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质疑
    李唐轻声:“找到冷先了吗?”
    周瀚摇头:“他消失得很彻底。”
    李唐问:“当时谁在场?”
    周瀚道:“只他们兄弟在场,扁堂主后来也去了,但是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什么。”
    李唐摇摇头:“他听到也不会说。”那小子是韦帅望的死忠,如果一条狗喜欢看医学解剖,他也会把那狗当知已的。不过,这没啥奇怪的,那绝对不是扁希凡最变态的一面。自从李唐看到扁希凡把一个魔教教众的断手缝到肚皮里,李唐就认定扁希凡是这个世界最恶心的大变态。亏了他神功盖魔教,等闲用不着医生给他治病.
    李唐沉默一会儿:“那么,后来因为什么事,韦帅望同黑狼闹翻了?”
    周瀚摇摇头:“这个,也没人知道。”
    李唐点点头:“继续找冷先。”
    如果真的没别的事,冷先跑那么快干什么?教主将他逐出魔教,如此而已,他为什么不向大家交待一下,按以前的习惯,至少要表达下自己罪有应得教主大人宽宏慈悲啊。他象逃命一样逃得飞快。
    就象后面有人追杀他一样。
    真的有人追杀他吧!
    冷家要我们命凶手的命换韦帅望的命,可不象开玩笑的。
    他们达成私下交易了?
    韦帅望屈服了?为了活命,他要杀我们?
    帅望送走张文,问张乃硕:“紫蒙的损失有多大?”
    张乃硕沉默一会儿:“损益表韩宇那儿出。教主如果是问长远收益的话,过去二年,我们在紫蒙的收入都超过百万,这还是各堂里明帐上的。也不包括,我们夹带走私到南国的小物件,现在年利是二成,不过实际能收回来的到不了二成,强收的也不过能到一成,按这个来算,明年的收益,等于同今年收益的约91万,后年的100万相当于今年的82万,国家政局不稳,紫蒙又是边疆,敏感地区,谈不到百年大计,十年的收益,折算到现在的价值,约是六百多万。”
    帅望沉默一会儿:“李唐为了今年的二十万两银子的违约金,给了我们六百万的损失。”
    张乃硕道:“鉴于紫蒙是南北交通要道,我们实际所受的损失,还不止这个数,紫蒙是唯一能同京城收入抗衡的地方,全国就这么两个交易中心,京城一个,紫蒙一个,现在紫蒙的繁荣,大有赶超京城之势。教主,咱们不是失去一个城,是失去了整个国家。”
    帅望静默,半晌:“让魔教重回紫蒙,恐怕再起冲突,我们经不起同冷家的战争。”良久:“不过,教里各堂主不试试,是不会认清这点的。”
    张乃硕看着韦帅望:“在商言商……”沉默了。
    帅望问:“你有什么话说?”
    张乃硕道:“不在其位,不谋其事,有些话,我不该说。”
    帅望道:“那你就说说在商言商的事。”
    张乃硕道:“天底下没有明知会赔,拿钱去试试的事。您做教主的,不能让手下去试试。”
    帅望淡淡地:“当日直斥权臣跋扈将军的少主,直接被毒死了。所以,从我这个位子来看,是拿钱去试试还是拿我的性命去试试,取舍显而易见。“
    张乃硕沉默良久:“教主武功盖世,竟然真的不能……“
    帅望道:“我要是什么都不理,大约二三年之后就可以盖一下别人了。“
    张乃硕坐不住了:“魔教存亡之际……”你不能再走啊,你上次走前好好的,留下个紫蒙城,你一走,他们就把紫蒙城弄没了啊!
    帅望凝视远方:“其实,我本就应该过一年再出现,那时候,大家会明明白白地知道,我们打不过冷家。”
    张乃硕气得站起来:“这还用说!冲突一起,是谁立刻撤回问天堡!什么样的帮派会让教主单枪匹马去救下属,别的堂主都缩着脖子装乌龟!”
