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因着两大集团的激烈纷争,常氏挑起的这场发布会赚足了眼球。
    该来的本地媒体都到了,摄像机一字码开,无数镜头焦距,就等着这场豪门狗血撕逼。
    首先发声的是常老太太——今儿的记者会她跟着儿子一起来的,不仅是摇旗呐喊,还更充当了受害者的身份。
    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讲述往事,上千字总结起来就是这样:他们常家从前是富贵之家,虽然江沅出身卑微,但嫁进常家来,自己从来都将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至于自己的儿子,也是尽到了丈夫的责任。可没想到儿媳不知感恩,屡屡冲撞长辈口出恶言。不仅如此,儿媳更在婚姻存续期多次出轨他人,为了帮助情夫的事业,她更想方设法在儿子那里套取企业机密,而她儿子常郁青信任妻子,单纯无防备,将一切情况毫无保留如实相告。因为企业机密一再被泄露敌手,常氏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地步,导致投资不顺经营不善,最后破产。而破产后媳妇不仅没有丝毫愧疚,反而趁火打劫摔坏古董、敲诈大笔赡养费……
    老太太一面说一面拿纸巾不停抹眼泪,向各位媒体说:“这种忘恩负义、水性杨花落井下石的女人……求大家给我评评理,讨个公道啊!”
    而老太太说完,轮常郁青上场继续说,大概内容也跟老太太一样,只不过将媳妇给自己戴绿帽子这一事说的更为委屈,为了向媒体证明自己话的真实性,他还找来了几个过去的同学作证,证明江沅在大学时跟宋昱庭恋爱过,以让大众相信江宋间老情人关系的存在。
    当然,他说了一大串话,最终的诉求就是,江沅离婚之初分割了不少财产,更席卷了大笔财产到宋氏,作为婚内出轨方,她必须向他道歉,更要将当初分割的财产与带到宋氏的财产归还常家。他甚至罗列了一串长长的证据单,譬如江沅分家时带走金钱、珠宝等等。
    这面两人的苦情戏演得入木三分,不少媒体还真信了,在常郁青一边痛斥时轻轻点头,而更多媒体看向另一侧的江沅与宋昱庭,眼神比先前更鄙夷。
    与常家母子截然相反,江宋两人端正地坐在那,一个淡然一个平静,江沅甚至轻轻笑了笑。
    常老太太见她笑,指着江沅道:“大伙看看!到了这份上,她一点悔过之意都没有!”
    在场记者眼里的鄙夷更深,一位男记者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问江沅宋昱庭,“两位没什么好说的吗?”
    宋昱庭的指尖轻叩着桌面,眼光掠过满场记者,投向常家母子那边,“两位的戏演完了?”
    常郁青怒道:“什么演戏!你们心虚就捏造我们演戏!那你说,你难道过去跟她不是旧情人吗?”
    江沅靠在椅子上,又忍不住弯起唇角——常郁青如今也就敢将这一点抓的死死的,因为这是唯一的事实。
    宋昱庭颔首,坦荡荡道:“不错,在沅沅嫁进常家之前,我们的确是恋人。”
    一群媒体的眼神顿时变了,宋氏掌权人的意思……难道是默认常氏的指控?
    正当众人心绪激荡,就见宋昱庭慢条斯理说道:“我们曾是恋人,但这是很正常的事,谁在婚姻前没过懵懂的感情?即便有过感情,也不能代表一个人的人品。沅沅是洁身自好的人,七年前与我分手后,我去了国外,她留在国内,她再与我再无来往,至于嫁入常家后便更是恪守妇道,别说是跟我联系了,常家看守严格,她便是想出门、想跟过去的同学联系都必须打报告……所以说中间藕断丝连暗通款曲的,根本没有可能。”
    常郁青冷哼,“你空口无凭,凭什么证明自己没跟她来往?撒谎谁不会?”
    记者跟着道:“对啊,宋总你矢口否认,那有证据吗?”
