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功夫
    韩青站起来:“黑狼,请留步!”
    回头向冷秋道:“现在不是争地盘的时候。”
    冷秋已经激怒,冷冷看韩青一眼:“你给我坐下。”一双眼睛冰冷地看着黑狼。
    忽然间,他笑了:“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尽管你放肆无礼,黑狼,请!慢走不送。不过,你家教主韦帅望如果再想来谈,告诉他三步一跪五步一叩首地来请罪,原因你向他解释。”
    黑狼手按剑柄,僵住。
    冷秋见黑狼按剑不拔,又不逃走,已经心中有数,再看韩青一眼,小子,轮你了。场子面子我找回来了,该你上场装好人了。
    却见韩青静静坐着,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冷秋再看一眼,平静的表情,呼吸却都加快了,他不想在人前失态,却百分百无法开口谈判。
    冷秋咬牙切齿,只想立刻跳起来给韩青一个大嘴巴。
    此时此刻,却也只得自己动手微笑转弯,笑问:“你说他会不会来?”
    黑狼沉默着,会啊,那白痴小子会的。他要是回去告诉韦帅望,我对你师父师爷无礼了,他们要你三步一跪去陪罪,韦帅望就会一路磕着头过来陪罪。
    这些人,太了解小韦的弱点了。
    区华子眼见冷家与魔教要僵,大着胆子问一声:“黑狼,帅望原话不是这么说的吧?”
    黑狼终于道:“韦帅望不会向冷家提条件,所以,掌门乐得占这个便宜,假装不知道?冷掌门的意思是,紫蒙城是冷家,魔教出钱出力出人,掌门就说声谢谢?”
    冷秋道:“冷家人在这儿,竭尽全力。有条件的援助,我们为灾民着想,也可以接受。小子,你是个传信的,你就老实传的你的口信,谈判的事,韦帅望会派一个会谈判的人来谈。”
    黑狼道:“我们这个月可以投入五十万两白银,冷家投入多少?”
    冷秋淡淡地:“你们投多少,我们跟进,你们管理重建工程,我们审查帐务,你们在紫蒙城的任何收入,我们要六成。不过建设期间,管理人员可以拿一成收入做酬劳,听懂了吗?”
    黑狼别的还可以,一谈花钱赚钱分成抽条,就有点晕,被冷秋四六分帐再抽一成给魔教的知说得不知道谁赚谁赔了,肚子里计算着这不是五五分帐吗?要是五五分帐为嘛不直接说五五分帐呢?不过,他一开始觉得自己晕了,立刻道:“我会向教主转达冷掌门的意思。”还知道自己能定啥不能定啥。
    然后:“那么,冷掌门也同意,让城中自选一个商人来管理?”
    冷秋再次看韩青,你丫再不把眼泪给我咽回去,我就一巴掌抽到你流血。韩青已经恢复,笑笑:“我正想紫蒙城经此大难,恐怕会对我们有抵触情绪,帅望这个想法很好,他要一个商人,也免得军人和原来的官员掌权,而且商人重利,少了不少意气之争。我同意这个主意。也建议你们教主,先拟出个基本的原则来,比如,首先,新任官员必须承认紫蒙城是北国的领土,必须承认自己是北国的臣民,必须向北国交纳税收。必须承认冷家与魔教在紫蒙城重建过程中的投入应该得到回报。拟好后,我们大家讨论,首先要承认这个原则,才可以参选一城之主。”
    黑狼道:“我会转达。”四个必须,好家伙,这老姜真辣,一张嘴一套套的,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他论文纲要都出齐了。
    韩青点头:“区华子,去请吕明光,让小剑帮忙护送过去。”然后起身抬手:“黑狼,我送你出去。”
    两人同行,韩青道:“帅望没说那样的话,是吗?”
    黑狼沉默。
    韩青微笑:“你为朋友不值?”
    黑狼沉默。
    韩青轻声:“我知道觉得自己不配活着是什么感觉,我宁愿他死了,不想他经历这些。多数时候,我都觉得死亡是更好的选择。可是人世有太多牵挂,我也知道疲惫不堪是什么感觉,我真的希望他不必经历这些。可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回去说一声,在这条路上,双手沾血是不可避免的,没有人能兵不血刃,只能尽力避免,请他放下过去,尽力将来。”
    黑狼道:“他没有将来了。”
    黑狼转过头:“他要死了,他不肯说。我对他的……他对你们的这种感情,让我愤怒。”
    韩青呆住,半晌:“什么意思?”