    帅望一笑:“你们最后也到了,之前的事,不必再提。”
    张乃硕欠欠身:“属下失礼。”
    帅望道:“你的意见是,咱们还是要到紫蒙去做生意?”
    张乃硕道:“二堂主东西都让人砸了,而且紫蒙那地方,并不产瓷土,虽然那地方是交通枢钮,二堂也是个很克制的人,但冷家的条款上,那利润抽得太狠了,不值得他进去。倒是另外两个人,教主记得吗,刘香杨云鹤,他们的生意,几乎全在紫蒙,而且,利润也容易瞒,他们两个,想必再也不会一腔热血去招惹是非了,我建议让他们两个堂,先回到紫蒙试试。”
    帅望支着头微笑,啊呵,你这主意出得真毒,他们俩废了,送到紫蒙试试风向。
    张乃硕接着分析:“徐子涵的弓箭与马匹是一定得从紫蒙走的,他是个暴脾气,教主看他……”
    帅望淡淡地:“禁止他进紫蒙城,让他在紫蒙城外同人交易,降上二成的价就有人买他的,用不着进城之后受四成盘剥。告诉徐子涵,违令辄斩。”
    张乃硕看了韦帅望一眼,沉默一会儿:“如果教主心里没有要杀人的意思,这话不如不说。言而无信,不如不言。”
    帅望愣了一下:“我,我言而无信?”这魔教的人都咋回事啊?专出铁骨铮铮的忠臣啊?老子最讨厌忠臣脸了。
    张乃硕半晌:“魔教的人差不多都知道,教主性格有点软,只要套套近乎,教主就不舍得杀人了。”
    韦帅望瞪大眼睛,然后一头扎桌子上不起来了。我我我,我是冷家公认的煞星,到了魔教居然被认为性格软弱……
    我?性格软吗?
    张乃硕偷偷看看屋外的黑狼,韩宇去见黑狼时,把他也带着了,三人一致认为,小朋友得受点刺激,以免他对杀人立威这事有啥心理障碍。但是韩宇与黑狼已经被韦帅望打上滥杀的标签了,说啥也刺激不到韦帅望,只会刺激得韦帅望让他们滚。张乃硕一搞后勤的非战斗人员,手里没犯过什么杀戮,他说能让韦帅望印象更深刻点,证明这一观点已经深入民心了。
    张乃硕是经商的,义气之争他不管,误了他赚钱,他火大得很,主动请缨来刺激教主来了。
    黑狼没有表情继续在门外望天,内心里乐得鲜花怒放地,让你没事打击我道德品质,今儿被人击攻性格有问题了,感觉如何?
    韦帅望艰难地爬起来:“难得你直言相告……”
    我靠,气死老子了:“我以后一定注意这个问题,做人做事,要有原则,依法办事,执法必严。”
    张乃硕再接再厉地:“咱们经商,都知道,如果你判断错了行情,必须立刻甩货斩仓以减少损失,绝不能拖着看,不舍得割肉,整个人烂掉。我想教主领兵也是一样,抗令不遵,教主心软不杀,他日作战时,人人都抗令不遵,到时兵败身死,就不是一条人命,而是无数人命,都是教主当日心软治军不严之过。”
    韦帅望结结巴巴地:“你的意思是他们做了这种事,是因为我,因为我?!”气死我了!
    张乃硕半晌:“因为教主……所以,大家都觉得不听教主的没关系,所以,才有六百万损失,才有……”
    韦帅望霍地起身:“滚出去!”
    张乃硕地吓得“扑嗵”一声跪倒在地,连声:“教主恕罪,教主恕罪,属下一时心急。”
    帅望沉默半晌:“起来吧。”笑:“也有道理。”气死老子了……
    张乃硕抬头,轻声:“古话说,惯子如杀子……”
    帅望气得笑起来:“快给我滚起来,你真想老子给你顿板子证明老子不惯孩子?”
