臣入宫例行巡防,以免存异心之人乘虚而入,就像那晚一样。”
    他薄唇轻启,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面对楚楚接着说道:“不过太后放心,即使再有贼子入宫,微臣也会将他揪出,不然太后伤神。”
    他清冷的目光扫过若风,似乎意有所指。
    “摄政王有心了。”楚楚从容一笑,对若风说道:“近日辅佐新帝功课,班先生也辛苦了。”
    “都是微臣分内之事,如无其他,微臣先行告退。”
    说完,若风恭敬地朝南宫宸行礼,随即起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渐渐变小,楚楚还未缓过神来,便听到一旁的南宫宸戏谑道:“齐王的身体恢复了不少,太后当真是忙,都没时间前去探望,莫非还嫌他是乱臣贼子?”
    他话中尽是冷嘲热讽,楚楚心中一咯噔,慕容铮为她受伤,于情于理她的确应该去探望,但那日在密道,她将所有的心里话都说开,一时间还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
    南宫宸居高临下地望着楚楚,见她羽睫微颤,心中冷笑:小没良心的,跟她娘一个样。
    “再过几日,等新帝登基,局势稳定了,你便将你母亲接入宫吧!”
    说完,南宫宸震了震袖,大步流星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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