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是非
    冷飞见韦帅望谈笑风生,声音却越来越弱,心里也猜到小韦恐怕是受伤了,他考虑下形势,再次确认韦帅望说得没错,如果韦帅望跑到华山上搞出什么事来,一把大火烧到他头上的可能性很大,人家可以第一个就想到北国有人来捣乱,然后就去挑北国冷家山的分舵了,他到时逃吧,不好向老大交待,不逃吧,脑袋不保,还不如这个时候,借坡下驴吧。
    所以,虽然他估计自己完全可以从黑狼与韦帅望手下逃下来,他选择老实呆着。当然了,如果他选择逃走,鉴于他即不是美女也是韦帅望的朋友,很容易真接被灭口处理的。
    午夜时分,韦帅望终于起身:“我们走吧。”
    冷飞对这种作息习惯真是痛恨啊,做了多年老大助手了,有资历有辈份的,半夜无缘无故被叫醒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自从冷欣上台后,年轻后生尊重前辈,几乎不敢指使他,现在来了个魔教教主,好象一下子回到了韦府的可怕岁月,老大说声走,你最好穿着衣服睡觉,不然就得屁滚尿流地走。
    韦帅望对冷飞的印象良好,虽然韦帅望同韦行不是一样的人,但是韦老大训练出来的人是适合所有人的,高度的服从性与行动力,一声令下,没有质疑没有不满,命令得到干脆利落的执行。
    冷飞会问:“天哪,为什么半夜赶路?”或者“这样做符合道义吗?”这种话吗?问这种话的人,得象梅小鹿一样有后台有美貌还有年轻与超级坚强才能活下来。
    三人一路沉默。
    冷飞观察到韦帅望好象恢复得相当不错,不再苍白得象个鬼,说话也中气十足了,他很诧异有人可以这么快恢复,不过,他是不会问这个问题的。知人阴私者不详,不想有更多需要保密的事了。
    他们很快到达慕容剑发出信号的地方,慕容剑不在。
    帅望微微叹气,狗屎,你至少可以留个记号啥的。
    然后看到路边一个乞丐举着个牌子“旺旺”,帅望无语了,谢谢,你真会保密。
    帅望过去:“哪个白痴让你举这个牌子的?”
    那乞丐乐得象朵花似的:“有个女人说,肯学狗叫的人才能告诉他方向。”
    韦帅望呆了一会儿:“信不信我拍死你啊?!”
    那乞丐道:“她说,如果你是那个人,你不会拍死我,如果你真的会拍死我,你就不是那个人,我可以给你随便指个方向。”
    帅望再次呆住:“那个,那个谁,你来刑讯一下他。”
    冷飞过来,那乞丐立刻伸手一指:“东!”
    帅望沉默一会儿,拿出锭银子,陪笑:“这个东西怎么样?”
    那乞丐接过银子:“她说,给银子我就收着,但是只有学狗叫才能告诉你正确方向。”
    帅望苦恼地蹲在地上,过了一会儿:“好吧,汪汪。”
    那乞丐忍不住喷笑:“啊,你还真跟她说得一样……”
    帅望吐着舌头:“象不象?”
    冷飞即时后退一步,呃,我不认识这人,我不是跟这人来的……
    那乞丐笑抽了,一指身后:“唉呀,象象,北边。”
    帅望叹气:“谢了。”死于飞,这招还真管用,没错,除了我还有谁肯学狗叫啊……
    黑狼过来:“你认识那女人吗?”
    那乞丐摇摇头:“不过,她知道丐帮的切口,应该是个头目。”
    黑狼看着韦帅望,帅望搔搔头,要不要灭口?
    半晌:“别说出去。她会升你的,如果你泄密,会被赶出丐帮的。”
    那乞丐瞪眼:“我们丐帮的人当然不会泄露长老的命令!”
    帅望点头,走吧。
    黑狼看着韦帅望走出两步,他一脚踢过去,“咔嚓”一声,帅望回头,看见那乞丐瞪大眼睛,满面惊恐,然后头垂下去。
    帅望沉默一会儿,看着黑狼。
    黑狼没有表情,也不看他,站在那儿,似一只独狼。
    帅望什么也没说,转身上马。
    冷飞自动跟上,内心诧异,噢哦,这两人干啥呢?都不吭声,全靠眼神天雷地火啊。你俩这是啥意思啊?面和心不和?还是已经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帅望愤怒而悲哀,就这样?象按死只蚂蚁?那张哈哈大笑的脸……
    黑狼沉默着,又犯病了,不知道你是魔教教主还是居委会大妈。
    三人一路北行,沉默得让冷飞要吐了,此时此刻终于感激韦大人的严格训练让他能捱过一言不发的可怕旅程。
    他们在开州城外的客栈相遇。
    慕容剑正给于飞换衣服呢。
    韦帅望气道:“你真是我见过天底下最爱干净的乞丐了。”
    于飞道:“我可以最后利用一次你的宽容吗?”
