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时中,字蒙亨,寿春人。
    登进士第,累官为吏部侍郎,坐事降秩知郓州,后复召用。
    政和六年时,白时中拜尚书右丞,中书门下侍郎。历史上,他接替王黼出任太宰之职。而今王黼提前被罢免,但历史的车轮犹自滚滚向前,白时中依旧接任太宰兼门下侍郎之职。
    其人才学,非同小可。
    但他更厉害的,还是进献祥瑞,博取徽宗皇帝欢心。
    早在政和年间,他便进《政和瑞应记》而得到徽宗皇帝赏识,并拜为尚书右丞,中书门下侍郎。在接替王黼出任太宰之后,更表贺翔鹤、霞光等事物,令徽宗皇帝更是无比开怀。这样一个靠着祥瑞而发家的人,进献祥瑞,也不出人意料。
    而且,白时中早先是靠蔡京起家,身后更有蔡京作为依仗。
    这祥瑞未必便是白时中所有,更有可能的,还是蔡京要通过白时中进献,以博取徽宗皇帝欢心。要知道,蔡京而今正在竭尽全力讨官家关心,以期继续掌控大权。
    如果如此推演,似乎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可玉尹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总觉得这里面,似乎还缺了些什么。
    但有一点他已经清楚,那就是这批赃物,绝不可以在开封府中出现,否则必有杀身之祸。
    本来,玉尹还在犹豫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可是从宋仁口中得到了消息之后,玉尹便拿定了主意。
    去太原府把这批赃物处理掉,天高皇帝远,及时被发现,也追查不到玉尹的身上。
    可是,该让什么人去呢?
    玉尹再一次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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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开封府之后,玉尹直接前往便桥屠场,牵了马,直奔御营。
    河南府既然已经通知了开封府,那想来用不了多久,凌振便可以得到准确信息。
    与其到时候措手不及,倒不如提前告知。
    玉尹也相信,凌振一定可以为他保守秘密……
    来到御营的时候,杨再兴和高宠正在试马,看上去非常高兴。
    身为武将,能有一匹宝马良驹,可算得上是每一个武将梦寐以求的事情。似杨再兴高宠能够得到这样一匹好马,自然是爱若珍宝,所以一大早便过来试马演练。
    不过,玉尹到了之后,却把两人喝住。
    “从今天开始,尽量少来御营。
    便是试马,也只能在御营校场,绝不能出御营半步。大郎,十三郎,事情已经发了……河南府已经通禀开封府,这三匹马应该是太宰白相公之物,说不得最近一段时间,要有一番盘查。总之,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你二人一定要多加留意。”
    “甚白相公,若敢抢我王追,必与他拼命。”杨再兴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玉尹大怒:“大郎休要胡言,那白时中不是市井泼皮可比,堂堂门下侍郎,便是动凌叔父,也不过举手之劳。你莫要莽撞,若坏了事,少不得还要连累你爹娘。”
    玉尹平日里极少发火,可一旦生气,便是杨再兴也要噤若寒蝉。
    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扯到了父母安危,杨再兴就是再浑,也不敢再口出狂言。
    “下个月,观桥书院便要开学。
    我已经托付柳大官人办好了你二人学籍,到时候便随我一同前去求学。这几日,尽量不要出开封城,闲暇时便读读书,多识字,免得将来入了书院,被人耻笑。”
    杨再兴和高宠相视一眼,连忙道:“谨遵哥哥之言。”
    把两匹马牵回了马厩之后,玉尹便找到了凌振。
    把事情与凌振说明,凌振也是大吃一惊,而后苦笑连连。
    “当初那苏灿送来这些东西,便知事情不小……却未料到,竟牵扯到了白相公。
    不过小乙,你准备如何处理这事?”
    玉尹闭上眼睛,思忖良久后道:“这些东西绝不可以在开封府和河南府出现,最好的办法,便是把这些东西送往太原府。那边距离遥远,而且又是边关所在,便是朝廷诏令,一时间也难以传递过去。我在那边也有些门路,若处理的好,说不得可以妥善解决。只是此去太原府,若没个可靠的人,恐怕也难以托付……我正在思忖此事,必须要尽快想出个合适人选来,这样也好早些把这些东西脱手……”
    凌振闻听一惊,“小乙在太原府也使得人?”
    他想了想,而后道:“小乙这办法,以目前而言倒也最妥帖。
    不过这个人选,还需得当,否则难保不出破绽。小乙最好尽快解决此事,东西便先放在这边,短期之内,也查不到这里,也还算安全。总之,此事还要尽快解决。”
    听得出来,凌振有些怕了!
