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韩青看着韦帅望昏睡着,被罩在笼子里,笼子同床用十几个螺栓固定。手脚重镣铐住,虽然不象原来紧紧固定,却也没太大活动空间。
    小家伙。
    一身血迹苍白地无助地倒在那儿的韦帅望,让人觉得似乎比他的年纪小很多。
    记得小家伙小时候,他也曾经命令他晚上不许去秋园,小家伙也答应了,他把窗子钉上。小家伙也曾经大怒骂人。
    韩青苦笑,这孩子啊,倒真言而有信,他没去秋园,去了冷颜的密室,差点被害死在里面。他想做什么,是一定会去做的,如果他答应你不这样做,他一定会那样做。
    关不住的猴子。
    孩子,你就老实几天,给我们个空吧,我们把原凶抓到,事情才好慢慢处理。小家伙,你就老老实实在冷家山上养几年伤,伤好后,你就是天下第一剑,你想做冷家掌门,还是温家掌门,谁能拦你。
    冷秋道:“你这种深情的目光,快让我吐了。”
    韩青微笑:“人是很奇怪的,比他厚道的孩子也有,比他正直聪明的也有,算来,桑成在我身边的时间,比他还长。”却只有他让我流泪。因为别的孩子没那么无耻地赖在我身上,也不象他那么能哭,人家桑成也是孤儿,人家可没一嚎嚎一夜,这混蛋孩子自小就会撒娇耍赖,因为我纵容他。现在他又来了,这么大了,你怎么还这么混啊?混帐孩子你千万别再想什么怪招来对付师父了。你明知道师父不会害你的,你怎么就不能听话?怎么就没一次听过话呢?
    韩青又气又痛,吐血的心都有。如果不是见面的时候,帅望已经伤得很惨,他非亲自动手暴打他一顿不可。
    这混蛋孩子,老子都让你做总管,那就人事财务负责人啊,你不明白什么意思吗?你小子一上台就要查我师父的帐。这也罢了,你在外面杀了人,怎么就一句我没面目见你,就转身走了?你怕我传你功夫吗?你就特意跑我公司街对面开个同行业同类型的公司,还营业额好得快把我们挤兑死了,谁养你不得养吐血了啊?
    可是,抱过的孩子,同没抱过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气得吐血,也不过一边吐血一边想,怎么把这混孩子请回来,来来来,让你直接做执行总裁总可以了吧?还不可以?好吧,绑你回来,把你公司整倒,你总得回来了吧?你恨我们吧?恨吧,你天天在我跟前翻白眼吧,谁要学你亲爹潇洒转身,然后用一辈子不住回头看身后。
    韩青叹气:“要有什么药效强大,足够他睡到冷家山的药就好了。”
    冷秋道:“你直接抬脚,照准他的脑袋给他一下。”
    韩青道:“既然用镣铐把银针金丝都挡住了,别点他穴道了,他看不到,会害怕的。”
    冷秋沉默地看他一会儿:“他看得到,我会害怕的。”
    韩青想了想,百善孝为先,让爹害怕还是让儿子害怕?儿啊,你委屈一阵吧。爷爷同孙子打起来了,只能揍儿子不能揍爹。
    韦帅望身体里那强大的内力很快发现韦帅望处于不正常的被麻醉状态,立刻启动了自动运转,将麻药逼出体外。韩青见小韦好好的不住出汗,苦笑:“他快醒了。”
    冷秋道:“能药死一头大象的药量了。”
    韩青道:“看这样子,他再练两年……”就可以顶起温家的名头了。
    冷秋心想,嗯,应该宰了他应该宰了他。
    两人等着,韦帅望却不睁眼睛,两人眼看着他脖子那条血管跳动如常了,眼睛在眼皮底下抖啊抖的,知道他这是醒了还装睡呢。
    冷秋忍不住笑:“小子,你也不用睁眼睛,睁了眼睛也看不到,我点了你的穴。还有,你尽可以运功疗伤,但是,手足都被银针封了穴,你放老实点。我们好容易想出来的主意,不用把你砍成根棍,你别逼我们。”
    帅望微微运力,知道师爷所言不假,忽然间懒得再同他们对答。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冷秋看看韩青,韩青见帅望胸口起伏,明显是怒了,想开口安慰,无话可说,只得微微叹口气,转身出去。
    冷秋见韩青走了,心想,自己要是在这儿,小韦出了什么事,更免不了嫌疑,桑成那小子够笨,让他来帮小韦这个倒忙好了。
    出去吩咐人:“冷欣冷森,你们依旧在这儿看押要犯,不过那小子心狠手辣的,防备他对你们动手,有什么吃饭喝水的事,还是让桑成来干。”
    冷森答应。
    冷欣看看屋里,铁笼子,四肢点了穴,他还能对我们动手?他要是还能,你们怎么不想办法把他钉住?
