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露出鱼肚白,夹杂着夕阳西下的晚霞,在天空中晕染出一片红晕,虽没有火烧云那样的壮观,倒是有让人舒心的平淡,白天的喧嚣与燥热也随之掩去。
    邵倾心没有像往常那样开车走,而是漫步在充满余晖的街道上,到了公交车站,她掏出仅剩的两个硬币,跟着搭上公车。
    坐在后排靠窗的座位,她不知道公交车的目的地,说实话,她是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她今年26岁,遇见吴赫那年是16岁,时光无情,十年光阴像流沙般悄无声息的从指缝中溜走,没等她感受,就已经消散殆尽。
    风从开的窗吹进,肆无忌惮的吹过她的面庞,柔顺的秀发吹起优美的弧度,淡黄色的光打在她的身上,泛起一圈光芒,加上本人眼神的落寞放空,何等令人赏心悦目的画面。
    “倾心,你难道不知道...吴赫他喜欢的人,是你吗?”
    邢菲说,吴赫一直喜欢的人,是自己。
    他还要在毕业会之后约她出来告白,邵倾心想到这里就心痛的无法自已。
    她在回想那天,她出了厕所,离很远便看见吴赫和邢菲两人说说笑笑,笑容刺痛她的眼,她心中有了定夺,吴赫一直喜欢邢菲,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于是她拒绝了他的邀请,她还一脸冷漠的说,“我马上进去高三紧张复习中,以后没事的话最好别打扰我了。”
    是她自己,亲手扼杀了两人本来可以美好的未来,如果当时,她没有心存芥蒂的故意疏远两人,而是和邢菲吴赫谈心,那是不是就可以了解到内情,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件事,吴赫也就不会死。
    邵倾心想到这里,手捂上脸颊,不可抑制的哭出来,泪水顺着指缝流出。
    她的肩膀不断抖着,努力克制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小声的哽咽着。
    吴赫,吴赫...这个令她日日夜夜魂牵梦萦的人,让她永远都走不出的回忆的人,是她亲手拒绝的,都是她造成的,她却逃避一般的把所有罪责推给邢菲。
    让邢菲同样经历着苦难,她竟然还想过杀了邢菲,她的想法多么可怕啊,她又是多么的肮脏,她无论是身体或灵魂都配不上那个纯洁的少年。
    “是滕莹莹。”她看着邢菲坚定的说出这个名字,心中的震惊不亚于之前听到的事情。
    滕莹莹多次的教唆她,误导她,原来这一切幕后真凶就近在眼前,她不禁发笑,自己就是一个傻子,颠倒是非,好坏不分。
    “可我没有证据,所以我也不指望别人会相信我。”邢菲还接着说。
    所谓的证据,邵倾心不禁想起给她看过视频的那个男人,尽管她已经发誓,今生不再见那个变态一面,可现如今为了找出证据,也算是为了弥补她的罪过,她好像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她抹去脸上的泪水,看着窗外快速略过的风景,泪痕很快被吹干,就像那些过往,也随着一同抹去风干。
    她看着手机最后一条和“闫远”的通话记录,希望刚才邢菲的话他有全部听见。
    “好好对她吧,算上我那一份。”她编辑文字发送给闫远。
    ————
    邵倾心说过帮她以后两人便分别,邢菲出了书店,却丝毫没有着急回家,那些过往被她轻易的提起,心中有些惘然。
    她去了最近的一家商场,独自一人逛,看到一家不错的男装店,她颇感兴趣的挑选。
    闫远的衣服从来没有见过旧的,连着她的衣橱也一直换新,她不知道那些衣服由谁置办,但她想自己好久没有亲自给他买衣服了。
    挑选了几件,她满意的让售货员包起来,在钱包里拿出卡时身旁一只手已经伸向柜台。
    “刷这个卡。”低沉磁性的声音从来只属于一个人。
    邢菲惊讶的看着身旁的人,“你怎么会来这里。”
    闫远向收银员点头示意后收银员才接过,心中不禁向这样霸气的男友犯花痴。
    “那你呢,不回家跑这里买起衣服来了。”闫远手肘拄着柜台,挑眉反问她。
    “我这是想给你买几件衣服嘛。”邢菲成功的被他带跑话题,解释道。
    闫远收回卡,拿过售货员递来的袋子,一手揽过邢菲的腰,“那下次也要告诉我,我陪你一起来。”
    “你上班很忙诶,我不能总是打扰你。”
    “你嫁给我,就不该那么懂事。”闫远开口说着,像是大人告诉孩子不能胡闹一样,明确的告诉她,她应该怎么做。
    “既然你为我买了衣服,那我就请你吃大餐。”闫远不等邢菲消化上一句话,快步带她走出商场。
    直到上了车,邢菲才发现,那些衣服也不算是她买的,现在又要请她吃饭,怎么算下来都是她占尽便宜,这样的好事何乐不为。
    “你今天有些反常啊。”坐在副驾驶的邢菲奇怪的看着身旁的闫远。
    他突然出现,还奖励着她不该得到的奖励,现在开车时嘴角还一直上扬。
    闫远没有回答,哪怕直到晚饭结束邢菲也没有得到答案。
    换来的只有闫远晚上一直不肯放她去睡觉,异常精神的折腾她直到天蒙蒙亮。
    还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在她耳边说:“邢菲,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最后邢菲实在没有力气回答,她想她可能永远弄不清楚闫远在想什么。
    第二天邢菲身上别提多酸痛,每一寸的肌肉都向她发出抗议,她赖在床上不愿动。
    闫远从屋外走进,看着还在床上的邢菲,走近俯身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
    邢菲朦胧的睁开沉重的眼皮,不满的瞪他一眼。
    闫远轻笑,伸手将她扶坐起来,“该吃饭了。”
    邢菲略微一动肌肉就扯着疼,她哭丧着脸大骂:“闫远,凭什么你一点事没有!下次你别再碰我!”