    宋昱庭将自己与江沅的身份证护照往媒体面前一放,媒体瞧着护照都发蒙,这什么意思?
    “这就是证据啊,你们可以去查。”宋昱庭笑笑,“暗通款曲必须有条件吧。七年前我一直在美国,沅沅在国内,隔这么远,我们暗通款曲得坐飞机才能见面……可这些年我从没回过国,而沅沅别说出国了,连h市都没出过……试问,隔着十万八千里,怎么暗通?”他说着摊开证件,往记者面前递,“这上面我的信息都在,你们随便查,查我跟她的所有出行记录,查一查就知道,我们有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他从容不迫拿出证据,面上没有半点被指控痛斥的慌乱与窘迫,媒体即便不相信他的话,还是被他镇定自若的模样震慑住。
    那边常郁青迅速接口,“你少在这转移话题颠倒黑白,就算你们那七年没见面,那你回h市以后呢?我每天工作累的日夜颠倒,三五天不回家的,你们旧情复燃背着我出轨我根本防不住。”
    一直沉默的江沅终于出了声,“究竟是谁颠倒黑白?”她轻笑,“常郁青,你污蔑造谣这么多,敢不敢承认真正离婚的原因?”
    这句话落,现场所有媒体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有人举起话筒问:“江女士,你的意思是还有□□?”
    江沅不答话,从包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牛皮纸袋,掏里面的东西往常郁青面前一摆:“你怎么不说,离婚是因为你家暴?”
    媒体微惊,就见江沅掏出一沓伤痕累累的照片还有医院的诊断报告——那都是常郁青向她施暴后的问诊记录。
    常郁青早已预料到了这个场景,道:“我承认我动手不对,但是我也是事出有因,老婆偷汉子,老公吵架动手很正常啊!试问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老婆出轨?”
    他采取的是道歉加解释的方式,口气甚至有委屈,在场媒体不由也陷入了矛盾,打人的确不对,但老婆给自己戴绿帽子,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对常郁青“委屈”里的理直气壮,江沅不齿地轻哼,懒得再看常郁青,向在场媒体道:“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对于常家的指控我一样都不认,相反,事实的真相是,常先生在婚姻期间多次出轨,而且是跟各个不同的对象。”
    她将文件里的另一沓照片拿出来,全场媒体目光落在那堆零碎上时再次一惊,常郁青在各个场合搂着各个不同女人的照片,一张比一张香艳。
    旋即江沅又拿出了一沓照片,全是常郁青跟艾莉的,有艾莉大肚子常郁青扶她去医院的,有孩子生出来后常郁青跟艾莉孩子一家三口的合影,还有常老太太抱着孩子散步……江沅道:“常先生不仅在外面长期包养女人,还有了私生子……”她讥讽一笑,“哦,说错了,常先生现在把她扶正了,这个女人的孩子,也不再是私生子了。”
    全场媒体惊愕地看着桌上照片,摄像机噼啪狂拍,原本他们只是认为女方出轨,如果常家不仅没有真凭实据指正女方出轨,反倒爆出了自己出轨的事实,还是多个出轨对象,私生活混乱,而常家曾昭告天下的孩子,居然是曾经的私生子。
    “常先生……你现在就没什么话要说吗?”有记者大着胆子举过去了话筒,“这么多照片,你不给个解释吗?”
    常郁青掀起眼皮往照片上一瞟,淡淡一笑,“我没什么好解释的,照片上我跟某些女人只是角度误拍,而跟那个生了孩子的女人,是真的……”在全场大跌眼镜时,他突然朝江沅一指,抬高声音,既委屈又愤慨地说:“可是我有什么办法!这一切都是她逼的!”
    在场媒体瞪大眼,“她……她逼你出去找女人?”
    常郁青颔首,像是终于等到了这个问题,底气十足地说:“对!都是因为她!要不是她没有生育能力,我怎么可能出去找人!”