    冷森忍不住好笑:“别看了,要是你能想出主意来,你就是传奇了。”
    冷欣轻声:“真有传说中那么神?”
    冷森点头:“真有?你当两位掌门如临大敌是闹着玩的?你还见过他们对谁这么紧张?告诉你句好话,千万别靠近。”
    冷欣想想传说,再看看躺在屋里的韦帅望,二十岁了,看起来还象少年呢。真想象不出,他创造传奇的少年是什么样。
    韦帅望一听门关上,一摇手腕,铁链哗啦啦响,睁开眼,果然眼前一片漆黑,心中苦笑,温家传统待遇。不念往日之情,也该念我……
    屠杀温家是我的错,投奔魔教是我的错,紫蒙城的大水是我的错,我又是为谁犯下这些血案。呵,是,我知道,那只是……
    这条命……
    没有你们,就没有韦帅望。可是今天的我却痛到不想活下去。不,很久以前,我就已经不想活下去了。我不过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恨你们。
    其实,我已恨到心灰意冷。
    只想去死,只想去死。
    放手吧,苦苦挣扎,所为何来?一次又一次,每天早上,爬起床都是那么艰难,只想一直睡下去,一直睡着。即使噩梦也不能让我惊怕。小时候,怪兽在身后不停地追,我不停地跑。
    现在,我只是静静站着,看着恐怖降临,不觉得怕,也不想逃,我会静静地杀戮,留下一地尸体,我觉得恶心。我的噩梦,只是让我恶心。有时候,我也会被杀死,死亡的刹那,竟是微笑着松口气。
    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生何欢,死何惧,其实一点豪情也没有,只是无限悲哀。因为生无何,所以死无惧。
    疲惫,如果这样,如果你们真的能冷冷地,当我是敌人,我成全你们吧。
    我已经累了。
    苦苦挣扎的少年,只是因为有无限力气,我已用尽气力。
    死亡,应该象母亲的怀抱,黑暗中,冰冷,但是平静,我还记得,我一直没忘记,关于死亡的记忆。
    已经不是恐惧,而是渴望。
    曾经让我觉得可怕的死亡面孔,只余安宁安详与安静。
    帅望轻轻转动手腕,有一点痛,是针刺吗?
    奇怪的感觉。
    镣铐扣得很紧,帅望指尖够自己的手腕,因为镣铐很厚,可以摸到边缘,转动着,一圈下来,发现接口是卡死的,那么厚的铁,被捏得瘪下去,是硬用内力捏住的。失去功夫,再机灵,不是机关,也没办法弄开。
    帅望笑,针对性很强啊。
    温家待遇,就得跟温爷爷学两手对付了。
    帅望拉到铁镣,发现比原来要长一点,可能是预计要走远路,留着给他侧侧身用的。
    韦帅望尽力侧身,左手在铁铐里卡得剧痛,牙齿终于碰到右手,用力咬下去,只听“咔嚓”一声铁镣断开。四肢无力,可是牙齿上却有力气。帅望一笑,运力顶出银针,银针一跳,顿时一阵酸麻难当的剧痛从手腕上传来,韦帅望惨叫一声,半边身子麻木,一动不能动。然后静静地感觉到手腕上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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