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只有两更,但差不多有六千字。
    小新新做个早起的鸟儿,向各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老少爷们儿们求个推荐。
    作揖,拜谢……
    作品相关有《二泉映月》二胡独奏,感兴趣的可以听听++++++++++++++++++++++++++++++++++
    嵇琴,奏出了主题。
    二长二短,加上一个结束句,竟绵绵长长,幽幽远远。
    仿佛一个美丽的少女在诉说着昔日的故事……伴随低音重复主题之后,令无数人,似从天上,回到了人间。
    “这是什么曲子?”
    蓝衫文士突然问道。
    玉尹的演奏方法,还有他奏出的音节,以及这乐曲的形式,却是所有人闻所未闻。广场上,玉尹披着头发,脸上露出一抹回忆似地的笑容。
    那种笑容,令无数女子感到痴迷。
    燕奴呆呆的看着他,自言自语道:“却未留意,小乙笑时,竟如此好看。”
    话音未落,曲调突然变化。
    玉尹手里这只嵇琴的琴弦,似是经过专门调整。
    一弦略粗,二弦略细。
    玉尹用跳弓的手法,以一弦演奏,竟模拟出一种近似于大提琴的效果。在这奇异的琴声里,梁山伯一袭书生装,精神焕发的登上舞台。
    随后,玉尹连续使用跳弓和滑音的指法,在一弦和二弦上奏出两种不同的音质,竟有一种大小提琴合奏的趋势,将主题渐渐引申开来。
    “好指法!”
    蓝衫文士虽然距离较远,却从那音律之中,听出了端倪,失声惊叹。
    封宜奴也是个中行家,一双明眸,竟异彩闪动。
    玉尹,神游物外。
    身体似乎已经完全不受控制,那种把所有一切,都沉浸在乐曲当中的畅快淋漓感受,让他难以自拔。随之曲乐欢快,他则披发而走,一头乌黑长发,伴随着身体的摇晃,飘飞于空中。汗水,散落,在火光照映下,折射迷离光彩。玉尹闭着眼睛,面带奇异的笑容,如醉如痴。
    李清照的呼吸,急促起来。
    仿佛回到了和赵明诚琴瑟相合的时光……
    眼角,有泪光闪动。可是脸上,却流露出甜美笑容。
    之前登台想要驱赶玉尹的汉子,尴尬的站在那里。他也能听得出好坏,眼见广场下万人齐聚,随着玉尹的嵇琴声而动,不由得面红耳赤。
    他想了想,猛然自嘲一笑,从台上跳下来。
    只是这时候,已经无人再去留意他,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玉尹的身上。
    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跳弓,每一个音符……
    都让人如醉如痴,难以自拔。
    曲声,透着轻快,犹如风光明媚的三月,二人结伴出游,欣赏那暮春时节,绝代风华。
    相聚虽好,总有分别。
    当快乐的情绪,蔓延到所有人的身体之后,一曲离情依依,十八相送,让所有人突然间产生出由天堂堕入人间的痛苦感受。人世间,最苦便是那离别时……李清照的身子,轻轻颤抖起来。她有种预感,如此凄美的爱情,到头来,只怕将会以悲剧而告终。这会不会是在预兆着,自家和赵明诚的爱情?女人的心,敏感而脆弱……当她把感情完全融入,几乎是让自己,完全代入其中,更显得是难以自拔。
    燕奴,紧咬嘴唇。
    远处,蓝衫文士和封宜奴,也咬紧了嘴唇……
    无数痴男怨女,在这一刻,都生出了一种不祥之感。那种感觉,真的很痛!