    常老太太跟着道:“可不是!我这个儿媳妇娶进门七年愣是没动静!换谁家受得了,何况我们常家家大业大,总不可能后继无人吧。”说到这她又抹了把泪,“可我这儿子重情啊,我那媳妇即便那么多年没为家里开枝散叶,我儿子也没说要离婚再娶,偶尔我们长辈心里不舒服,我儿子还劝着呢!”
    这样一说,媒体的眼神又微妙了起来。老婆没有生育能力,出去找人延续香火……姑且也算情有可原吧。
    见舆论又往这靠了些,常郁青抓紧时机趁热打铁,“可不是,哪怕外面的女人为我怀了小孩,我也没想过跟她离婚……她身体有病,不是个正常的女人,也是可怜,如果我真不要她,她跟了其他男人只怕也没什么好日子……七年夫妻,我做不到眼睁睁看她吃苦……”
    说到这常郁青低声叹气,似乎十分难过,而常老太太跟着唏嘘:“是啊,我们常家一向心善,对她也宽容,而且当初提出离婚的还是她,我儿子不想离的,拼命留她,就是怕她在常家过惯了好日子,出去要遭罪……可我们这样为她着想,她却不领情,还搭上外面的男人,真是叫人寒心……”
    母子两一番声情并茂,真有不少媒体被打动了,有人在底下频频摇头,有人瞅着江沅皱眉,还有人窃窃私语,直接指责江沅忘恩负义不知好歹。
    眼见全场的反应都往自己这边倒,常郁青心下暗暗得意,正要继续开口,却见江沅说话了。
    “常郁青。”江沅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在腿上,依旧是沉稳端庄的模样,可这样平静的表情,却爆出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究竟是你可怜我还是我可怜你?”
    常郁青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一怔,“你什么意思?”
    “你刚才对着全场说,你可怜我没有生育能力。”江沅环视全场,“大家都听到了是吧。”
    记者们都点头,虽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常郁青也不懂,但江沅奇异的镇定让他腾起不好的预感,他歪坐在椅子上的身姿绷直起来,但那些年的经历又让他对自己的结论深信不疑,于是他大起声音说:“我可没污蔑你,事实摆在眼前,这七年你一无所出……”
    他话没说完蓦地顿住,脸色也随之僵硬,像是被雷电劈到了脑袋,而在场所有媒体视线全都齐刷刷凝住。
    因为江沅做了一个动作。
    她慢慢站起身,将一直扣着的外套松开,露出里面的毛衫,高弹力的紧身毛衫将她的曲线显露无疑,而她的小腹之处,已有了明显的隆起。
    在全场的震惊中,她将一沓纸张拿出来,首页便是一张彩色b超图,白纸黑字清楚写着四个字“妊娠13周”。
    全场一片嘘声中,常郁青跟常老太太不可置信地盯着江沅的肚子——方才江沅一直坐着,他们竟没注意到她的小腹,而常郁青前些阵子在校友会上虽见过江沅,但江沅穿着宽松的衣服,他也没留意她的变化。
    常郁青看了片刻,一口否定:“不……不可能……你,你是假的!你装的!”
    台下有个女记者实事求是的道:“可看那b超图跟诊断书是真的啊!当时我怀孕时就是这样……”
    “我不信!”常郁青站起身指着江沅道:“你敢不敢把衣服摞起来给大家看!”
    常母跟着道:“对!这女人衣服里肯定塞了东西!你有种脱给我们看看!脱啊!当着我们的面脱!”
    未待江沅回话,宋昱庭一手护住了江沅,一贯沉稳的眸里有了怒意,“让一个女人当着镜头脱衣服……你们常家真是有教养!”
