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兴趣?”冷小利饶有兴致道。
    “只是有些惊奇罢了。”
    现在寻找小鬼是重点,其他的事情都是可以压一压的。我心里忽然一动,就道:“嗯,你知道鹰锣山的方位吗?”
    “乞家的老地方?”
    冷小利指着葛老。
    葛老神色阴晴不定,道:“小子,你想去鹰锣山?做什么?”
    “能请你带一次路?”我避而不答道。
    葛老犹豫了好一会儿,冷小利推了他一把,这老家伙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了。我心里对他也不是很放心,这家伙本事厉害,性子阴毒,好比一条毒蛇藏在旁边。
    但我在这边人生地不熟,没有一个本地人引路,根本找不到鹰锣山的方位。
    “等象山会结束的前一天,我们就出发。”
    我按下焦躁的心思,只好这么等着。
    出了鬼街,这会儿已经是接近天亮了。
    我看着几乎不变的天幕,只觉得怎么都看着刺眼。好好地来做一笔买卖,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了这么多的波折和是非,真是让人心烦。
    “李先生,我正要去找你呢。”
    王大志从旁边跳出来。
    我诧异道:“你跑鬼街来干什么?”
    这家伙不是嫌弃鬼街这儿晦气,会坏了他的财运吗?王大志苦着脸,道:“你不是让我去找虚寒散吗?我托几个熟人打听了,只有鬼街这儿才有。”
    他骂骂咧咧地说道:“你说这些鬼是不是贼精,居然收着活人用的药,再高价卖给活人。”
    “多少钱?”
    “七百一粒。”王大志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报出了价钱。
    我心知这价钱估计有水分,但也没有还价,直接就把东西拿下了。王大志拿出一个木盒给我,推开盖子,就看到里头摆着三个用蜜蜡封着的药丸,一个有拳头那么大。
    真是好贵啊。
    “我身上没钱,买狗头金的时候一起给你。”
    王大志犹豫了会儿,才勉勉强强地答应了。
    “对了,李先生,你买这个,是有老人家要用得上?”王大志探头探脑地问道。
    我没理会,跟他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就匆匆地赶到了珍宝楼。
    虽说这里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别,交易的时间大大地延长了,但人的精力有限,总是有会累的时候。这会儿离白天已经很久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还在原地摆摊。
    到了二楼,发现这儿比我来时更加的热闹。
    南疆的苗民做生意的时候,嗓门儿很大,显得气势十足。但是这会儿功夫,窃窃私语地小声交流占了多数,我听不懂,但估计十有八九都是跟突然出现的杀剑图有关系。
    我挤到了里头,就发现卖蛮牛血的汉子还在。
    他看到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冲我咿呀地叫唤起来。
    我也听不懂他在说啥,直接拿出一个蜜蜡药丸。
    “虚~寒~散~”
    汉子兴奋地叫着,跟我招招手,就指着后头。
    这里人多眼杂,不怕他搞鬼,我跟着他走进了后面。这里有个小小的隔间,叠放着几个圆木桶,拔开塞子后,就有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冒出来。
    血。
    这些血气好足啊。
    汉子也不跟我提什么四千,五千的标价,双臂展开做了个比划,又指着我手里的药丸。我心里想着,这是要跟我换?换多少?
    语言又不通,这汉子说了几句,就走了出去。
    我没有管他,而是拿出了唐造镜,跃跃欲试。
    手掌贴着冰冷的镜面,脑海里观想着阴鹤的神形。过了会儿,就有一股微微的躁动在掌心下冒出来,显得十分的渺小。
    来了。
    捏着符咒,就将镜子对准了木桶。
    下一刻,木桶里传出来咕噜噜的声音,像是闹肚子一样。
    一缕氤氲的血气弥漫而起,越来越浓,连空气都染成了红色,吸到了肺部,感觉都带着一股甜腥气。镜面上起了涟漪,就将这些血气吞没了进去。
    镜面传来的微微的震动,散发出热感。
    没一会功夫,一桶血就这么咕噜噜地见了底。
    我见汉子没有回来,索性把第二个木桶打开,依葫芦画瓢,照着这个法子,将木桶里的鲜血给吞没干净。
    这些血粘稠厚重,比人血要来的旺盛,效用也应该更好才对。
    这个隔间本来就不大,这会儿雾气弥漫,红色让人有些呼吸发堵。我心里只有欢喜,因为镜子里的躁动越来越明显。
    隐隐约约的,我就听到一声长鸣。
    一头姿态神骏的大鹤成型了。
    看它扬起修长的脖子,发出一声鹤唳,声音十分的尖锐,撕的耳膜都要裂开了。
    成了。
    我睁开眼睛,端着唐造镜子,心里欢喜难当。按照《太阴鬼篆》的记载,大鹤能飞天,爪能裂石,长喙撕魂,可是一个战力。下次打架的话,我也不是孤家寡人了。我虽然养着小鬼,但从来不喊它打架,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把他当做小孩子看着。
    这么两桶血液下去,能有多大的威力呢?
    血气最大,阴鹤的战力自然就越大。
    我左右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隔间里的几个木桶都被拔开了塞子,凑上去一看,里头全都是空的。除了还有点血腥气,真的是一点一滴都没有剩下。
    这还是一个能吃的大户啊。
    这么多蛮牛血都被用光了,该给多少钱?
    我心里惴惴,探头出去看。
    外头空荡荡的,摊子还在,但是重新挂起了一块牌子。我不认识苗人,但这几个字见得多,陈致和跟我提起过,这是“停止营业”的意思。
    走了?
    这些蛮牛血都是给我的?
    我心里一阵感慨,总觉得无商不奸,对南疆的苗民观感不好,没想到还有这样淳朴的汉子。老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真是要不得啊。
    我出了珍宝楼,站在街道上,看着旁边的白马楼。
    这里是苗民的大本营,小鬼可能就在里头。我试着过去看看,但是外头有看门的人,根本不听我说话,也不问我是来干嘛的,一看我不是苗民,就直接就把人往外轰。
    不止我一个,好些修道人都被驱赶离开,不许靠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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