    黑狼道:“他再次受伤,功力几乎耗尽,召见手下开会,要吃了麻药才能坐住椅子。”
    韩青惊异:“不可能,我没觉得……”他受了重伤还跑那么快?慕容怎么会让他一个人走?我完全没觉得他受了伤!
    然后明白了:“慕容帮他治了伤!可是……”可是小家伙想必已耗尽所有功力才能杀掉对手。
    什么划地绝交,不过是赶他走。那孩子说韦帅望已经死了,他是真的决定去死了。
    孩子啊……
    韩青忽然间按住胸口,牙关紧咬,火烧般的疼痛,可怕的温家功夫,平时尚且无风三尺浪,一旦情绪波动,刹那如火烧般剧痛。
    韩青良久出口气,几个深呼吸之后才能说话:“我跟你去见他。”
    黑狼道:“他不会肯。”沉默一会儿,看着远处正赶过来的慕容剑与吕明光:“除非慕容肯帮忙。”再次放倒他吧。
    韩青道:“他会同意的,我们事先已经有约定。”
    黑狼沉默了。
    慕容剑过来:“韩掌门,吕将军自己去魔教吗?”
    韩青道:“我们一起。慕容,你先过去通知韦帅望一声,冷家掌门拜会。你看着他点,别让他乱来。”
    冷秋独自坐了一会儿,觉韩青这小子出去的得太久了,他想给他两耳光的欲望都快消退了,难道是把晚辈小生送回家去了?
    然后冷秋就明白了,坏了!可不是送回家去了!我不出声有人出声,韩青这是救韦帅望去了。
    霍地起身,想追出去,再一想,韩青不知道就罢了,韩青知道,谁能拦得住他?
    冷秋只得悻悻地坐下,摔个杯子出气。
    想要他将要得到一个全能的韦帅望与一个本来就心神不宁再加废了功夫的韩青,冷秋头好痛。
    韦帅望站在营门口,身后站着二十几个堂主。
    为免不必要的麻烦,黑白两道盟主互访,必会事先通告。小剑送来吕明光,顺便告诉韦帅望冷家掌门要来。当然,也看住了韦帅望,小子,你跑不了了。
    帅望站起来:“出迎。”
    二十四堂排成两队,帅望微微疲惫,把吕明光叫来:“你同城里乡坤相熟,我是希望给大家一个修养生息的时间,让紫蒙城自治,你召集他们开个会,讨论一下。实话说,他们实在没什么资本来谈条件,只是我想弥补我的过失,所以,希望大家尽量配合。北国没钱救灾,咱们国家一向没有救灾的说法,不象南边有治水一说,余国那边,我会去试试,还有南国,我会让皇上递交国书,请求救援。但是,只能救一时,眼看快入冬了,今年的粮食没有了,直到明年秋天都不会有新粮。你同乡绅们说,我可以帮他们建桥修路,盖房筑城,我会雇佣城里劳力,付给工钱,让穷人有钱买米,人在城在,留住所有人,这个城市才能继续繁荣,乡坤们也不必背井离乡。做为回报,我在我修的路桥上要收回费用,选个懂行的商人做首领,我手下会报个预算给他,收多少费,具体有人同他们讨论。简单点说,我帮他们,用未来的钱来修建现在的城,我要回报。”
    吕明光忽然间鼻子酸涨,半晌,才笑一下:“我以为你……”
    帅望微微叹气:“是啊,你失言了,我当时一时妇人之慈,导致这样的后果。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做了。但是,这次,还需要你帮忙,吕将军,你要是再搞砸了……”
    帅望疲惫地沉默。
    慕容剑道:“帅望,你看起来很糟糕。”
    帅望轻声:“我只是省省力气,等我师父来,不想他看到我……”
    慕容剑伸手扶住韦帅望的后背,帅望问:“你告诉我师父了吗?”
