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还是开咖啡馆。”她没有多大野心,随遇而安就好。
    左时在她身后蹲下来,抱住她道:“这么多地方……你要跟着我到处跑吗?”
    “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他似乎叹了口气,“长安,我想给你更安稳的生活。”
    她不是很明白,搂紧他的手臂道:“我……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什么样的生活都没关系,只要跟他在一起。
    “我什么都不会,但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早上可以给你冲咖啡,做早餐,你想吃什么我可以学来做给你吃。我、我还会写毛笔字,以后……嗯……”她摸了摸脑袋,“这个不知道值不值钱。”
    左时笑:“嗯,以后要是我失业找不到工作,就只能靠你摆个摊卖点中国字画糊口了。”
    “你不会失业的。”长安拉着他的手,“你什么都会……”
    “你也是,长安,不要瞧不起自己。你看你会的东西,我都不会。”
    长安腼腆地笑:“我学得很慢,你昨晚教我的那个……我都没学会。”
    左时眼底一热,立刻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搂在她腰上的手往上挪,覆住她胸口的绵软,低声道:“囡囡,你学坏了,懂得故意诱惑我了,”
    “没有,明明是你……”
    “对,都是我不好,我今天要吃掉你……让我吃吗?”
    她羞红了脸摇头,挣脱了他想跑,又被拦腰抱回来,在他怀里笑闹着,刚修剪好的长发从肩膀两侧滑落,露出白皙光洁的后颈,又被他逮住好一通吻。
    他已经完全摸清了她身体有哪些最敏感的区域,后颈、耳朵、锁骨、胸口……她总有惊喜给他,她所有的反应他都爱,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都由他来开发。
    他觉得自己捡到一个宝贝,柔腻可爱,跟他的身体百分百契合。
    “我真后悔……长安,我们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我真后悔。”他喘息着,喃喃自语。
    如果早知道会那么爱,应该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对她一见钟情,把她据为己有,不必蹉跎后来那么多时光。
    长安被他的舌搅得意识都有点游离了,他怎么可以舔那里……可是她那么舒服,好像整个人被他拆吞下肚都甘愿。她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双手紧紧抓住枕头,呜咽着叫他的名字:“左时……”
    他起身把自己给她,听她的声音悠悠的婉转的一直在耳边萦绕着,梦里也全都是她。
    …
    难得长安早晨没有早起冲咖啡,她微微弓着身子,后背贴在左时胸口,跟他一同在床上醒来。
    他的手扣在她胸口,肌肤相亲,没有任何阻隔,这好像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他手心有茧子,皮肤糙而硬,摩擦着她最柔软的顶端,会让她有点难耐,但他今天手指一直在边缘揉弄。
    她转个身,看到他的神色,愣了一下:“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为什么神情这么严肃,眉头紧扭着,好像遇到了什么很不好的事。
    左时摇头,让她躺平,手指在她一侧胸房轻按:“囡囡,这里觉得痛吗?”
    长安摇摇头:“为什么会痛?”
    他很温柔,即使爱她的身体,也从没有弄疼过她。
    左时拉住她自己的手摁在胸口:“你摸摸这里,是不是觉得皮肤下面有个小小的肿块?”
    她被他指引着,触碰到那块皮肤。她不是很确定,连肿块是什么都不知道,但仔细触摸,是能够感觉到跟周围柔软有弹性的组织不同,那个位置的皮肤底下有个小小的硬块,按一按,会稍稍滑动。
    她不解,问左时道:“这是什么?”
    “应该是身体里面长了一个小东西,大概需要切掉。”
    “身体里长了东西……”长安重复着,有些惴惴的,“是好的东西,还是不好的东西?”
    她记得妈妈曾经跟她说过,爸爸之所以会病得那么严重,就是身体里长了不好的东西,没有办法清除。
    左时把她按进怀里,抚着她的后背安抚道:“这个要由医生来判断,不管是什么,都不会有事的。”
    他也希望自己能知道那究竟是什么,迄今为止,这大概是唯一一次他觉得,假如自己是医生就好了。
    “我们回去吧。”他几乎立刻就做了决定,“我陪你回南城去,或者去北京上海,找最好的医生,做个详细的检查。”
    长安撑起身来:“你要陪我一起回去?可江涵博说你在这边还有事。”
    他摇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其他的事我会安排好,你不用担心。”
    其实长安觉得真正担心的人是他。她窝进他怀里,用手指抚平他眉间的褶痕,反过来安慰他:“我会没事的,我还要陪你一辈子的,笑一笑好不好?”
    他笑不出来,只抓住她的手指放到唇边轻吻。
    是啊,她还要陪他一辈子,但愿老天爷不要那么残忍,在他刚刚感觉到幸福的时候又把这份幸福收回。
    ☆、54.第五十四章
    南城已是深秋, 路边的银杏落了满地金黄。
    骆敬之看完今天最后一个门诊病患,疲累地揉了揉鼻梁。
    以前坐一天门诊, 或者做完一台大手术, 会有陡然轻松的感觉,现在连这种轻松都没有了, 只觉得累。
    他机械地洗手、消毒、脱下白大褂换上自己的风衣,拎起包往外走的时候, 在诊室外差点撞到人。
    “小心……”他扶了对方一把,鼻端嗅到熟悉的气息,心头微微一跳, “长安?”