    闫远看着她因不满而微微撅起的嘴,快速的轻啄一下,“都是我的错。”
    将邢菲整个人抱起,邢菲无力的用腿环住他,脑袋搭在他的肩不愿出力。
    今天邢菲需要去公司接新的采访稿,她还不想再请假,只能硬挺着上班,下车时还不忘回头瞪闫远一眼。
    刚进公司,敏锐的她立刻感到不寻常的眼光,她对于大家探究的眼神太熟悉,她只能先稳住心神。
    进电梯时赶快对着镜子检查,她今天出门时特地将吻痕都盖住了,没有任何破绽。
    带着心中的疑虑她来到办公室,果然不出她所料,大家在她到达时迅速安静下来,越是安静反而越有猫腻。
    “邢菲,经理让你到了去他办公室。”一个同事阴阳怪气的对她说。
    邢菲放下包便走向办公室,门刚关上便听见门外迅速热闹起来。
    张敬临看见邢菲进来,没有废话直奔主题,“今天早上有人打电话来投诉。”
    邢菲知道关于自己的,想必就是大家异常的原因,站在原地等他接着说。
    “是一个女人,说你破坏她的家庭,多次借着采访王鼎华为由勾引他。”张敬临倒是语气平缓的讲述。
    邢菲这才惊讶的抬起头,周雅莉打来的?她这是什么操作?
    “经理,我并没有。”她急忙开口解释。
    张敬临举起手示意她不必说,“我能看出你是什么样的女人,但是我认为没有用,舆论是很可怕的,我现在给你三天时间,将这个舆论消除。”
    “好。”邢菲答应后退出办公室。
    万众目光投来,好奇的,鄙夷的,幸灾乐祸的,邢菲无奈的走回办公桌。
    她有时在想,她是上辈子说了多少别人的坏话,这辈子才要一直遭受着别人的非议。
    她找到之前让私家侦探搜寻周雅莉的资料,笔尖点在周雅莉这个名字上。
    “周雅莉,我一心想帮你,你反倒是把我当情敌了。”邢菲小声嘟囔着。
    她怕鸽子蛋的戒指太招人议论,上班时总会摘下,大家也因此一直以为她单身,加上之前对她和经理的传言,流言四起,故事越编越离谱。
    她爱傍大款,因为从小缺乏父爱便有恋父情结,喜欢比自己大十几岁的老男人。
    邢菲听见都无言以对,这样奇奇怪怪的话语,三天时间她要怎么消除,叹息一声她将脸埋在胳膊上。
    “太难了,实在太难了。”下了班,她一个人站在电梯内向关关发语音哭诉。
    “要我说,你再听见谁瞎说你就上去踹他们几脚,看哪个孙子还敢多说。”关关在那方也愤怒的骂着。
    邢菲出了大门,还低头按着语音和她吐槽着,突然脑袋被手按住,她抬头看见闫远在自己面前,手挡在自己的额头上。
    “什么事让你这样喋喋不休。”
    邢菲想了想,还是将这件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只见闫远脸色越来越青,她才看不妙的闭上嘴。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都是些小事,他们说我我又不会掉块肉。”她笑着想缓和气氛。
    闫远脸色差到极点,她真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事我自己可以解决的,你千万不要像上次一样把你自己搭进去。”邢菲想起来闫远为了掩盖住自己父亲的新闻而爆出家丑,想想就后怕。
    闫远脸色有些缓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中满是心疼,“都什么时候了,还替我着想,真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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