    小剑摇摇头:“我觉得他帮不上你,他控制不了你给他的功夫。”
    帅望笑:“不如,我让他直接杀了我算了。我这么疲惫,又这么恨他。”
    忽然间呼吸急促。
    小剑道:“冷静冷静,帅望,别开玩笑。我听说了,他不过责备你一句,你就划地绝交,你真是骄蛮得令人发指。要是我这么干,不等说话,就被活活打死了,还划地绝交呢,你怎么不剔肉剖骨?”
    韦帅望无力地瞪眼:“我身上没他的骨头与肉。”
    小剑道:“噢,不是亲的,还真简单,地上划条线就算完了。你真幸运啊,从小被师父背着抱着长大的,吃得穿得比王子还有派头呢,即不立规矩也不学礼仪,成天满山跑,爱干什么干什么,说一句骂一句,你就顶撞十句,最后地上划条线就把恩义了结了。”象我们这种亲生的,动不动被揍得半死,不孝还是死罪呢,剔肉剖骨之后得自杀了才算了结生身之恩,我真是羡慕死你了。
    韦帅望一张脸猛地血红,然后唰地一下变惨白了,有小剑在,他想吐血都不能,全身激荡的内力,被猛地按压下去,韦帅望痛苦得想吐,挣扎着:“我……”内心狂叫,是,我罪该万死,我并不想再活下去了,别再救我!
    小剑道:“别说话,运功,你想累死我?”
    远远见几个人影,帅望站直身子,看起来又象好人一样。后背挺直,面容肃然,最后吩咐吕明光一声:“吕将军,合作是最后选择,我想赎罪,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并不是好人,辜负我的好意,我会选择杀戮。”
    猴子板起脸来,特别吓人。吕明光唯唯点头。
    略带疲惫的厌倦姿态,特别宽而平的肩膀,少年才长成青年的特别瘦削而骨架突出的身体,慢慢从分列两边的队伍中央迎过去。失血惨白的面孔,被牙齿咬得象要滴血的红肿的嘴唇,因麻药而清冷闪亮如寒星的眼睛,轮廓还是那个猴子,却忽然间让人觉得,他那强大的齐天大圣的外壳忽然间裂开来,刹那间露出了一个十七八岁,瘦削的成长中的苍白脆弱敏感无助的孩子,玻璃心肝,洞明而脆弱。心碎一次又一次,偏偏还不死,只是一片片碎片镶在灵魂里,随着每一下心跳拷问他的灵魂。
    韦帅望忽然想起当年,他十岁?第一次见到帅极了的冷恶夺下冷飒的剑。或者他四岁?在树下仰望带着一个天真微笑的冷恶,那种真好玩的笑容,甚至不是疲惫不是伤痛不是麻木。象什么呢?象是受了强烈刺激,直接失忆了,他的表情重回到幼儿期,他的双眼象幼儿一样充满好奇快乐与天真,好象他把当中痛苦的几十年一笔抹掉,完全不存在,只留下当初快乐天真的从没遭遇过不幸的幼儿冷恶在长大了的躯壳里。任何能引起他现实感觉的,爱情,爱人,儿子,都是不被接受的。他只喜欢同漂亮小女孩儿玩,或者在他感觉里,那还是小姐姐呢。
    韦帅望忽然也露出一个好玩的笑,我也想回到十岁前,十岁就行,把中间的一切抹掉。
    如果可以把生命中的苦涩抹掉,我不介意变成一个长不大的幼儿,如果可以,我不介意生命中缺少了那么一大块时间。
    帅望笑,太脆弱,这么多麻木冷漠的面孔中,这么多争战厮杀中,我还保持一个敏感的灵魂,多么侈奢的存在。
    帅望微笑,被惯坏了。
    他微笑迎过去:“师父!”