    不过他能够做到而今这地步,也算是够意思。
    玉尹拱手道:“如此,便要麻烦凌叔父。”
    “小乙放心,我这边暂时不会有麻烦,倒是你那边,可拖延不得。”
    “我知道,小乙定会尽快决定人选,而后把这些麻烦东西脱手。”
    两人在御营中又寒暄了几句,玉尹这才带着杨再兴和高宠离开。临走的时候,玉尹让凌振设法把那三匹汗血宝马换个颜色,以掩人耳目。凌振笑道:“小乙只管放心便是,这些事情,自家自晓得如何处置……总之,这件事不宜拖延的太久……”
    玉尹再次道谢,带着杨再兴两人走了。
    在返回开封的路上,高宠突然道:“小乙哥,若实在无人,自家愿意走一遭太原府。”
    “呃?”
    高宠笑了笑,“这些时日,自家这功夫也盘得熟了。
    可是却一直苦于没有头绪,始终无法突破而今瓶颈。安神医配的药物虽好,却治标不治本。当年我阿爹教授我功夫时便说过:我这功夫本就是源自军中,乃军中打法。单凭着闭门造车的苦练,恐练不出真法,所以自家想出去走走,找人切磋,以寻求突破之机……只是如此一来,便赶不上观桥书院进学,要耽误哥哥的一番心血。”
    军中打法?
    陈希真说自己的功夫,也是军中打法,却没有说过,要自己出去历练。
    玉尹心里一动,又想起了陈希真说的那个木鱼僧。
    这两日本这些赃物缠的头疼,几乎把这件事给忘了……待此事解决后,还是要往观音院走一遭。
    不过,高宠说的,似乎也在理。
    若是高宠,玉尹倒颇为放心,这可以说是自家兄弟,不担心他会使出什么花招来。
    可是……
    玉尹轻声道:“十三郎要想清楚,太原府而今,可也算不得太平。”
    高宠闻听,顿时笑了。
    “若真个不太平,倒正合了自家心思。”
    看得出,高宠心意已决。
    玉尹当下也不再劝说,“既然十三郎已经有了主张,那自家便不赘言。
    只是此去太原府,当早去早回……你家中尚有老娘苦盼,切莫让她等的心焦才是。”
    “哥哥放心,自家明白。”
    杨再兴在一旁听了,也颇有些意动。
    只是想到徐婆惜,这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来。
    回到开封城后,玉尹并没有立刻催促高宠动身。他还要找个由头,为高宠打点一番,否则这冒然离开,必然会令得他人怀疑。可问题是,该找什么样的由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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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封府的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东京禁军此前已经收兵,而今再次出动,在城中设立关卡,已加强盘查。
    开玩笑,进献给徽宗皇帝的祥瑞被人给劫走了,这可是自宣和以来,方腊平定,最大的案件。
    一时间,侦骑四出,到处可以看到巡逻的铺兵和禁军。
    往日里那些泼皮闲汉,也都不敢再跑出来闹事,一个个全都老老实实,生平惹来祸事。
    玉尹倒是显得很平静,一如往常的生活。
    每天去便桥屠场,而后便开始着手安排扩张肉铺,同时写点曲子,看上去倒也逍遥。
    观音院的事情,暂时被他抛在了脑后。
    这种时候,他哪里还有心情,去找人拜师学艺?
    不过,开封城中盘查虽紧,城外却还算平静。凌振每天都会让凌威以学艺的借口来开封城里报信,告诉玉尹一切尚都安好。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七月便悄然过去,时间进入了八月上旬。观音巷的宅子,在八月初提前完工,令燕奴好不高兴。
    玉尹去新房看了一下,但见两米高的院墙,墙上抹着白灰,整洁而大方。
    一亩多大的宅子,建有四幢房舍。
    正中央是一幢两层高的小楼,是在原有房舍的基础上建造起来,远远看去颇为醒目。
    入门两侧,则各有两间厢房,在庭院一隅,还有一幢小屋,便是安道全所要求的丹房。在主楼另一侧,则是一块空地。面积不算太大,约百平方,上面扎着木桩等事物,还有按照燕奴添置的一些器具,便是玉尹夫妇平日练功习武的地方。
    后墙,紧邻观音院。
    站在二层主楼的窗口,可以眺望观音院的景色。
    如此建造,不但采光比从前好了百倍,而且环境也丝毫没有任何变化,一如从前般幽静。
    燕奴看了新家,便立刻喜欢上了。
    两人商量了一下之后,又征求了安道全的意见,便决定在八月初五,搬回新居。
    在北宋,入新居可是一桩大事,少不得要摆上流水席,请亲朋好友,街坊邻居前来。哪怕玉尹两人是这边的老住户,也不能短了这规矩,这自然又少不得一番准备。
    时间一晃而过,八月初五便已经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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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酝酿了数日,终于爆发。
    下午和家人起了争执,以至于一整天这心情,都积郁甚重。
    今日只两更了,望海涵则个。(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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