    他声音清清冷冷不怒自威,常老太太不由自主缩缩脖子,最后为了儿子的颜面仍是不管不顾地乱嚷,就是要逼江沅脱衣服。全场因为这尖锐的矛盾变得混乱起来,最终一个清冷的声音止住了全场,“来。”
    全场一静,循声望去,就见台上的女子淡然地向台下招手,“麻烦各位把摄像机镜头移开,你们媒体团商量着选几个女同志上来检测。是真是假,一看就知。”
    媒体团们深以为然,便派了几个女记者上去,为了保证可靠,还挑了几个有过生育经验的。
    旋即江沅让宋氏的人拉起桌布,遮住自己的身影,不让其他人看到,而那几个女记者上了台去,围着江沅,看她将贴身的衣服拉起来,露出了白皙而隆起的肚皮。她身后,宋昱庭眼神一直凝在她身上,稳稳地守候一旁。
    须臾,几个女记者点头向众人道:“没作假,真怀孕了。”
    全场又是一片嘘声,而常老太太还是不相信,拨开几个女记者就要探头看,宋氏的人唯恐她伤到了江沅,将她拦住了。但即便拦住,她还是看到了江沅的肚皮。
    千真万确。
    常老太太的脸开始变色,她慢慢后退。而常郁青垂死挣扎般看着常老太太,指望她给个否认,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
    可常老太太没说话,她颓然地坐到了椅子上。
    得不到回应的常郁青,脸色由涨红转到灰白,他紧紧盯着江沅,像到了悬崖仍不敢相信前方是绝路,讷讷摇头:“我不信……不信……”
    而那边江沅已穿好了衣服,坐回座椅上,“事实胜于雄辩,你信不信都无所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再者,我也该就你方才的污蔑造谣澄清,你口口声声说我婚后背着你出轨,好,那你倒是说清楚,我们怎么出轨的,在什么酒店,几号房间,准确时间,你把证据拿来,音频还是监控视频都可以,让大伙都看看……如果真有这档子事,铁证如山我赖不掉。但如果你没有证据,对你的造谣诽谤,我将诉诸于法律。”
    全场一霎静寂,为着这个目光清正澄澈的女人。
    有媒体扭头看向常家母子,“常大少,你还愣着干嘛,要是有证据就上啊……没证据的话……”
    媒体说到这便没再说,后面的表情均有些尴尬,毕竟不少人最初是站常郁青这边的,如今被连接打脸,再看江宋二人都有些促狭。
    而常郁青却根本没接话,目光一直紧盯着江沅的小腹,仿佛魔怔了一般。
    而他不说,不代表旁人不说。
    宋昱庭调整一下话筒,开口了,“各位媒体朋友,到这想必大家已有了自己的判断。常家攻击我们的所有说辞,每一样都没有真凭实据,所以我不再对这些无意义的话题进行回应。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真相跟各位陈述一下,也算是给这场发布会一个交代。八年前我跟沅沅因不可抗拒因素分手,后来在常郁青的苦苦追求下,沅沅嫁入了常家,而我在国外奋斗事业,这七年彼此再无任何联系。这些年常家对沅沅并不好,从刚才不少细节你们也能看出常家的为人处世,当着诸多摄像让她脱衣服,在婚姻期间男方多次家暴出轨,并且有了私生子……是个女人都无法忍受这种生活,沅沅只能在忍无可忍下选择离婚……可以说,这段婚姻让她伤痕累累,可即便如此,她也从未在外面说常家半句不是!”
    话到这底下记者都点点头,有人轻声道:“的确是!以前我有个同事想采访她,想打听打听离婚□□,她都礼貌回避了,也没提常家一句不好。”
    宋昱庭颔首,“沅沅是个从不在外议论是非的人,做人做事问心无愧。至于我跟她的感情,是在她离婚大半年后才开始的,彼时我们俩,一个人拖着离异之身千疮百孔,一个人单身在外漂泊数年,彼此都渴望感情与温暖,再加上我们本就是自由之身,互相怜惜再续前缘,我认为没有什么不对。我们就是世上普通的男女,因为中意对方,所以想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这番话娓娓道来,在情在理,大多记者都轻轻点头。那边江沅也弯起唇角微笑,手习惯性地抚向小腹,宋昱庭则低头看着她的动作,满眼柔情。记者看着温馨一幕,不由按下快门。
    难得的和谐中,却有人猛地尖酸地笑出来,一侧常老太太终归是不死心,指着江沅道:“呵,什么中意对方,说的那么好听,实际上呢?怀了孕站在台上有什么好得意的,婚都没结,无名无分未婚先孕,当着媒体的面还真以为是什么光彩事啊!这孩子就算好好生下来,也是个私生子!见不得人!”