    韩青不明白,韦帅望通共见过冷恶两次,他长得也不象冷恶,可是他却有冷恶一样的眼神,刹那的神情,一转身的姿势,微微扬起脸的傲然,微微翘起嘴角的顽皮的笑,宽肩,微驼的背。
    还有这个好玩的天真的笑容。
    从魔教众魔中走出来的这个魔王,仿佛冷恶重生。
    一种本能的厌恶与憎恨,韩青几乎想转身离去。他握紧拳,如果可以,他真想这个可怕的冷恶的影子,从韦帅望的身体里狠狠拉出来,撕碎碾碎烧成灰。
    帅望站在韩青面前,看到韩青微微发呆的面孔,他微笑着探探头,去看韩青眸子里的那两个小人,结果看到了一个冷恶式的笑容。
    帅望也愣住,一张脸,慢慢松懈下来,所有顽皮好奇褪下,只余死灰。良久,帅望轻声:“师父。”
    韩青轻轻摇摇头,幻觉,是不是?小家伙同那个人一点也不象。
    韩青问:“帅望,你……”
    却见韦帅望皱眉,目光微微左右一扫,韩青明白,这是左右有耳的意思。
    帅望微微笑一下:“这些人说我不能在冷家掌门面前跪下。”帅望笑了:“他们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跪下:“师父。”
    李唐咬着牙,站在那儿没动。
    不过扁堂主立刻就跟着跪下了。冷先跪下,十七堂,十五堂,十六堂,四堂,三堂,张文气得上前一步:“你!”
    帅望轻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什么时候,师父来了,我都会跪下。”
    张文气急,帅望回头看一眼,笑。
    笑容肃杀。
    张文咬牙,左右看看,狗屎小韦在发出最后威胁,他要不要无视?张文无比愤怒地,这兔崽子竟然选择一个这样侮辱性的时刻,让他表达忠诚。
    张文痛苦地屈辱地满怀愤恨地,跪下。
    五堂六堂接着跪下了,十堂以后随即屈服。
    只有四位堂主还站着,韩青伸手扶起韦帅望:“我们进去谈。”
    帅望笑嘻嘻地回头:“哎哟大家真客气,我跪我师父,跟你们无关。啧找个小孩儿当教主真痛苦是不是?”
    张文怒吼出来:“你他妈的可以到帐子里自己随便跪的!你……”
    韦帅望一搂张文:“这小子同我最好了,本该进帐子小声说的话,他可以当众说,我都不给他点颜色瞧瞧。”
    张文气得:“我我!”我才不是跟你关系最好那个,你的狗在那边!当然他不敢说出来,韦帅望分明是威胁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不管什么颜色,他都不想看。
    韩青看着自己的孩子,已经没有功夫的韦帅望敢公然同大堂主李唐叫板,而且看起来,支持他的人还占多数,如果是别人的孩子,他该拍桌子赞一声好胆色好手段吧?是自己的孩子,他只觉得一头冷汗。韦帅望啊,那么多犹犹豫豫迟迟疑疑的人啊,你就冒然逼他们表态,你为什么不稳当点啊。就是你这种爱冒进的性子,才闯出这么大祸……
    韩青也知道,我又来了又来了,他是小孩子,他要跟我一样稳重,他就有病了。
    可是心里这个又惊又痛又怒啊。
    帅望微笑:“鉴于师父你,带着小剑一起来的,我看,我留前十堂的十个堂主在身边,也不过份,是不是?”
    韩青缓缓道:“那么,让小剑稍等,我同你私下谈谈可好?”
    帅望轻声:“我不想让堂主们认为我同冷家掌门达成什么私下交易。”
    韩青道:“我们谈的这件事,对我的生命非常重要。”
    黑狼道:“帅望,你必须……”
    韦帅望缓缓转过头,从黑狼回来到现在第一次看他,黑狼忽然闭上嘴。韦帅望那双沉默的眼睛,那甚至不是愤怒与威胁,而是刻骨的仇恨。黑狼在自己兄弟眼里看到痛恨,他惊呆了。
    帅望轻声,缓慢地,清晰地:“你过线了。”我信任你,你自作主张去伤害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过线了!我爱这个人超过我自己,可是我不想见他,你非让他来见我?你用刀子捅我!在我背后用刀捅我,你过线了。
    这个人,你不能动!能记住吗?
    韩青终于道:“既然划地绝交,我把你给我的一些东西,还给你,从此两不相欠。”
    帅望看着他,静静地,好象时空停顿,生命静止,让我用整个生命交换,抹掉这句话吧,好吗?
    如果冥冥中真有神,听到这样绝望痛苦的哀告,真的会毫无感情吗?所以,应该没有神吧。
    帅望忽然笑了:“小剑说我应该剔肉剖骨,可我们不是血亲,虽然,我觉得你比我父亲更亲,我不知道应该还给你什么。你要还给我我什么?我给你的什么东西?毫无保留的信任,敬爱,关心?你成就了我。要我怎么还?灵魂?我想,我可以剖开胸膛,把心挖出来还你,据说灵魂就在那里面,你找找,找着了拿走,再把心还我,好吧?我这就挖出来给你看看!”