    帅望道:“不能。”
    于飞道:“那么,我同你谈个条件。”
    帅望沮丧地:“慕容剑,你为什么不能直接把她逮住拎回家关笼子里?”
    慕容剑苦恼地看着他,我不能,这女孩子对我又温柔又和蔼,好言好语同我商量,我伸不出手去,我就等着您老人家的英名决定呢。
    帅望沮丧地:“说吧姐姐,你想要什么换什么?”
    于飞道:“慕容剑去救了我,他们会想到这件事跟你们有关系。”
    帅望道:“他们会怀疑很多东西。”
    于飞道:“你不想你师父有任何危险。”
    帅望道:“我们也有人质。”
    于飞道:“虽然贺治平同他的长子经常争执,但是,他很爱他的儿子,殷家齐的份量,不一定很够。即使够也不见得能阻止他下暗手。”
    帅望道:“直接点。”
    于飞道:“我只想告诉我父亲我还活着,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同五岳盟起太大的冲突,我只是不希望他死。”
    帅望道:“他会追踪你,对我们只有风险没有好处。”
    于飞道:“如果一天,他们怀疑到你头上,而且威胁你的生命时,我愿意承认是我杀了黄羽。”
    帅望道:“为了,让父亲别同五岳盟动手?他不一定输。”
    于飞道:“那会死很多人,你只要他们不再合作就够了,是不是?”
    帅望沉默一会儿:“我要喝点酒去。我完全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为你去冒险。也许我喝多了就会答应你了。”
    于飞轻声:“就象,如果韩掌门遇险,你会宁愿自首去换他的安全。你理解我吗?”
    帅望道:“你觉得你爹会眼看着你去死?”
    于飞道:“我会事先留一封信给你,然后,我躲起来。如何?见我父亲一面,换一封我承认自己杀人的信,给你做最后保险。”
    帅望笑,看看慕容剑:“我该信她吗?”
    于飞道:“你当然信我,我也信你。”
    帅望看看于飞,看看她的断手,沉默。
    于飞道:“你因为害我断了手,而不再相信我了吗?”
    帅望沉默一会儿:“是啊,我不敢相信,你还能平静地,善意地……”
    于飞半晌微笑:“我想了很久,你是个好人,我也是好人,贺修齐也是好人,我伤害过你,你设圈套给我,贺修齐砍断我的手,他明知道不是我杀的黄羽,却……这一切,因为战争。我们依旧是好人,只是站在不同立场上,我的仇人,不是你,也不是贺修齐,我希望,争战停止。帅望,我想过,失去土地重要,还是无辜人的生命重要,我不能给出答案,但是,我希望战争停止,我不想再伤害你,也再不想体验被你在背后刺一刀的感觉。你无法想象,我竟然会觉得那么痛。我恨你,但是,我不会希望你去死,也不希望更多人死。”
    帅望微笑:“你留下传口信的乞丐被黑狼杀了。”
    于飞看着他:“你真的变了?”
    帅望道:“如果你父亲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你明白后果。”
    于飞沉默一会儿,点头。
    帅望道:“小剑,你送她去吧,找个能看到她每一个表情动作的地方躲着。如果有任何奇怪的事,求你来个处女杀吧,如果非逼我出手,会多死很多人的,我准头不行。”
    慕容剑讪讪地:“我,你……”呜,能不能不提处女杀啊?
    帅望道:“黑狼,咱们来谈谈。”
    黑狼同韦帅望进屋,两人相对吃晚饭,沉默良久,黑狼问:“你不是要谈谈?”
    帅望道:“我只是找个借口让你进来,好看住你。”
    黑狼道:“你看着我,比看着于飞尽心尽力多了。”
    帅望接着吃他的东西。
    黑狼道:“你打算一直沉默?”
    帅望道:“我打算我的功夫再恢复一点就让你滚蛋。”
    黑狼道:“祝你早日恢复健康。”
    帅望道:“谢谢。”
    黑狼道:“我仍然欠你,你可以随时来要求。”
    帅望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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