    玉尹,停下了脚步。
    琴声缓缓流出,犹如即将分别的情人,迈不开步履,却又不得不离去。
    双弦二重奏,难舍难分。
    这也是整个曲子,第一次走出哭调,预示着一场悲剧的到来。
    嵇琴不断变幻音调,忽而死大浪汹涌,忽而猛烈低沉。两种情绪所衍生出来的冲突,渐渐上升,琴声一波波汹涌而来,将那主题淹没。
    玉尹轻轻喘息着……
    十几分钟的演奏,让他感到体力在飞快的流逝。
    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襟,却无法阻止他继续演奏下来的情绪。他已经把自己,代入了这个故事。这具身体中,所蕴含的种种情感,似乎和他的灵魂,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想要爆发,却又无法痛快淋漓。
    玉尹的喜、怒、哀、乐,尽数展现在他脑海中。
    少时的骄傲、父亲的亡故、周教头将他收养,第一次见到燕奴时,暗自所立下的誓言……
    我此生,定要娶燕奴为妻!
    哪怕是用我一世性命,也要让燕奴快活。
    然而,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却始终无法得到燕奴的欢心。因为在燕奴的心里面,总有一个师兄的影子。这让玉尹痛苦,愤怒,更无人可以倾诉。
    临死前,玉尹仍惦记着燕奴。
    他留下的最后一段记忆,却是:燕奴不知会不会为我难过呢?
    那种悲伤绝望的情绪,恰恰和梁祝吻合。玉尹甩起头发,眼中闪着泪光,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那种无奈悲伤绝望的情绪,笼罩着他的身体。
    琴声悲怆,只让闻者落泪……
    小乙哥!
    燕奴已泪流满面。
    她如何听不出来,那琴声中所酝酿的悲愤和不甘。
    这,才是小乙哥的真实想法吗?平日里,总见他对自己百依百顺,可是内心里的痛苦,却一直默默的独自承受。偏偏,自家却从未留意。
    琴声,渐趋悲伤,压抑着所有人的情绪。
    蓝衫文士的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握住了身前的栏杆,身子颤抖不停。
    玉尹用他的灵魂,把这悲伤的情绪烘托到了极致。
    “师师,你怎地了?”
    封宜奴的泪水,已经花了脸,声音颤抖不停。
    莫言也陶醉在那红尘中的爱情里,可是听到封宜奴对蓝衫文士的称呼,他突然激灵灵一个寒蝉。在刹那间,他好像一下子清楚了,这蓝衫文士的真实身份。
    嵇琴以凄厉的声调哭出:梁兄啊!
    碎奏,断奏,哀痛欲绝的旋律,有哭声,有跪行,伴随着回忆片段。
    玉尹扑通,双膝跪在了台上。
    可是琴声却并没有因此,而出现半点破绽。
    化蝶!
    当泪眼打开,哭声歇了,更决断了心意。伴随着悲愤低吟,纵身岳父那爆开的坟茔……
    狂风暴雨,雷电交加。
    琴声更达到了极致,玉尹拉着嵇琴,跪行数步,突然长身而起,仰天长啸!
    积郁的悲伤,似乎在刹那间得到了宣泄。
    李清照忍不住痛哭失声,整个人竟跪在了地上,瘦削双肩,颤抖不停。
    而长廊下的蓝衫文士,更绷紧了身体!
    那种感觉,让她无法控制,体内一股热流涌出,顺着双腿无声打湿了衣襟。虽然拼命的加紧了双腿,虽然双手扶住栏杆。可那种宣泄的快感,实在无法抑制。悲愤的琴声,伴随那一声凄厉长啸,冲击着她的灵魂,让她想要拒绝,却难以抗拒……
    身体,慢慢的滑落,半倚在栏杆上。
    那张绝美的粉靥,梨花带雨,却又透着一丝丝的潮红。
    封宜奴的情况,并不比她强多少。身体摇摇欲坠,直欲跌倒在地上……
    这,也是梁祝的高潮所在。
    当玉尹用自己的灵魂,前世今生的感悟演奏出来的时候,竟使得广场下,万人同悲。
    琴声,忽而轻盈飘逸。
    爱情的主体再现……
    刚经历了一场大起大落的情绪波动,展现在人们眼前的,却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从坟墓中化为一对蝴蝶,在花间寰宇自由的飞舞……
    爱情,终究是美好的!