    韦帅望“唰”地拔出剑来,三只手一齐按住他。
    帅望大笑:“别激动,我只是装装样子,我先把良知还你吧,师父,良知还你之后,我就不觉得欠你什么了,放手,对了,这把倚天剑……”
    帅望停顿一会儿,轻轻松开手,长剑落地,直没土中,帅望静静看了一会儿,轻声:“谢谢。你给予过。”
    韩青默默拔出剑,给韦帅望还回鞘中,淡淡地:“绝交是你说的,我不过重复一遍,你反应还真叹为观止。你猜,我当时会不会有同样感觉?”
    帅望呆了一下:“你……你!”哭笑不得,眼泪顿时就绷不住了,你咋会这样对待你的孩子?
    韩青道:“我是不是应该象我师父那样,经常说说,赐你自杀,赐你毒酒,赐你个全尸,你就会回答师父饶命,而不是我同你绝交了?”
    帅望忍住泪水,沉默不语。
    韩青道:“我们进去谈!”
    帅望转过头去:“师父和小剑跟我进帐子里说话。你们留在外面。”到了帐子门口,回身:“退后二十米。”
    韩青道:“过来,我不给你全部,我还给你一半,对你我的身体都无大碍,功夫也可自保,没人牺牲,我们只要回去各自努力修练就可以了。来吧,别拒绝,每天担心你的安危,这种感觉比杀了我还痛苦,明白吗?孩子,我同你是一样的人,当师父的做父母的,只是年纪大了,并不是没感觉了。别再让我担心。”
    帅望咬着牙,低着头,可是全身绷紧的感觉没有了,他明显不再抗拒。
    慕容剑忽然问:“韩掌门,你闭关时用你师父传授的方法修习的内力,还是小韦的?”
    韩青道:“我不会违背与慕容家的约定。”
    慕容剑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那你就练错了啊!”
    韩青道:“我没觉得……”
    慕容剑尴尬地:“你没觉得有时候会有点控制不住?”
    韩青道:“只有情绪激动的时候……”会疼痛难忍,我还以为是我的问题。头上立刻冒出汗来:“不!我能控制!”
    慕容剑伸手:“你试试让你的内息到达我心经。”
    韩青的头上渐渐冒出汗来,平时动手挥剑,不过气随意走,是个大意,现在进入人家经脉,走钢丝般的精确,他顿时感觉到自己在颤抖。
    慕容剑微微皱下眉,小心翼翼帮韩青把内息送回他自己体内:“我建议,你按正确的方法再练练。虽然,咱们也不知道韦帅望的是不是正确的方法。但是,你现在这种控制力,韦帅望承受不住。”
    帅望笑:“要不,我试试去练吸星大法?”
    韩青怒目,然后目光回软,然后犹豫:“如果,你不用在别人身上的话……”
    帅望忍不住笑了:“我花那么大力气练一门缺德功夫就为了害我师父。”
    韩青气馁:“我回去闭关。”
    帅望沉默一会儿:“我们少见几面好吗?”
    韩青点头。
    帅望道:“你对我影响太大,我想做我自己。”
    韩青再次点头。
    我明白,是放飞你的时候了,我只是,在忍泪。
    帅望道:“办完这些事,我会在问天堡闭关。师父找得到我。”
    韩青勉强笑一下,点头,却终于没有说出话来。
    帅望站起来:“我送师父出去。”
    一路沉默,韦帅望站在营口,韩青道:“到此为止吧。”
    帅望笑笑:“保重。”低头恭送你的背影离去。
    韩青没再回头,韦帅望也没再抬头。
    曾经的相拥大笑,曾经钻进我怀里的大头,曾经温暖的怀抱,安放我困倦大头的肩膀,将永远不再永远不再永远不再。
    爱太深变成伤痕。
    再也不想见到你。
    帅望回过头,看着黑狼。
    黑狼与他对视一会儿,垂下眼睛,低下头,不过脸上依旧一个我没有错的表情。
    帅望轻声:“再有第二次,你就滚!”
    黑狼只是沉默,唯一动的,不过是轻轻眨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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