    这一席刻薄之语连席下记者都听不下去了,有人正想说句公道话,却见宋昱庭一声冷笑,手一招,身后一个下属恭敬地递了个盒子来。
    小小的匣子一打开,两张红彤彤的小本,上面烫金三个大字“结婚证”,翻开来看,江沅跟宋昱庭的结婚照出现在上面。他穿着整洁的白衬衣,她穿着喜气的红色裙子,两人靠在一起微笑,镜头定格在幸福的一瞬间。
    ——在宋昱庭求婚成功的第二天,也就是从山上农家小院回来的那天,两人回到镇上,宋昱庭公司有事要返回h市,临行前宋昱庭突然拉着江沅的手说,还有点时间,不如我们去一趟民政局?他嘴里微笑的询问,可身份证户口本已经掏了出来,显然是万事俱备,只等江沅点头。江沅抿唇一笑,就点了头。于是两人就这样低调地去了民政局,相机咔擦记下偎依的一刻,自此一生一世,也就是这个人了。
    不过证虽领了,但后来江沅团里事太忙,两人没来得及操办酒宴,故而现在都没多少人知道两人已是夫妻。
    满场目光中,宋昱庭指着本子上面的日期道:“我跟我太太在五个月前就领了证,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合法夫妻,我们的孩子也是名正言顺,望常老太太嘴下留德,不然别怪宋某大庭广众下让你难堪。”
    常老太太被噎到,想反驳,又拿不出实证,末了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推推身边儿子,“郁青,你也说句话啊!”
    常郁青没动静——自从方才知道江沅怀孕以后,常郁青便陷入了奇怪的反应中,先是万不能接受的模样,随后便兀自怔然,任凭台上唇枪舌战,他都恍若未闻。
    被老太太一阵猛拽,常郁青终于回过神来,喃喃道:“她怀孕了……那艾莉呢?”
    “这关节口还提艾莉做什么!那女人就不是东西!”常老太太啐骂几句后蓦地顿住,如梦初醒般明白了儿子的意思,方才只顾着跟那两人口舌之争,她竟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七年夫妻,如果江沅正常无恙,那么存在生育问题的,只可能是常郁青。
    常老太太的脸色变得惊恐起来,不由自主抓住了常郁青的衣袖,她的话有些哆嗦,似乎不愿面对事实的真相,“是啊,那……那……艾莉那个是怎么来的?”
    台下有记者表情复杂,大多面带怜悯,常郁青这个三十年来风光惯了大少爷,在无数摄像机面前,得出“自己无能”的结果,对男人的尊严来说,恐怕不亚于致命打击。
    最后终是有记者看不下去,低声道:“家里那个……多半是隔壁老王的咯。”
    “不可能!”常郁青再也维持不住情绪,他猛地站起身推倒了桌子,“老子没有问题!不可能有问题!”
    然而宋氏的人将一样东西丢在了他面前,暴怒的常郁青动作僵住,定定看着上面的一行字。常老太太跟着凑过去看那沓文件,“这什么?”
    宋昱庭道:“老太太,为了给事情一个真相,我们将你儿子与孙子的头发拿去做了dna比对,研究结果表明,你儿子跟你那口口声声的大胖孙子……并不存在生物学父子关系。”
    常郁青的脸慢慢变得灰白。
    常老太太的面色也开始惨白,她不住摇头,“不……不可能……那是我的大孙子……”
    老太太盯着dna检测报告,在摇头说了几个不之后,像是喘不过气来一般,她抓着衣襟不住拍着胸口,表情有些痛苦,旋即她两眼发直,直挺挺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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