    李清照在赵九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泪眼婆娑,却露出甜美笑容。
    伴随着琴声,玉尹忽而引颈高歌。
    彩虹万里百花开,花间彩蝶成双对。
    千年万代不分开,梁山伯与祝英台……
    这不是一首好诗,甚至连韵脚都不合。可偏偏配合这琴声,还有玉尹那带着沙哑,充满磁性的阳刚之声长出,竟拨动了无数人的心弦。
    千年万代不分开,梁山伯与祝英台!
    “好!”
    李清照大叫了一声,鼓掌喝彩。
    一个‘好’字,竟包含了无数含义:好曲子,好指法,好演奏,好诗,好故事……
    广场下,鸦雀无声。
    可是随着这李清照一声喝彩,掌声雷动!
    玉尹终于清醒过来,痴愣愣坐在台上,脸上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充满阳光。
    那笑容,在刹那间,竟感染了所有人。
    这,也许是他一辈子,最成功的一次演奏吧。
    只是这演奏结束,却如同虚脱一样……
    玉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就那样瘫坐在台上。
    周燕奴再也顾不得矜持,飞奔上前,纵身便跃上了高台。与此同时,那嵇琴主人,也走上了广场,和燕奴一起把玉尹搀扶起来。
    “老人家,多谢你的好琴。”
    玉尹说着,就要把嵇琴奉还。
    哪知老人却笑了,“这琴在我手里,一辈子都没有似刚才那样快乐过,就好像活了一样。在我手中,终究是明珠暗投,倒不如送给你,也许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老人家,这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当初我父亲制出这琴,就说过若有人能让它真正快活,便送给他。它在我手里,整整四十年,我却感受不到它快活。
    可刚才,它真的再说,它很快活。
    官人和它有缘,是它的福分。若是官人觉得亏欠,他日再拉响它的时候,记得叫老汉一声。我叫朱红,不过街坊邻里多唤我‘猪头’,我就住在沃庙旁边,官人到时候只需让人打听‘猪头’,便能找到老汉。”
    言语里,透着一丝真挚!
    玉尹笑了,“那恭敬不如从命。”
    他说罢,扭头向燕奴看去,突然一笑,“九儿姐,今日却让你丢了脸,恕罪则个。”
    玉尹是说,他在岳飞面前的失态。
    燕奴梨花带雨,却一脸的笑容,搀扶着玉尹道:“小乙哥,我们回家吧。”
    “嗯,回家!”
    玉尹和燕奴,慢慢走下了广场。
    围观的人们,立刻让出了一条通路。
    两人相互搀扶着,缓缓离去。却让正要上前盘桓的李清照,停下脚步。
    看着那相互依持的景象,李清照笑了!
    她不知道玉尹和燕奴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在这一刻,看着那背影,竟莫名的感动起来。这小夫妻相互依持而去,何尝不是她未来,与赵明诚的模样。
    取出手帕,抹去脸上的泪水。
    “九哥,帮我打听一下,他的来历。”
    赵九点点头,没有吭声。
    他害怕,自己一出声会露出哭腔。
    这汉子真真不是个好东西,一曲下来,竟让他鼻子发酸,眼睛发红。
    与此同时,长廊下蓝衫文士缓缓站直了身子。
    她突然道:“姐姐,便是清真居士,也未有如此造诣。”
    “正是!”
    封宜奴脸上旋即露出一抹苦涩,“只是这人惹出的麻烦,奴又该怎样收场呢?”
    玉尹,已经把现场的情绪推到了高潮。
    接下来,封宜奴要登台献艺,如果不能超越玉尹,还真是难以收场。
    蓝衫文士想了想,笑了。
    她沉吟片刻,轻声道:“既然如此,小妹就厚颜与姐姐联手献艺,但愿得,莫被那人压了风头。”
    “若如此,必是好的。”
    封宜奴大喜,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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