    面前的人的确是殷长安, 她靠在另外一个人怀里,稳住身体, 一边朝他笑,一边急急忙忙地翻看手里拎着的纸袋:“敬之……啊, 还好还好,东西没碰坏, 都怪我太不小心了。”
    她暖暖的笑意, 像夏日海边吹来的风。骆敬之看着她,一时挪不开眼。
    她身旁的人戴黑色棒球帽,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他的视线——是左时。
    心头升腾的暖意仿佛被冷水浇灭, 骆敬之握紧身侧的手, 说不出话来。
    左时看他一眼, 又低头蹭了蹭长安的发顶,低声道:“我去给你买瓶水。”
    长安点头,他走开了,她才伸手在骆敬之眼前晃了晃,笑道:“你下班啦?”
    你下班了……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以前每天都从她这里听到,现在仿佛就是他的生活拼图里少掉的那一块。
    “嗯。”他点头,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在家睡了两天,到现在还有点困。”倒时差还没完全倒过来,迷迷糊糊的,所以刚刚才会撞到他,她有点不好意思。
    但尽管这样,她精神头还是很足,比当时她离开去旅行时好多了。肤色好像晒黑了一些,却显得健康,两颊饱满,不再是消瘦憔悴的模样;头发似乎也长长了,编了个辫子斜斜地从一侧肩膀垂下来,穿一条宽松的背带裙配衬衫,外面套了马海毛的开衫毛衣,很青春可爱的装扮,却又多了些妩媚的女人味。
    她变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样,很难讲这种不一样是不是因为另一个人,但骆敬之心里已经有说不上来的空落。
    “听你妈妈说你们去了巴西,那里好玩吗?”
    “好玩。”提到亚马逊经历的一切长安眼里就充满了光彩,把手里的纸袋举高递给他,“喏,这是给你带的礼物,有我亲手摘的咖啡豆,烘焙好了,你可以拿来冲美式。还有两瓶酒,他们都说好喝,是特产来着,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她记得他跟闵婕一样,也喜欢收集世界各地的酒,大多是大小酒庄出产的红白葡萄酒。她的小店还在的时候,他还会把喜欢的酒存在那里,有时取出来跟朋友一起小酌。
    “我很喜欢,谢谢你。”他接过纸袋,“其实你不用特地带礼物给我。”
    “不,我跟你说好的,要带礼物的。”
    “可我送你的东西,你都没有收。”
    “噢,那个……”她想起那些涂色书和彩色铅笔,赧然地笑了笑,“你给我买过很多东西了,而且……左时会不高兴。”
    身为她丈夫的时候,他给她买过什么,他真的想不起来了。而这里,他听到她话里的重点,心蓦地一沉:“你跟左时……你们在一起了?”
    长安脸色微红:“嗯。”
    骆敬之自嘲地笑笑,这时候他该说什么?祝福她,还是像以前那样,警告她离危险人物远一点?
    左时真的还危险吗?以前他怀着目的接近长安,然而殷奉良死后他毅然决然地离开,就是放弃报复了,他们都知道。何况在国外那么久,长安她妈妈也在,如果连她也放心将长安交给左时,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一切已是定局了?
    长安跟他面对面站着,忽然想起什么,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进他的纸袋里:“这个是给高医生的礼物,麻烦你带给她吧。”
    高薇……骆敬之试图解释:“长安,我跟她没有……”
    “算了。”他有点气馁,突然不想解释了,收下东西,问她,“怎么跑到医院来了,就为给我送礼物?”
    长安摇摇头:“我生病了,来看病。”
    他蹙眉:“你病了?什么病?”
    “我这里,好像长了一个肿块。”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露出忧虑的神色,很快又换作乐观的笑,“不过是很小的一块,左时说一定不会有事的。”
    如果连她自己都摸得到,那也不会是很小一块了。骆敬之脸色严肃起来:“他不是医生,没有资格做任何判断。长安,你之前看过医生了吗?有没有什么说法?”
    她摇头:“我挂了王主任的号,等她把前面的病人看完,就轮到我了。”
    骆敬之看到她手里的挂号单,扭头看了一眼隔壁诊室的王主任,看起来还有两三个病人才到她。
    南城一院很多科室都是全省最好的,她选择到这里来看诊,却略过他,找了别人。
    骆敬之深吸口气,对她说:“长安,让我帮你检查,很快就会有结果。”
    说这话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很有压迫感,毕竟这是他的专业,是他最有自信的领域,最重要的是他担心她的病情。
    “不用了,敬之,我……”
    “我们不需要,谢谢。”
    长安还想用比较委婉的说法拒绝他的好意,左时就回来了,没有任何余地地一口回绝。
    骆敬之道:“生病的人不是你,你有什么资格拒绝?”
    “如果是我生病,说什么我也不会到你工作的医院来。”左时把拧开的矿泉水递给长安,“但我尊重长安,这里是她爸妈工作过的医院,她到这里来看病没那么害怕。就算这样,也不意味着她就要做你的病人,这里优秀的医生这么多,要确诊一个□□上的肿块并不难。”
    骆敬之看向长安:“长安,你怎么说?”
    “我……”她握紧手里的矿泉水瓶,看了左时一眼,有些抱歉地说,“敬之,我请王主任看就好了,很快就轮到我了。你不是下班了吗?我不想再麻烦你了。”
    究竟是不想麻烦他,还是不再信任他呢?骆敬之看着她偎在左时怀里小鸟依人的样子,胸口竟然火灼似的疼。
    他点头,尽可能地维持自己的骄傲,对她说:“好,那有什么问题再联系我。”
    “嗯。”
    长安仍是懵懵懂懂的样子,而左时的脸上看不出得意之类的任何表情,不管他说什么,对他们来说大概也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
    夜幕深沉,骆敬之坐在公寓里用来分隔饭厅和厨房的小吧台边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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