    张乃硕爬起来,好在这教主脾气好……
    自己心里也好笑,一边怪教主脾气好,一边庆幸教主脾气好。
    帅望召他坐下:“其实,我觉得,一个帮派想成功壮大,重要不是武力如何强大,而是定位正确,能与多方利益相符,然后才能生存与强大,不是因为有血腥,而是因为,和气生财。”
    张乃硕呆呆地,做商人,他很明白,一桩生意赚钱,是因为人家需要他的货,而不是他能强占人家产业。帮派的生存,是否有相同之处?
    帅望看着黑狼:“我不是一个平和的人,我从小就有依法行事,执法必严的爱好。但是,首先,我得被这个团体接纳与承认,所以,你有任何关于我太软弱的抱怨,跟别的堂主去说吧,我很容易就强硬起来,但是,需要大家接受,否则,我脾气不好,容易造成流血冲突。如果多数堂主愿意接受业余管理,我也不介意。”
    张乃硕沉默一会儿:“教主是说,太过强硬,会受到堂主们的抵制?”
    帅望道:“至少我得确定他们不会抵制,不是吗?”
    张乃硕道:“我认为……”
    帅望道:“请三堂徐子涵过来。”看看张乃硕:“给我表演一下你的口才。”
    徐子涵的鼻子还是一片淤青,帅望忍不住笑道:“你这相貌终于表里如一了。”
    徐子涵气愤:“听说你还同那女人称兄道弟?”
    帅望笑:“砍人者必被人砍,冷子和找谁说理去呢?你倒找我,又不是我让她打的,她也不归我管,至于我管她叫兄弟还是叫姐妹,关你屁事啊。”
    徐子涵给气得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韦帅望笑道:“别说你是我下属,你听我命令才是我下属,你不听我命令,我不对你的安危负责,实际上我没惩罚你,是因为你还不承认我是你的教主。”
    徐子涵半晌道:“你不在。”
    韦帅望道:“我留下和平的命令。不过算了,冷家的协议是,如果你进入紫蒙城,他们要交易额的四成。”
    徐子涵道:“这生意没法做。”
    帅望点头:“没错,所以,我建议你在城外卖马,不要穿过紫蒙城。”
    徐子涵瞪着韦帅望,半晌:“我们在紫蒙投了资,因为我们,紫蒙才建起来的,现在要赶我们走?过河拆桥!”
    帅望道:“紫蒙是我们与冷家一起建起来的,但是冷家获益没我们多,他们一直希望重新分配收益。我们给了他们借口,而且这个借口让他们有理由获得更多的收益而且这个借口让他们有理由获得更多的收益,如果你进城又拒交费用的话,我会强制执行协议,当然你可以叛逃魔教。”
    张乃硕忍不住道:“教主,我觉得你应该告诉徐堂主,他们的莽撞行动,导致的损失。”
    帅望道:“失去紫蒙城,损失未来及现时的收益可能达六百万之巨,即使我们打算现在去武力夺取紫蒙,也不可能恢复原来的自由贸易,因为从问天堡到紫蒙,必经冷家,除非我们整个灭掉冷家,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徐子涵,我认为我的决定是对的,你可保留你的意见,如果你违抗命令,按律当斩。”
    徐子涵忽然问:“冷家死了人,他们要紫蒙的利益,也要凶手,你答应了吗?”
    帅望道:“我没有答应。”
    徐子涵问:“冷先为什么走了?”
    帅望道:“你想知道,还是别人想知道?”
    徐子涵道:“真相不必隐瞒任何人。”
    帅望笑了:“不一定,我同什么人上床就不能向所有人公布。”
    徐子涵沉默一会儿:“你,同冷家达成私下交易了吗?”
    帅望摇头:“我说过了,我没有。”
    徐子涵点点头,站起来:“我会在城外交易。冷先走了,如果李堂主再出事,我们会怀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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