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抱拢自己的手臂,她陷入一阵沉思,那拉氏若有了郭若初等人的襄助,自己会不会再无利用价值?会不会连那拉氏都不再帮她?
    她也得早作打算。
    “趁着这段时日,你自己好好想想,如何让皇上对你重燃兴趣,这才是最重要的。”那拉氏说完,摆手道,“去吧。”
    江阮明白那拉氏的用意,她咬住下唇一笑,“是,臣妾知道。”
    刚出了坤宁宫的院子,外头一阵寒气袭来,冬日来了,虽说有日头,可依旧是冷得厉害,她四肢百骸都在发颤,她怀中抱着暖炉,在花园的鹅暖石道上走着。
    这么冷的天,她们的宫里有银炭和熏笼,还算暖和,可年兮蔚的宝华殿却没这些东西,不知她熬不熬得过这个冬日。
    江阮这样一想,心里更生欣喜,加快脚步往自个宫里去了。
    宝华殿里,兮蔚闭起双眼,把脸埋进了膝弯,陷入漫无边际的沉思,一栊帘幔外,飘入一声黄莺般的轻唤,“娘娘。”
    兮蔚蒙着头,嗓音沙哑无比,“何事?”
    如今是午课时间,所有人需去大堂诵经礼佛,兮蔚身子不适,一人回了厢房休息。
    “内务府送了些银炭过来。”
    外头是水月的声音,兮蔚犹豫了一瞬,让她们赶紧进来,她缓缓头抬起脸,见水月水心几人合力抬着一个箩筐进来,水心重重地放在地上,抡起袖子,“真是累死姑奶奶我了,许久未做体力活,真是吃力的很啊。”
    “才搬了多久你就喊累,”水月白了她眼,“真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我这不是想偷偷懒嘛,我前日还怕内务府不会送银炭来,那这个冬日怎么过,”水心兴高采烈地取了熏笼,用钳子夹了几块银炭进去,“这房间又冷又潮,没银炭的话,咱们都要冻死。”
    水心刚刚放了几块炭火烧焦,熏笼里烧着一股焦味,少倾,层层烟火烧了起来,呛人刺鼻。
    “咳咳……”兮蔚咳了两声,水月忙打开窗户,又取了一盏茶泼向熏笼,这才浇灭了火,可水心一脸的灰霾,她气得跳起来,心急如焚,“这哪里是银炭,分明是黑炭啊!内务府竟然敢拿黑炭来糊弄咱们!”
    兮蔚见水心两颊尽是灰尘,叹气着,“内务府若没人指使,谁敢给黑炭咱们。”
    “又是皇后?”水月声音低沉,却透着恨意和无奈,“她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要把咱们逼向死路?”
    “她就是要看我死!”兮蔚的眼神越来越冷,她的双瞳也跟着血红,“要我死,哪里这么容易。”
    “娘娘……”水月见兮蔚受辱,只恨自己不能替她出头,“这可如何是好啊。”
    兮蔚发出嗬嗬的咳嗽声,窗外冷风阵阵袭来,她的上下牙关开始打哆嗦,她面部抽搐,牙齿抖得更加厉害,寒冷蔓延至她全身,她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力气,水月给她披上一件件的衣裳和棉被,将门窗掩着,可冷意好似无孔不入,将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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